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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他[先婚后爱]》

2. 第二章

沈闻两家的联姻,被津津乐道已久。

闻隐作为闻老爷子最宠爱的孙女,闻家一干同龄人都得往后排,即使其父于集团式微,靠着女儿还是站稳了脚跟。

闻家有联姻意向的讯息传出后,不少人想闻老爷子要给孙女安排怎样一段天赐良缘,适龄的青年才俊里猜了又猜,也没想到老爷子搭上了沈氏。

更令人惊愕的是,联姻的对象竟是沈氏的新任掌权人。

能促成这条线,任闻老爷子位高权重,也得为孙女运筹帷幄良久。

而闻隐嫁给沈岑洲后,其父母在闻氏更是水涨船高。

闻隐这段姻缘被人艳羡诸多,想她真是好命,大小姐的名头响亮,沈太太的姿态更是让她受尽追捧。

可闻隐,不愿意。

她对这段婚姻,从头到尾都没有满意过。

她为逃避联姻,与身边保镖私奔,想迅速领证让事情无法转圜,还没到民政局就被抓了回去。

闻老爷子震怒,押走了孙女的心上人,逼她做个决断。

闻隐实在没了办法,端起笑容上了婚礼,成了貌合神离的婚姻里的主角。

她在近一年的沈太太身份里,做得很好。

但现在——

沈岑洲失忆了。

闻隐的心又跳起来。

他失忆了。

他若不失忆,他亲自应下的联姻,很难结束。

但他不记得,婚姻里的私事任她编造,这是她得以解脱最好的机会。

她脑袋剧烈运转,想她要与沈岑洲说什么,如何说。

闻隐去到病房外厅的沙发,饮茶补充能量,神色缓慢恢复如常。

秘书出来,表情便复杂许多,“太太。”

闻隐观他面色,便知沈岑洲与他讲了失忆的事。

这再正常不过,秘书忠心耿耿,以沈岑洲的手段,几句话便能试出来。

倘若她不是在沈岑洲刚醒时进去病房,他不清醒露了痕迹,她这塑料妻子说不定还得被蒙在鼓里。

秘书前去安排脑科专家,闻隐准备好措辞,也进去病房守着。

医生来得很快,得知沈岑洲失忆后表情严肃地再次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

斟酌道:“沈总,您的失忆为脑震荡引起,好在轻微,我已经检查过脑部情况,一切良好,并未留有隐患。”

他迎上沈岑洲平和眼底,后背却出了冷汗。

补充道:“沈总的记忆缺失为个人经历和社会关系方面,身体养好后记忆会逐步恢复,但时间上因人而异,根据经验,彻底想起至少半年。”

闻隐端着小盘吃水果,事不关己般隐在沙发阴影处,耳朵早竖了起来。

听到沈岑洲轻笑,她居心叵测,心跟着一跳。

抬起头。

沈岑洲慢条斯理阖上手里的文件,是秘书刚刚送来的。

看着面前记忆方面的医学专家,重复:“至少半年。”

闻隐与他同床共枕近一年,一息领略到他的意思。想这专家还是不了解沈岑洲的脾性,难得好心:“长则多久?”

医生定在原地,片刻后,咬牙道:“一年,最长一年,我一定让沈总恢复记忆。”

闻隐点点头,“辛苦了。”

专家不敢应,见两人无事后便退走。

她还是不急着离开。

沈岑洲目光擒着她,不动声色,看她自然而然的女主人姿态。

她本就是女主人。

无需置喙。

但沈岑洲不记得,置喙与否,由他决断。

“还有事?”

疏淡嗓音漫不经心,送客的意味却明显。

闻隐不满,“沈岑洲。”

她语气很差,“你答应我下午见克莱默。”

听到他的名字,沈岑洲眉心微牵。他不认识克莱默,却看过聊天记录。

“我已经让杨琤通知他,取消下午的见面。”

其他安排,也一应取消。

杨琤便是他的秘书。

闻隐站起,“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在得知沈岑洲失忆那一刻,她便知下午的会面需要取消,但这不代表她可以接受他的理直气壮。

想起昨晚的牺牲,闻隐更怒,“出尔反尔,卑鄙小人。”

沈岑洲不接这两顶帽子,与她对视:“需要通知你吗?”

此情此景,这话本该像咄咄逼人,然他姿态闲适,似乎真是认真询问。

闻隐一窒。

沈岑洲骨子里独|裁专断,可他们婚姻在身,摄影相关的事情本就是为她,他就算为了不被她踹下床,也不会不上心。

但他现在失忆。

闻隐安抚住自己,趁此事引出她的话头。

她一字一句,“我是你的妻子。”

沈岑洲仍看着她,唇角噙笑,并不应声。

闻隐一手背在身后,默默捏紧指尖,“并不只是妻子。是你主动找到我,意图与我结婚。”

这是谎言。联姻前商谈爷爷无需她参与,但形势使然,猜也该是闻老爷子找上沈氏。

她篡改事实,不避不让地盯着沈岑洲,观察他的表情。

沈岑洲眼睑微垂,陌生的妻子气势很足,他的目色却落到她腿侧,她的指尖微微弯曲,恍若看到紧张蜷出的青痕。

他掀起眼皮,“我很喜欢你?”

她刚刚的言语引人误会,沈岑洲推断如此,闻隐放松下来,眉间却装模作样地蹙起,“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

“你有喜欢的人,但你家里不同意,你当时新掌权,不好忤逆家里,为了保护白月光不得已找上我,与我结盟,想局势稳定再离婚。”

闻隐目色认真,她并非天生的演员,让她从头到尾编造故事,她说不真,沈岑洲也不会信。

半真半假才能以假乱真。

她把自己的生平安在沈岑洲身上,扬着下颌,“刚刚你独断专行,我担心你仗着失忆胡作非为,我自然生气。”

闻隐越说越有底气,似乎果真如此,“我不仅是你名义上的妻子,还是你的盟友。”

沈岑洲始终看着她,待声音落下,他才开口,“说完了吗?我要休息了。”

婚前闻隐都未被他这样忽视过。

她一时气急攻心,“你不信我?你凭什么不信我?”

沈岑洲掠过不耐,嗓音平静,“我为什么信你?车祸前收到你的诅咒,我该去查车祸是否与你有关。”

闻隐知道他是看了聊天记录,她想起最后的落笔,并不悔自己没忍住气性。

她切齿,“我们昨天刚吵了架,我生气情有可原。”

至于为什么生气——

沈岑洲想起聊天中自己的言论,肩颈抻痛摸到的牙印,并非一无所觉,坐等她出声。

闻隐却在张口上一秒咬了下舌尖。

那些气怒的理由像是打情骂俏,遑论沈岑洲不记得,她不愿说,不想说。

她偏开头,“你外出考察,本想借机会去见你的心头肉,昨天我爷爷给你打去电话,说我想你,你不想我们两家察觉你心意,只能提前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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