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渡萤》
中心医院的食堂在锦安市很有名,很多患者和家属在这里吃过都念念不忘,导致了食堂的异常火爆。所以现在是单独的一幢三层小楼,年初重新装修后还把二楼设置成了医护专用区域。
二楼南面是整面墙的落地窗,阳光倾洒进来,让整个就餐区弥漫着一种闲适又惬意的氛围,很难让人联想到,这里属于忙碌的医院,倒像是街角某家隐匿的咖啡馆,满是轻松,墙上的挂画甚至带来了一点艺术气息。
窗边的位置总是最抢手的,大家能一边享受美食,一边欣赏花园里郁郁葱葱的绿植,缓解工作的压力。
简言之和江惟铭今天来得早,食堂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他俩自然选择了窗边的位置。
打了一些自己喜欢的菜品,简言之开始介绍了医院的一些布局和人事情况。
说的人心不在焉,听的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两个双向暗恋的人再怎么羞涩回避也阻止不了荷尔蒙的双向奔赴。嘴会假装矜持,大脑会权衡利弊,但心脏只会雀跃跳舞。
所以两人不自觉地开启了回忆录式的谈话,简言之说:“这几年我一直有陆续收到你寄的杂志,一年年看着你写的论文越来越优秀。按你的实力留在北京的医院也没有问题,怎么会来锦安了?”
“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父亲他不希望我做医生,也一直想控制我的生活,为了摆脱他我就来这里了。至于为什么是锦安,自然是因为有师姐,哦,不对,是简医生你在,毕竟你也算我半个导师,我是特意来投奔你的。”江惟铭盯着简言之回答,目光灼灼,让人分不清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真的假的?”简言之心里那头被按死掉的小鹿又复活了,在她心房里噗通噗通的乱跑,真是没出息啊,怎么还不如以前有定力了。
“当然是真的。”江惟铭看着简言之那飘忽的眼神和耳边漫上的一层红晕,忽然有了勇气,用撒娇的语气说:“师姐,你收到了这么多份杂志,为什么从来都不给我回信呢?”
简言之顿住了。
是啊,为什么呢?是因为没必要,还是胆怯?胆怯是因为心虚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把话题绕到了其他地方。
午餐结束各回各科。
还是午休时间,简言之躺在值班室的床上休息。想起午饭时江惟铭的问题:“简医生,你有认真看过每份杂志吗?”
“当然了!你的每一篇论文我都有仔细研究!”
“那你有看过每一份杂志吗?”
想到这里,简言之起身打开自己的更衣柜,拉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的都是这些年江惟铭寄给她有他文章发表的论文杂志。
她拿起最上面的那本,快速翻阅,直到最后一页,只见那上面写了一句话:Teamo,sednonaudeodicere。
拉丁文,我爱你却不敢言说。
她又抽出一本杂志,发现最后的扉页也写了这句话。
每一本都有。
回想这些年,她从没有回应过他。
她想,既然不想开始就不要给希望,他总会放弃,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哪有那么多毅力坚持,外面的诱惑那么多,转头就有新欢。
结果,一年,两年,六年……他一直在寄杂志给她。
现在她自欺欺人的所谓对学姐的尊重,也被手写的表白戳破。
他就这么直球的来到她身边,让她无措。
“简医生,来患者了!”护士的呼喊声传来,打断了简言之的思绪,她放下杂志往护理站走去。
“这是胸外转来的患者,说是上午MDT讨论的那个人!”护士姜婧对着简言之说,然后又面向患者:“这位是简医生,您这次住院的主管医生。”
“林澜,对吗?”简言之看着病例,上面写着左肺占位,年龄……43岁,她抬起头仔细看一下前面这个女人。
她看起来只有30多岁,波浪卷发,妆容精致也掩盖不了憔悴,穿着M家的新款风衣,拎着迪家的中古包,没有陪患独自一人,简言之不禁为她感到惋惜,这么年轻就遭遇了这种不幸。
“简医生您好,我是林澜!”
简言之对她点点头:“先让护士领你去病房,我稍后就到。”
Ⅲ期肺癌,这个年纪的女性患者太少见了,上午讨论的时候大家就说,这种情况往往都是有家族史的,而林澜的家族就是一段长长的肿瘤史。
简言之去到病房里问过病史,查完体,林澜忽然问她:“简医生,我还能活多久?”
“那要看病理结果,后续的治疗效果和您的配合程度,现在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简言之回答的轻车熟路,几乎每个病人都会问她这个问题。
“你爱人方便过来照顾吗?自己一个人住院可能不太方便。”简言之询问。
“我没结婚,只有一个小男友,不顶事的。你有什么事就直截了当和我说。”林澜很随意的说。
“明天你需要做气管镜取病理,即使是小手术也需要有人陪你。只有取了病理我们才能评估,知道下一步怎么用药。”简言之说。
“我知道,我的父母,还有姑姑,都是得癌没的,我一个一个把他们送走,现在终于轮到我了,我早知道有这一天。”林澜风平浪静的说着可怕的事实。
简言之被林澜的淡定唬住了,一时接不上话,停顿了一下才说:“肿瘤确实有一定的遗传性。但现在医学进步很快,你这情况是可以控制住的,把它当成一种慢性病,压力就不会太大。”
林澜听了这话只是笑了笑,向着窗外望去,慢慢地说:“我20岁那年,父亲去世了,伤心过后我忽然意识到,癌症可能是我们家族的诅咒。我当时害怕极了,我查了很多资料,想要否定自己这个想法,但是事实让我惶恐。”
简言之听了她的话,心里涌上一股心疼。
面对年轻的绝症患者,年资再老的医生都免不了可惜,这是对生命的珍惜,对死亡的畏惧。
林澜看出了简言之的心疼,她安慰说:“最开始我确实很害怕死亡,后来我就想开了。我这基因也没有必要延续给孩子受苦,人生在世,活一天就快乐一天,所以我不结婚,我只谈恋爱。”
林澜没有说她释怀的过程,但想来一个是一段非常灰暗的日子吧!无法想象一个人在20岁正值青春的年纪知道自己未来会得癌症死去要怎么和自己和解才能释怀。
“我现在这么说你可能觉得我自欺欺人,但我就是这么想的。”林澜说。
“并没有,您看起来就是个坚强的人,我相信您是真的活得这么通透。”简言之否认道。
林澜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和想法,简言之静静地听着。面对患者,除了治疗之外,更重要的是给予她们希望和勇气。大家经常开玩笑说治疗癌症是化疗也是话聊。
最后交代了一下明天气管镜的注意事项,简言之走出了病房。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接起电话:“喂?琪琪,怎么了?”
打来电话的是她的好闺蜜孟琪,也是大学室友,药学系毕业之后当了医药代表,她就是锦安市人,林澜毕业后不知道去哪个城市,最后选择锦安就是她的原因。
电话那头传来了哽咽的哭声:“陆明皓他要和我分手……”
陆明皓也是中心医院的,心内科医生,孟琪刚参加工作就因为业务认识了他。
他的家境并不好,孟琪为他付出良多,两人虽然成为了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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