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从暴君变成祸水》
“霍虞,谁叫你今天打戚衍的?你怎么敢打他的啊?啊?!!!”
月悬槐梢,星子烁烁。
霍虞百无聊赖地坐在铜雀楼最高处的窗台上,俯瞰着下方茂郁阴森的槐树林,对身边的大呼小叫充耳不闻。
“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个来历不明的废物私生子!”
“戚衍呢,人是正经的魔尊兄弟,身边还有拨修为高强的护卫,云泥之别——他云你泥,人家想弄你跟玩一样!”
这叽叽喳喳的狗玩意儿是霍虞复活顺带着买一送一的边角料,自称阿巳。
它头顶颗豆大的火苗,有点像是佛寺里面供奉的长明灯。
旁人瞧不见他,也听不见他讲话,专薅着霍虞一人折磨,吹气不摇浇水不灭,简直无可奈何。
“那我等他来弄我。”霍虞淡淡开口。
“你!”阿巳直接被他气了个倒仰,干脆决定给他点刻骨铭心的教训。
只见他身上火苗微烁,霍虞忽地瞪大眼恍惚一瞬,魂魄离体,险些从窗台上跌下去。
片刻后,霍虞冷汗涔涔,眸光森寒地盯着阿巳。
阿巳默默挪远,嘴硬:“我也是为了你好。”
回应他的,只有霍虞的冷笑。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阿巳痛心疾首,“这还没遇到孟伏光你就要死在这铜雀楼了?!”
霍虞一听,转过身抬眼溢出缕戏谑地笑,先发制人:“你让我去勾来孟伏光的芳心——”
“可眼下被困在羌陵城,甚至连这座铜雀楼都难走出去,可别告诉我就这么装孙子坐以待毙,等着孟伏光变成个兔子自己撞上门来?”
孟潜,字伏光。
据“灯座”说,是当今天下的仙盟首座,那叫一个高洁傲岸、光风霁月。
阿巳恨铁不成钢:“那你好歹也要装一装,还有你这副样子不像是要勾引人的,倒像是等人勾引的……”
霍虞瞥他一眼,冷笑:“你也知道朕不会勾引人。”
如今的人间,是霍虞死后的第十年。他是暴君恶名昭著,自然也无人缅怀。
可这灯灵不知哪来的神通,硬是拘来了他的魂魄放进这个叫作“姜绥”的壳子里,然后让他作为姜绥去勾引孟潜。
这一通鬼话哪哪都是槽点,霍虞当场拒绝,他堂堂一代人皇怎能被如此折辱?
但拒绝的话刚出,三魂七魄便犹如置身炼狱火海,生不如死。
这么几番一折腾,霍虞觉得真正的强者应当能屈能伸。
他妥协了。
他问阿巳,勾引孟潜做什么?
结果阿巳那一豆大点的烛光迸发出了超乎寻常的怨恨,近乎咬牙切齿地说:“自然是要孟伏光身败名裂,然后死无葬身之地。”
霍虞面色不显,心里通了大半。
他孟潜是天上明月洁身自好,这么多年律人律己,清心寡欲的像是修了无情道,也没什么人能近他身,更别说再进一步身败名裂了。
可霍虞除外,他跟孟潜有旧怨,十多年前屠尽对方师门,更是将人囚禁在不老山数年之久。
若他孟潜在这红尘中还剩什么旖旎往事,又深恶痛绝,便只剩他霍虞。
以毒攻毒,杀人诛心。
他不知道这灯灵是何来历,为什么这么恨孟潜,但的确用心险恶。
不仅如此,阿巳还给他吊萝卜——说是孟潜身死之日,便是他霍虞自由之时。
霍虞挑眉,装作信了他的鬼话。
今晚是霍虞重生的第三夜,疑似占据了别人肉身。
这具肉身似乎是先魔尊被戴了“绿帽子”的产物,戚衍的便宜弟弟。
不知因何还被别别扭扭地养大了,随娘姓,叫作“姜绥”。
这些话他都是从戚衍口中听到的,这厮成日来他门口谩骂,他也是费了好大工夫才拼凑全始末。
约莫是娘胎不足,姜绥生来便是个傻子,直到被霍虞上了身,才有了人样。
戚衍像是开了天眼,一口咬定自己这便宜弟弟是被鬼上身,天天叫嚣着要拿下他乱棍打死。
可照妖镜、勾魂幡都使了遭,也没勾出半丝不对劲的魂魄,戚衍气急败坏又拿他没办法,于是只好成日来他门口骂娘。
霍虞忍了对方两日,今日也套全了话,耐心告罄,便顺着门缝拽过对方的衣领子,蒙着地毯一顿胖揍。
姜绥以前是个毫无反抗之力的漂亮柿子,被人打了也只会“哈哈哈”地流口水,所以戚衍毫无防备地被揍了个鼻青脸肿。
等反应过来想要发作时,霍虞已经封了他气穴捆了手脚吊在窗户外边“放风筝”,脚下悬空百来丈,绳子一断便是烂泥一摊。
戚衍尿都吓出来了。
阿巳被他这放肆行为吓得肝胆欲裂,喋喋不休地谴责他心狠手辣。
他被霍虞笑得发毛,小声辩驳:“姜绥本就是个空有皮囊的傻子,就算是突然有了神智也不可能那么乖张,你今天真的是太出格了!”
“他明天真叫人来算账那怎么办?”
“怎么办?”被胁迫重生的霍虞一点好态度都不给他,冷漠开口,“办不了就死。”
姜绥确然是生了副沉鱼落雁的美人皮,可这壳子里面如今住的却是曾作为一代暴君人皇的霍虞,就连戚衍他亲老子先魔尊还是霍虞当年亲手杀的。
如今虎落平阳,被个灯灵指着鼻子训斥就算了,霍虞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叫戚衍骑头顶上。
他冷哼一声,又道:“反正下雨天打儿子,闲着也是闲着。”
白天下过雨,所以今晚星子格外亮。
风吹干霍虞的发丝,撩响飞檐上挂着的金铃铛,铃声靡靡。
一连三天,霍虞既走不出铜雀楼,又得忍受戚衍那个二百五在门口的诅咒谩骂。
这座羌陵城,原先是座近乎快要败落的荒城,城中除了住了有姜绥这个傻子,就是那些大片的槐木林,人迹罕至鸟不拉屎。
直到近日戚衍从魔都来,浩浩荡荡带了波修为高强的护卫,将这铜雀楼把守得严严实实,成了这座城鲜少的活气。
除却铜雀楼,外边绝大多数的空间则被那些阴森的槐树占据,宛如生灵般围困铜雀楼的同时,也挡住了四通八达出城的关口。
如此羌陵城就成了座有进无出的“墓穴”。
“戚衍说,羌陵城像现在这样有进无出,也就是这几日开始的……”霍虞思忖片刻,“是吗?”
阿巳“昂”了一声,说:“他刚来羌陵城就封城了,紧接着你就鬼上身,夜里还闹鬼,现在他草木皆兵,恨不得有一点证据就把你就地正法。”
夜里闹鬼,是总能在下雨时听见女人哭,不分昼夜。
“他来。”霍虞八风不动。
时间卡得太过巧合,所以戚衍一口咬定姜绥鬼上身,骂得振振有词。
从这个方向来看,戚衍也委实敏锐。
铜雀楼足足有百来丈高,从霍虞落座的窗台往下探,这些槐树像是阴森的伥鬼,张着獠牙虎视眈眈着铜雀楼这个诱人的猎物。
夜色下,除了铜雀楼,整座城灯都点不全,乌漆墨黑。
显得诡异又可怜。
霍虞站在窗沿上,拨开有些挡住视线的金铃,问:“这里为什么种这么多槐树?”
风声穿过窗,将他的嗓音吹得有些冷。
他少年模样,站在窗上白衣猎猎,风勾勒出他有些单薄的身形,墨似的长发披散凌乱。
眺望这座阴森的城池时,有着不符合这副躯壳年龄的凛冽。
如刀锋一般,切金断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