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把杀猪刀》
今夜的月亮被云层遮掩了大半,叫人在本就黑暗的夜里更加难以视物。
杜家的院门比起一般人家里的都要高,这是因着杜玲小时候庆镇拍花子多的很,好几户人家丢了孩子,杜父杜母合计了一下,掏了一笔积蓄出来修了当时在镇上甚至能排得上名号的高墙。
围墙的用料不算很好,但也不是什么差料子,这么多年来帮杜家挡住了许多潜在的危险。
不说别的,就这段时间流民来杜家闹事,就有一大半都被这高墙挡了回去。
夜色掩映下,两道人影在东边的围墙上摸索着什么。
“大哥,老赖头前些天刚给这家的夜叉打折了腿,这可不是什么善茬,咱们还是换一家吧。”矮一些也瘦弱一些的身影说到。
“娘们兮兮的,再啰嗦我先赏你两巴掌。”
另一个高大些的男人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冲那人扬了扬自己的大手,声音凶狠。
“那老赖头都饿了五六天了,一肚子的观音土,能爬上这墙都是老天开眼了。”
男人粗声粗气的冷笑一声。
“凑巧给这婊子抓了,那腿指不定是打的还是自己跳墙摔得呢。”
男人一边找着墙上砖石间的空隙,好作为落脚点,一边说着:“这家是肉铺,东西肯定比别家肥,咱们摸进去先把那贱人绑了,再找寻摸点东西填肚子。”
“等祭过五脏府,再叫那贱人开开荤,用咱们这男人味给她的死猪味驱驱。”
这俩兄弟是一路从北疆逃过来的,吃尽了苦头,本来想着离胡蛮子远远的总能活下去,谁知道这老天竟是真不给人一点活路。北疆七座城池,除了没来得及逃出来的,剩下能走能跑的都往周边逃难,这么多张嘴,哪个城、哪个镇能喂的饱?
沿路的城镇拒不开门,北疆遍地横尸,饿死病死的数不胜数。
也就他们两个年轻力壮,跑的远些,这才进了庆镇,但也是饿的只剩皮包骨头了。
男人是个有主意的,心也够狠,不然也没法带着他胆小的兄弟活到现在。
“大哥说的是,说不准那老赖头自己摔了丢脸,才说是给人小姑娘打的。”
兄弟俩讲话的功夫,男人已经找到合适的位置,攀了一大半的墙,只差一点就能翻进去。
男人一脚踹在小弟肩头,把人踹个踉跄。
“少他妈的叽歪了,过来帮忙。”
瘦弱些的连忙走近些,叫男人能借着自己的身体翻进去。
却没想到男人突然痛呼一声,捂着胳膊从墙上摔了下来,带着他一同摔倒在地。
后背狠狠磕在地上,痛的他半天缓不过来。
只见高高的墙头上,一个穿着土布衣裳的姑娘坐在那,手里拿着一根长棍,正冷冷的盯他们。
杜玲前会下手并没有用太大劲儿,因此男人只是手臂疼痛难忍,但不至于影响行动,他摔下来时有弟弟给垫背,这会也缓了过来。
和不明情况的小弟不一样,他是亲眼看着杜玲翻到墙头,然后一棍子敲到自己手上的。
当下嘴里就不干不净的骂起来。
“好你个贱人,看老子等会怎么收拾你。”
男人气急败坏的爬站起来,却碍着高墙和杜玲手里的长棍没法近身,气的整张脸涨的发紫。
小弟这会也爬起来了,知道今晚的行动是不成了,怕自家大哥气头上把周边邻居喊起来,连忙拉着男人的胳膊往外跑。
“等会该来人了,先走先走。”
男人总归还是有点脑子,又小贱人、婊子的骂了几句,还是跟着小弟往外跑了,只留下怨毒的眼神像蛇一般狠狠钉在杜玲的脑海中。
男人骂的这些话杜玲这几年已经听的耳朵快起茧子了,激不起她心里半分波澜。
在墙头上又站了一会儿,见目光所及之处没什么异常,杜玲便准备回房歇息。
然而就是这一错眼的功夫,南边的镇子入口处却星星点点的亮起了不明的光。
杜玲猛地回身,心脏剧烈跳动的频率叫她耳边都仿佛响起来声音。
杜玲五感比常人好一些,从前路过的镖师都会夸她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只不过这句话的后面总会跟一句可惜是个女娃。
她眯着眼睛,想看的更仔细些。
杜家的房子在镇子中心偏北边的位置,距离镇子入口有一定距离,因此一时半会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光亮。
但是伴着光亮四散进入庆镇,撕裂黑夜的尖叫与哀嚎声让她知道了那光是什么——
是匪。
————
杜大娘一向觉浅,耳边隐隐约约的嘈杂声叫她心下烦乱。
因此杜玲一踏进房门,就看见她披外裳的身影。
“玲儿,外面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吵吵闹闹的。”
杜大娘眼睛不太好,黑夜里看不清,也就没注意到女儿发白的面色和慌乱的神情。
杜玲没见识过匪盗,流民也是这些日子才接触过,纵使她再怎么胆大,也不过是比其他女孩多杀了几头猪。
在乡下,会杀鸡杀鸭杀鱼的姑娘多了去了,说难听点,猪也就是大只些的家畜。
杜玲是比一般姑娘甚至部分汉子胆子更大,她不怕夜里上门骚扰的流民,但却害怕匪盗。
流民总归是民,再怎么出乱子也就是想活命,只要数量的当,每家每户捏着鼻子吃点亏总能把局面安稳下来,但土匪不一样,可不是分点银钱粮食就能打发的。
钱、酒肉、女人、百姓的惧怕与臣服,都是他们想要且难以被满足的。
杜玲怕得很,怕到双手发抖,浑身僵硬。
她怕死,更怕自己护不住杜大娘。
所以意识到自己在害怕后,杜玲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她的力气很大,一部分是天生的,一部分缘于这几年的经历。
嘴角撕裂的疼痛让她混沌发烫的脑子稍微冷却了一点。
刚才从墙上翻下来的时候,她看到一部分匪徒略过镇子外侧,径直往中央来了。
逃是来不及了,只能先躲起来。外公说过、除了穷凶极恶故意向官府示威的,土匪们一般抢够了东西就会离开,不会在村镇里停留驻扎。
杜玲不知道外公说的对不对,也不知道这些土匪是不是外公说的那一类,她从墙上下来时心里只想着拿刀、找娘。
眼下两件事情都办成了,杜玲一把将杜大娘抱下地,又催促着对方趴到自己的背上。
“前头声音不对劲,咱们先躲起来。”
怕杜大娘被吓着,杜玲没有把事情说清楚,但四周逐渐清晰起来的混乱声响,已经叫杜大娘心里有了答案。
她不再多说什么,将衣裳紧紧打了两个死结后趴到了杜玲的背上。
不比男子宽厚的脊背牢牢承载住了她的重量。
杜玲背着娘,目标明确的往院子里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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