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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million》

2. 第一章

当修道院晨祷的钟声吵醒一晚上在稻草堆里和小毛驴与行李挤在一起,睡得不怎么踏实的男孩的时候,朝圣者已经在马厩的一隅开始祷告了,因为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一个朝圣者总是要表现得比他周围的人都虔诚一丁点,这算是某种不成文的规矩。男孩揉着眼睛从稻草堆里钻出来,旁边只有嚼着草料的毛驴。吟游诗人不在他们附近,行李并没有被拿走,所以他的老师并没有抛弃他们趁夜偷偷逃走。

修道院里的修士在晨祷结束的时候,响起了第二阵钟声,这是该去吃早饭的信号。男孩小心翼翼地钻出了马厩,朝圣者看起来像是在冥想,却在他钻出马厩的时候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他一眼。

“不要乱跑。”朝圣者告诫道。

这个好奇心强烈的淘气男孩永远不会听从他们的告诫,在自食其果的时候却会立刻跑回他们身边寻求帮助。如果他是一个讨人厌的孩子,还有可能在被打上一百次屁股以后改掉自己的坏毛病,走上正直青年的路途,但是他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这样严重的坏毛病也得到了所有人的原谅。这时这个男孩正在试图潜入修道院的小食堂,以便得到一点牛奶和软面包,以缓解他昨日一整天只有白水和硬面包的饥渴。而结局就是,他目击了修道院长老和修士们一大早就举杯欢庆骑士团收复了圣地罗罗伊谷,在那里建造他们的城堡的欢乐聚会。杯里的东西很显然不是白水,当然也不是牛奶或者什么健康的果味饮料。

这些虔诚的人们从一大早开始就在自己的银杯里注入了鲜红的液体,合起来的分量可以让一千二百个领地里的居民领圣餐,还不会有任何人发现酒里掺了水。

“好丰盛啊。”男孩说,贪婪地咽了口口水。

他的眼睛当然没有直视着非常尴尬的长老酒杯里的美酒,只是注视着桌上的煎蛋卷和小蛋糕。修道院长老可以板起脸来厉声斥责这个穿得像个佣人,看起来土里土气,就像是领地里随便哪家跑出来的没教养男孩,但是和领地上的领民打交道的时候,耐心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长老脸上堆起了和善的微笑,他拿起两个看起来很美味的蛋卷,邀请男孩共进早餐。

“我知道你们是要去圣地的,”在男孩坐在长老身边的时候,长老非常亲昵地和男孩套起了近乎,“我知道,吟游诗人,诗人……我年轻的时候也会五种乐器,现在的人是不是已经不再演奏里拉琴了?”他哼了一段过时的小调来证明他的话,把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塞进了男孩的手里,“亲爱的孩子,你们如果去到圣地,一定会见到大宗师,到那时候,请在他面前稍微提一下我们,一首,不,一句小小的歌就足够了,你应该不会拒绝可怜的老人的请求吧。”

男孩一脸狐疑地看着长老,长老按住了他的手,用力地拍了拍,就像用来试图收买他的东西价值一千个金币,“亲爱的,这件事情我们就说定了,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千万不要告诉你的老师,好吗?”

“如果我告诉他的话,会怎么样呢?”男孩问,好像抓住了面前这个人的把柄一样,眼睛闪闪发光,“老师说让我在圣地一句话也不要说。”

“是的,不要说话,不要在大宗师面前……不不不。”长老嘟哝着,良知和为了自己的修道院谋取私利的念头战斗了一小会,天性中贪婪的一面随即占了上风。并且,谁叫他那么快就把定金付了,而对方也收下了呢,“大宗师,是个好人。”长老和颜悦色地说,“他爱好音乐,喜欢听吟游诗人们歌颂圣殿骑士团的歌谣,你只要适当地恭维他,他就会对你很好,很好。如果你希望的话,你也可以加入圣殿骑士团,做他们雇佣的诗人,依我看,那可比做他们的骑士安全多了,他们的骑士吃饭的时候都不允许说话。”

长老完全不给男孩反对的机会,就拿蛋卷,鸡蛋糕和奶油小饼干塞满了他的嘴,可怜的男孩差点被拿来贿赂他的,他自己也曾经觊觎的美食噎死。在戴着漂亮宽檐帽的诗人把头探进小食堂,竖起好看的眉毛询问他的徒弟的时候,男孩因为吃了独食,非常羞愧地默许了保守笑眯眯的长老的秘密,并给他的同伴带去了大量已经冷掉的鸡蛋卷。

“感谢波普带给我们食物。”重新踏上旅途的,朝圣者和吟游诗人,用带着揶揄的口吻,在边走边吃之前,和他们的学徒这么说。

窘迫的男孩拽了拽毛驴的缰绳,毛驴不屑地对他打了一个响鼻。他这时候才有时间拿出修道院的长老塞给他,以便用来贿赂他,让他在大宗师面前多说几句好话的礼物,那看起来是一枚金币,但是更加精致,上面印着一个神秘的纹章,像是一条传说中的巨龙的正脸。

“哦,野蛮人的小徽章,这可是很少见的东西,符合你野蛮人之王崇拜者的身分。”一边的朝圣者眼尖地看到了男孩手里把玩的金币,“这是你在修道院长老的身边陪他吃了一顿饭,他送你的礼物吗?”

这样的问题就有些露骨了。吟游诗人转过头来,皱起眉头瞪了朝圣者一眼。朝圣者甘之如饴地接受了诗人愤怒的眼神,不过也没有再说出更不适合这个年纪的男孩听到的不雅内容。男孩非常庆幸冷掉的蛋卷能在大部分时间塞满大人们的嘴,让他们不要再继续调侃他在修道院的小食堂里和长老坐在一起的事情。不过长老给他的野蛮人国王的小徽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修道院里的人是不是偷听了他们在半路的谈话,这就很难说清楚了。男孩把小徽章塞进口袋里,揪住了毛驴的大耳朵,让它昂昂地大叫起来,盖过了大人们继续换别的话题打趣他的声音。

也盖过了遥远地平线上传来的马蹄声。

虽然毛驴的叫声吵得所有人都听不见遥远的马蹄声,地面的落叶还是在那支队伍跃进他们眼帘之前就开始颤抖。吟游诗人叫住了他的同伴,试图在那只小队从他们头上踩过之前迅速地躲到路边,他的担忧当然是徒劳的,因为那六个人在接近他们的时候就减慢了速度,最终在他们的身侧勒下马来,摆出了一副你不走我也不走的姿态。

“哟吼,一个朝圣者。”六个人中的一个说,声音中带着些嘲讽,“一个高大强壮,看起来比大宗师最喜欢的骑士还要健硕十倍的朝圣者,不敢穿上战袍收复圣地,在我们收复了伟大的圣地之后,才敢像乌鸦和鬣狗一样围过来。”

这样大胆又直接的侮辱,让沉不住气的男孩忘记了老师要低调的教诲,抬起头来就想要反骂回去,而在他抬起头,还没看清楚来人长相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就开口了,打断了他的队友轻佻的发言:“弗雷扎特,你若是想留名青史,就不要说这样的话。朝圣者将圣地的见闻和传说带回各地,吟游诗人传唱那些故事。如果你同时得罪了这样两个人,那你以后的风评一定会很糟糕。”

“那也是你在他们面前说出我的名字的缘故,库洛克泰因,你的佯装大度并不会让你的风评上升,反而透露出你想要别人歌颂你的虚伪。”被叫做弗雷扎特的骑士嘲笑道,他尖酸刻薄的声音像是一个刚变声不久的少年。吟游诗人的学徒这时才看清楚,那六人穿着同样的印有不死鸟纹章的纯白战袍,显然是一支圣殿骑士团的骑士小队。三个骑士,三名扈从,叫库洛克泰因的最年长,看起来有三十余岁,一只眼睛上有一条刀疤,虽然给他的脸上增添了威严,但是那只眼睛差一点就被那处伤完全毁坏了;叫弗雷扎特的最年轻,他无视圣殿骑士团节俭低调的信条,在他的战袍外面穿了一件红蓝相间的大披风,甚至像一个信仰魔鬼的异教徒一样,往自己的胸口上挂了一个巨大的长角恶魔的徽章。这个年轻骑士露出狂妄笑容的时候,剩下的一人虽然也和他的伙伴一样停下了脚步,却既没有跟着年少的同伴揶揄三人,也没有像年长的同伴一样帮他们解围。第三个人只是事不关己地看着远方,似乎他的同伴和这些路人都与他毫不相关,他的眼中只有这片无穷无尽的树林,以及树叶上反射的晨光。

“哟,大宗师的小宝贝不说话,大宗师的小宝贝要做好人。”一边顶撞着年长的同伴,一边把战火延伸到自己的另一个同伴身上,叫弗雷扎特的少年骑士张牙舞爪地说,“谁在一场战役中杀死了三百个野蛮人?那肯定不是大宗师的小宝贝,因为大宗师的小宝贝那时候还在大宗师的怀里做着美梦呢。”

这样的风流韵事是诗人最喜欢的部分,但是如果传唱出去,自己小命不保的可能性也增加了不少。基于不久之前自己才被说了类似的不雅笑话,赶路的男孩偷偷地、同情地看了第三个骑士一眼,而那个骑士也像是注意到了他们的目光一样,他傲慢的银色头颅微微地转了过来,用锐利的眼睛扫视了三人。

“非常抱歉,我的同伴给你们添麻烦了。”他用最没有歉意的口吻说出道歉的言辞,又转向了他的同伴,“弗雷扎特,如果在路上的每个朝圣者和诗人身上都浪费半天时间的话,大宗师就会在比武大会上扔下迟到的你,选别的挑战者上场,这样你这辈子都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了,不管你之前是不是真的干掉了三百个野蛮人,也不管我到底是睡在大宗师的怀里,还是什么别的地方。”

弗雷扎特顿时发出了恶作剧得逞的尖利笑声,他重重地踢了一脚马,脚踝上金马刺的暗色齿轮深深陷入马腹。他的栗色马不快地咴咴嘶鸣,却拗不过马嚼子和马刺带来的痛楚,只能遵循主人的命令朝前奔驰,溅了他的伙伴和路过的旅人一身泥点子。

“如果你们担心前路的话,不妨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会保护你们的安全。”叫库洛克泰因的年长骑士似乎觉得自己的伙伴调戏这些行人的举动已经超过了必要的限度,诗人和朝圣者又都是很容易把风言风语传得到处都是的人物,所以多少要向这些旅人示好。可惜他的长相有点凶狠,就算他的声音再温和,言语再诚恳,男孩还是在他靠近自己的时候吓得缩成了一团。“我听说野蛮人国王将要在罗罗伊谷与大宗师谈判,前路上可能会有野蛮人出没,也许会对你们这样的旅人不利。”

“多谢您的好意,骑士老爷。”朝圣者说话了,“请不要为了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和您的伙伴置气,他也只是开开玩笑而已。”他兜帽下的漆黑眼睛一直盯着骑士战袍上的不死鸟纹章,“不过,圣殿骑士团的大宗师居然能够容忍野蛮人的国王踏入圣地,倒是一件奇事。”

“为了彰显骑士团的力量,大宗师要在圣地召开比武大会,届时我们都将作为挑战者出场,逐一迎战所有的对手,不管是路过的骑士还是野蛮人的勇士。”圣殿骑士解释道,“所以听说可能赶不上大会,弗雷扎特连调侃路人都顾不上了。要换做平常的他,单凭我们两个是没法拦住,非得打起来才罢休的。为了骑士团的风评,我们被迫付过很多封口费。”他朝三个人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暗示他们不要真的把这件事情传扬出去,抑或这件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传扬出去也没有意思。

男孩名义上的老师,那位吟游诗人,从这支骑士小队出现到现在,一直一言不发。不仅如此,对面的第三个骑士,除了开口气走他的伙伴之外,也没有说过其他的话。宽檐帽上的羽毛摇晃着,像是男人在暗地里摇着头,但那只是一阵微风吹过,而骑士小队也放过了三个路人,重新踏上他们的旅途。

在骑士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密林中时,朝圣者转向了诗人,用带着一点揶揄的口吻问:“你不会真的要写一首滑稽诗来献给他们吧?那个没有通名报姓的骑士可能会因为没有提到他而大发雷霆呢。或者说,等我们到了圣地,还是找大宗师要一点封口费比较好?”

诗人从他的宽檐帽下缓缓地露出了脸来,他似乎是一直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气息,这时候终于憋不住了,放心地喘了一口粗气,蜜色的大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像是在寻找能反击这种调侃的言辞,但最后他只是微笑着说:“没关系,我知道大宗师的小宝贝的名字。在他七岁之前,他还是我的小宝贝呢。”

“不管从年龄还是长相来看,他都一点也不像你的私生子。”朝圣者说。这话就和他的身份完全搭不上界了,但是修道院长都会从早餐开始喝酒,一个朝圣者,又不是圣徒本人,不那么圣洁自然是可以得到大家容忍的。“如果是的话,他加入了圣殿骑士团,可是要抛弃你在世俗中显赫的姓氏了,你不妨重新考虑一下他的继承权顺位问题。”

吟游诗人举起手宣布投降,似乎他的巧舌如簧完全敌不过对方:“他的父亲和我有交情,仅此而已仅此而已。看来那个传闻是对的,这个世界上的异教徒很多,圣殿骑士和朝圣者是其中最不虔诚的一群。”

和他们同行的男孩已经习惯了这些非常不虔诚的大人,反正他自己也更加喜欢野蛮人之王一点。在那支圣殿骑士小队已经远离他们的视线,并且没有回来的迹象的时候,他们重新徒步走上了前路。毛驴汉斯看过了骑士们的高头骏马,再看看自己的待遇,灰心丧气地,在一只胡萝卜的贿赂下,容忍了男孩因为好玩而不断捋它的长耳朵的举止。

“比武大会快要开始了。”在一小段沉默之后,朝圣者继续了他们的闲聊,“如果你想参加的话,必须先弄到一匹战马和一套盔甲。我听说所有的国王和王后都被邀请去观战,但是如果他们出席的话,就代表他们同意圣殿骑士团侵吞卡尔的领地,而有了这块名正言顺的领地,骑士团就迈出了征服世界的第一步,看起来骑士团的大宗师很会做一本万利的买卖。”

“国王陛下可以给大宗师封个伯爵什么的,这样就是他们赐给骑士团领地,而不是领地被别人夺走。”男孩在旁边插起了嘴,“而且野蛮人的国王一定不会让圣殿骑士团嚣张的,我赌大会上会出现一个帅气的野蛮人勇士,把那些傲慢的圣殿骑士打得落花流水。嗯……我的赌注就是这个小徽章。”

“或许会有另外一名帅气的路过骑士,把那个野蛮人勇士打得哭着叫妈妈。”朝圣者静静地看了吟游诗人一眼,“不过,只要你的那位野蛮人勇士能够战胜骑士团的那三个骑士的话,就可以算我输给你一枚小徽章。”他没有握着手杖的那只手从朝圣者的袍子下面掏出了一个金护符匣,用灵巧的拇指和食指开启了它。护符匣中静静地躺着三枚徽章,但是在男孩还没有看清它们是不是他最爱的野蛮人徽章的时候,朝圣者已经重新盖上了护符匣,将它藏进了自己的斗篷深处。

“那我就只能赌我的小宝贝,”吟游诗人摇晃着他的脑袋,以及帽子上那根长长的羽毛,“尽管他现在已经不愿和我说话了。”他用哀伤的眼神看了看同伴们,“我已经被我的小宝贝讨厌了,他甚至不想多看我一眼,说不定根本没有认出我来。”

“路过的骑士准备放水,路过的骑士为了赢得打赌放弃了他的誓言。”朝圣者嘟哝着,“你可要知道,大宗师的比武大会可不会是我们的小朋友说过的那种用钝头长枪像两头野猪一样对撞的小孩子把戏,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感谢您的忠告。”吟游诗人终于忍不住了似的,朝着自己的旅伴翻了一个白眼,“不过请容我斗胆发言,在您继续用这样的话嘲笑我的时候,还是应该注意在公开场合收起您的金十字架,以免让那些圣殿骑士发现你其实是一个背节——哎哟。”

朝圣者默默地抡起了他的长手杖,用沾着泥巴的杖柄,抽打了吟游诗人的屁股一下。

被打了屁股的吟游诗人和被捏了耳朵的毛驴,并没有如同男孩所期待的一样发出惨叫的二重奏,也没有分别转过身来对欺负他们的人尥蹶子。吟游诗人摇着头,不再讨论任何人想要隐藏的身份,而朝圣者,在他的路上一边走着,一边从他的长袍下面掏出了一个扁酒瓶,自顾自地喝了两口麦酒,又把酒瓶塞回了长袍下面。如果这两个人不是从一开始就和这个朝圣者同路的话,朝圣者的这些举动一定会让同行者非常怀疑他到底在长袍下面藏着些什么不够虔诚的东西。

男孩虽然想起了同伴昨日的话:他应该什么也不知道,才能在大宗师的严刑拷打中保守秘密,但是同伴们在这一天里像石磨盘和筛子一样吐露了那么多秘密的边角料,已经可以让他拼凑起一件秘密百衲衣了。如果他们能够成功地办完手头的事情并顺利生还,也许他那位严厉的老父亲听了他的故事反而会觉得他胡编乱造浪费时间而打他一顿。所以男孩决定为了自己不被痛打,至少要把他的伙伴手里捏着的小徽章全赢到自己的手里。他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朝圣者,希望对方能够多吐露一点,以便在自己下次下注的时候赢面更大:“您认识那三个人吗?”

朝圣者用模棱两可的话回答了男孩:“如果单方面的知道也可以叫做认识的话。”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满足男孩的好奇心,也不能给他们中任意一人的下注增添胜率。男孩失望地搂住了毛驴,觉得不会说话的毛驴汉斯都比这两个不好好说话的大人来得亲切。而毛驴,经历了这一上午的拉拉扯扯,选择继续扭过脑袋来吃一口男孩已经被吃掉了一块的头巾。

他们的午饭依旧是从修道院里带出来的冷掉的鸡蛋卷和随身携带的硬面包。根据那些骑着马经过他们身边取笑他们的圣殿骑士的发言,他们走的方向是正确的,如今距离罗罗伊谷也不算太远。男孩百无聊赖地嚼着面包,终于想起要问他的同伴的下一个问题。

“那个骑士,大宗师的和你的小宝贝,到底叫什么名字?”

“他叫——”吟游诗人刚刚张开口,一只飞虫就突然飞进了他的嘴里,把他接下来想要说出的那个名字变成了“咳咳咳呸呸呸”。在他终于把虫子吐出来以后,男孩才得到了答案,虽然这个答案除了满足好奇心以外毫无意义。

“修凯尔。据他的父亲说,这是为了纪念一个古代的伟大骑士,希望他也能成为那样的勇士。”

“可我为什么没有听说过这个古代的伟大骑士。”男孩百无聊赖地问,“故事书里和歌谣里都没有提到过这个名字。”

“因为和那个战士相关的故事不是能随便说给小孩子听的,亲爱的波普。”吟游诗人说,“等你到了十五岁,你的父亲允许你看大人的书的时候,你也许可以在书中找到他的传说。”

“到那个时候,书里或许写下的就是你的小宝贝的传说了。”朝圣者轻轻地发出了嘲笑,他已经吃完了自己的午饭,整个人缩在自己的长斗篷里面,只露出他的黑色长发,“如果骑士团建立前所未有的功业,真的征服了全世界的话,你的小宝贝作为他们的先锋,一定可以在所有的书里占下至少两页的篇幅。”

“您的头上有一只小仙子在打滚,好像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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