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疯斗》

8. 第 8 章

“知道你心善,但他毕竟是个来历不明的人,防人之心不可无,不可轻信。”沈戈端提醒道。

“爹放心,裘儿知道,只不过是去看他一眼罢了,看他恢复的差不多了,也好送他离开。”沈裘笑道。

沈戈端应声:“杂役那还剩张空床,我将他安置在那了。”

...

东院的杂役都出门做活了,只剩下一人。男子蜷在褪色的薄被里,浑身发着湿寒,像被打湿的纸,腕上的铁链缠着肌肤,雪般的肌肤掺了朱砂。

门响了三声。

床上的人微动,手勾动铁链,发出阵阵声音,反应过来后,慢慢勾起唇角,重新合上眉眼。

门口没了声响,静了一会儿后,一抹斜阳从门外透进屋中,铁链在榻上蜿蜒出冷硬的弧度。男子的腕骨伶仃地悬在床沿,霜白中衣被冷汗浸透。

沈裘见状蹙起眉头,走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一股炽热的滚烫刺的手生疼,她抽回手,眉头蹙得更深,转身欲往外走,又突然又止步,眉眼慢慢清扫向那破旧的被褥。

眼下他神智不清,倒不失为一个窥看的好机会。

那玉佩是他贴身之物,应该是放在腰间?

倘若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动物,找起他的身份便容易了。

她欠身,将手缓缓伸向那条被褥。

床上的人睫毛轻颤,慢慢睁开眼,高热烧得他眉眼殷红,喉间溢出几声破碎的咳嗽,震的腕上又添了几道新痕。他用那只没有牵制的手,攥住近在咫尺的衣袖。

衣服上越拽越紧的褶皱,沈裘低眸,看着那双霜雪腕上的伤痕累累。

沈裘突然温柔起来:“是何人将你捆起来的,我定为你讨个公道。”

只是片刻,那男子又昏睡了过去。

沈裘看着袖子上的手垂落,慌忙起身道:“我这就为你找大夫来!”

关上门走了几步后,沈裘望向那道门,眼神略带几分思索。

也许那人早便醒了。

方才那一番已算是警告,倘若她还接着后面的动作难保给他留下个不好的印象,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反正她只是想施恩罢了,对此人身份顶多就是好奇几分,不知道也无妨。

沈戈端最善做表面,不应该如此对待一个普通人才对,今日此举一定是另有缘由。

她走出门,随手挡住一个正在浇花的小厮,问:“方才我去看昨日救下之人,怎的他那只手会被铁链拴住?”

杂役从前对二房态度不好,如今大房鸡飞狗跳,二房位置上来了,他声音自觉放低了些,生怕被面前人记起:“是老爷,老爷昨夜一更撞见他在后院鬼鬼祟祟的,便用铁链把他栓了起来,问他去哪也没说。”

沈裘拍了拍肩头的灰,正视面前人,莞尔一笑:“他初来乍到,应当是在找茅房吧。你们昨夜同住屋檐下,怎么也不帮忙解释一二。”

杂役回想起昨天那个人的背影,总感觉阴恻恻的,不像是什么好人,便道:“姑娘你有所不知,我感觉这个人手脚不太干净,总感觉阴森森的,昨夜那样子不像是去茅房。”

沈裘自然知道他去哪里,昨夜一更的时候他来自己屋中取玉佩了。不过这个不能说,说了他们两个孤男寡女便说不清了。不过,既他昨夜被人拴起来了,也许曹家的事并非他所做。

沈裘指责道:“你擅用以貌取人?”她笑,“那你倒是说说,感觉我是怎么样的人?”

一双视线温柔而又诚挚,却莫名让人压力倍增,杂役慌乱的放下手中的东西,奉手道:“二姑娘赎罪,是奴婢以貌取人了,这就去同老爷解释去。”

那道身影正要走,突然肩头一紧,他慢慢转身:“二...二姑娘还有何事?”

沈裘歪头,轻轻笑道:“你还没说呢,感觉我是怎么样的人?”

杂役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吞咽着口水艰难道:“二姑娘...二姑娘自然是顶顶好的人!”

沈裘大笑起来,往嘴边扇了扇:“好了,开个玩笑而已,这么紧张做什么,去吧,办你的正事去。”

杂役重重点头,正要转身。

“知道该怎么说吧。”沈裘笑着提醒道,“如实说就好,这是我的客人,不是囚犯。”

沈裘扬眉,对他笑了笑。

“是!是!”杂役重重点头,转身快步离开。在转角处,他停下来,转身看着那道背影。

二姑娘的背影,与那个男人一样,阴恻恻的,身后像蒙了一层影子一样吓人。

突然那道视线转过来,他对上那道温和的视线,浑身打了个激灵,快步离开。

房里,男人感觉额上微凉,慢慢睁开眼。

“你醒啦?”沈裘端了一盆水在旁边,在旁边坐下。

原来额上是一块帕巾。

他低眸,身上多了一床被褥,比原先厚重了不少,手上的铁链卸下了,原先腕上磨破的皮肉已然不见,被白纱裹住。

两双眸子对上时,女子嘴角的笑意无尽温柔。

“醒了就好。”沈裘摘下那帕巾,放入水中,边拧边问,“昨日我爹误会了你,还望你别介意。”

她拿起帕巾,手试了试他额上的温度,松了口气,然后再将帕巾放下。

“对了。”沈裘试探道,“上次太过匆忙,还未来得及问你,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

“路遇山匪,死里逃生。”他道。

沈裘偏头,端起桌上的瓷碗,递过去:“我早听说那一片山匪蛮横,公子能从从他们手中逃出来很厉害。”

她心中没什么波澜,本来就没指望他能说实话。

男子几缕碎发半挂耳边,眸子望向那碗药,没有立刻伸手。

沈裘似想起什么,将碗收了回来,用勺子舀起吹了吹,又递过去:“方才你头烫的厉害,我擅作主张让大夫来为你看了看,这是大夫为你开的药,放心,我吹过了,不烫。”

男子撑起身子,双手接过那只瓷碗:“多谢姑娘,我自己来便好。”

沈裘看着他将药一饮而尽,温柔的接过药碗:“公子后面作何打算?”

男子放下药碗,轻咳两声:“先找个地方落脚,后面的事暂且还未想好。”

沈裘将药碗放到桌上,闻言手指微顿,只是片刻侧身笑道:“那公子不妨先在此处落脚,沈府虽不是高门大户,多一双筷子是没问题的,我爹那边不必担心自由我去说,往后公子若是想好了打算再走也不迟。”

“多谢。”那人说。

沈裘点头,端起桌上的水盆往外走,脚步微顿,她侧身问:“往后如何称呼公子?”

他望着那双眸子,静默片刻:“谢隐舟。”

沈裘默念了一遍,莞尔一笑,眸子亮亮的:“那往后便喊你阿舟吧。”

门关上后不久,谢隐舟撑起身子,下床走到窗边,侧身支开窗户,从小缝隙中窥看周围动静,确认无人后,手按在胸口,偏头朝窗外吐出方才喝的药。

窗再次被关上。

一阵鸟啼声中,沈裘从转角走出来,静静地望着那扇窗户。

此人的防备心很强,恐怕现在还未真正信任她。

沈裘低眸,看着轻薄的衣衫,睫毛微颤。废了这么多心思救下的人,这恩情不能收不回来。

咚咚咚三下敲门声。

谢隐舟睁开眼,望向门口。

杂役推门进来,将衣服放到他床边:“二姑娘说你先前的衣服都脏了,给你添了两套衣服。”

谢隐舟看向那两件衣服,目光淡淡。

次日。

沈裘收到了很多琴谱,是沈戈端送来的。

据说,沈亦安因沈戈端不让其去曹府,与沈戈端大吵了一架,还把琴砸了。

不日后便是沈戈端升官后的私宴,沈戈端早许诺出去让同僚听自己女儿的琴艺,不好作罢。

沈裘挑了一本琴谱,随手翻了几页,有几首眼熟的曲子。

她猜,沈戈端想到了她在曹府上弹出的曲子,还有曹池亲自送琴的那番举动,将希望给予在她身上了。

“多谢爹爹,我很喜欢。”她抬头对沈戈端笑着。

沈戈端看着那张酷似自己的脸,笑了笑,如今在府中,唯一不让他操心的,竟然是离开多年的二女儿,当真是令人唏嘘,不过好在多年未见,他们也并未有隔阂。

他背后的手动了动,一阵风吹来,他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爹在想什么。”沈裘看出他的愣神,问道。

心中有愧,沈戈端不敢直视沈裘的目光,从旁边又递过几本琴谱,说里面的玄妙,让她好好看看,这两日他再寻个好一点的琴师教她弹琴,话说完,人便走了。

沈裘望着远处的人影,就算再怎么修缮他们之间的桥梁,好像总有一块墙挡在他们之间,难以跨越。

她睨了一眼身边的琴谱,微微蹙眉,随手拿了一本翻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左右看了看无人,最后打了个哈欠。

她不喜欢弹琴,上辈子为了曹池学琴,也学的十分痛苦。

正打算扔下琴谱回去睡觉,余光瞥见长廊一角有道影子,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

沈裘坐了回去,嘴角微勾,翻开琴谱的第一页耐心折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上一章 回书目 下一章
[ 章节错误! ]      [ 停更举报 ]
猜你喜欢
小说推荐
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不以盈利为目的
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