《风闻绯事》
“以上是本期《对话》的全部内容,感谢程女士做客演播间,我们明晚八点再见。”
极具现代感的音乐响起,演播间灯光缓缓熄灭,只剩下一束追光落在邵聿挺拔伫立的身影上。
音乐声逐渐减小,随着最后一个钢琴音符落下,最后的追光骤然被黑暗吞噬。
全黑的屏幕倒映出江知渺素净的脸庞,她盯着那片黑暗中的自己,久久不能平息。
方才拍摄间隙,她断断续续看完了今晚的《对话》,或许是太过震惊,直到卸完妆,回到酒店房间,完完整整地看了第二遍,她才终于能够正常思考。
昨晚和邵聿提起采访程薇柔时,他分明是非常抗拒的,江知渺生怕一不小心就破坏了好不容易修复起来的关系,但挂断电话时,邵聿落寞的尾音还是让她的心里打起鼓来。
好像只要是跟柏霆宇有关的话题,他都像变了一个人,只是一个绯闻而已,为什么在他的心里能留下这么深的刺?
她以为今天的采访只是走个过场,从他们原本的节目安排里勉强挤出五分钟,让程薇柔喊喊冤,却没想到一整期节目都为她做过了精心的设计,每一个问题都直指要害。
除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倒像是邵聿本人忍不住从主持人的皮囊里跳出来,抛出了这个问题。
——分明对我和柏霆宇的关系耿耿于怀,却应下我的请求,还对他妻子无凭无据的澄清如此尊重。这又到底是邵聿本人的品德,还是主持人的职业道德?
她脑子里忽然冒出许许多多个疑问,邵聿的电话打来时,手机振动把她吓了一跳。
“喂、咳咳,喂……”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邵聿的语气越是焦急,她就越难平静下来,足足咳了半分钟才终于好转。
“我没事,可能是突然坐起来,呛到气了。”
“最近天气闷热,你又在拍室内戏,记得让助理给你多拿几个小风扇,藿香正气水也要准备好。”
他说话的时候传来阵阵回音,江知渺猜测他应该还没下班,正在电视台的楼道里给她打电话。
前一分钟还正襟危坐出现在屏幕上的人,此时柔下声来叮嘱她,巨大的反差让江知渺忍不住笑了一声。
“笑什么?”邵聿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你还没收工吗?”
江知渺忘了他也看不到,下意识摇了摇头,将他的关怀在心底甜蜜地滚了一圈,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收工时间的?”
电话那头静静地顿了两秒,很快就给出了回答:“我跟你的经纪人要来了通告单。”
这件事梁栖月倒是从未和她提起过,江知渺思索了片刻,也能理解她瞒着自己。
毕竟之前“邵聿”几乎是自己的禁区,谁多跟她提一句都会获得她的冷脸。
“以后不用找她了”,江知渺躺在柔软的床上,慵懒地翻了个身,倚在靠枕上,带着些许笑意,“我直接发给你就好了。”
她意外地听到电话那头邵聿低声的轻笑,这几年来在节目之外,他很少由衷地笑出声来。
他的笑声在夜晚寂静的楼道里只掀起细微的共振,没有那么遥远的回音,仿佛近在咫尺。
“你又笑什么?”江知渺把手机换到另一侧的耳畔,那笑声让她的耳根发痒生热。
“你为什么笑,我就为什么笑。”
人类仰仗自己独有的智慧,企图破解世界上全部未解之谜,似乎了解一切就能掌握一切。而文明似乎习惯于歌颂这种孜孜不倦,殊不知那其实也是一种傲慢。
因为总有远比太阳东升西落更加复杂的事物,比如多变的情感与复杂的人心。尝试读懂他人的心声,也远比精通一门科学更加深奥。
江知渺走到落地窗前,万家灯火与银河繁星交相辉映,每一颗星体都有它独特的特性,就像每一盏灯后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故事。
她彻底放松下来,既然没有什么是必须且必然能够一清二楚的,那么或许放下追逐的执念,才是放过他们两个人最合适的选择。
只要这一刻、这一秒、这一个瞬间里,他们是相爱的,那么在这一刻、这一秒、这一个瞬间里,她就不需要为过往抑或未来而困惑。
“我笑是因为——”江知渺无声地舒了一口气,“这样……很好。”
她放弃了思索恰当的措辞,语无伦次也好口齿不清也罢,他听懂没听懂都无关紧要,因为连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
只是他问了,她才发现自己在笑着。
放下成见完成她的请托,精心设计问题帮她从舆论旋涡脱身,不偏不倚针砭时弊揭露丑闻背后的现实,这些引人笑意的理由足够充分,但与她感受到的蓬勃的幸福感比较,都太过单薄。
于是只剩下一个“好”字。什么都好,随着通话时间流逝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好。
读过那么多剧本上缠绵悱恻的情话,她却第一次感受到语言的贫瘠。
“江知渺。”
邵聿猝不及防叫出了她的全名,郑重得仿佛要进行婚礼上的宣誓,又或是演播间里不留情面的盘问,江知渺紧紧地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我想见你。”
“啊?什么?”
“现在是十点二十,从我这里开车到你的酒店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你明天上午第一场戏九点开始,需要提前一个小时做完妆发,所以最晚七点起床……”
“等一下”,江知渺打断了他飞快流畅的计算,“你不会是想要……”
她发觉单向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脸色变得通红,干脆猛地拉上窗帘,背靠着冰凉的玻璃。
“时间不够,如果你的戏在下午就好了。”
听着邵聿语气里毫不掩饰的遗憾,江知渺真的被他带动着去算了一遍自己的起床时间。
她用力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都、都这么晚了,你回家休息吧……”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她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忍地补充了一句:“明天吧,后天我的戏下午开始,你要想,那个的话——可以明晚来找我……”
“那个?”邵聿忽然疑惑起来,问道:“哪个?”
话音刚落,他就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轻快地笑了起来,笑得话都连不成句,“你,你在想这个,是吗?”
江知渺都能想象到他憋笑的模样,干脆一头扎进柔软的羽绒被里,忿忿地反问道:“我没有!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我的意思是和你一起喝酒聊天啊。”
她愣住了,如咸鱼翻身般,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分居前的那两年,他们俩的确经常在晚上对酌。
低度数的红酒不至于烂醉,微醺的感觉刚刚好。
他们无忧无虑地谈天说地,她的酒量比邵聿更差一些,有时候说着说着就变得跳脱,东一辙西一道,第二天醒来被他好一顿嘲笑。
那会儿她被那个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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