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比较适合高考》
更深人静,栖梧院中只剩几盏风灯在廊下摇曳。
沈敬和独坐窗前,一弯新月悬在梧桐梢头,清冷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勾勒出斑驳的花影。远处传来三更梆子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世子妃,已是子时了。”老嬷嬷轻手轻脚地进来,手里捧着安神的茶盏,“老奴给您换了新茶。”
沈敬和望着茶盏中打着旋儿的茉莉花瓣,恍惚想起高考前那些挑灯夜读的日子。那时也是这样的深夜,桌上堆满习题集,母亲总会悄悄放一杯热牛奶在她手边。而现在……她低头看着案几上铺开的项府布局图,墨迹勾勒的线条在烛光下宛如蛛网。
“嬷嬷先去歇着吧。”她用手擦去茶盏边缘的水渍,“我再等等。”
老嬷嬷欲言又止,终是叹了口气退下。门扉轻阖的声响惊动了窗外栖息的夜莺,扑棱棱飞向远处的树梢。沈敬和起身推开窗户,夜风送来阵阵桂花香气,却吹不散她心头郁结。
“怎么还不回来……”
沈敬和拖着指腹抚过窗边尘灰时,她忽然想起现代那些独自复习到天明的夜晚,台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很长很长。
“女孩子读这么多书做什么?”记忆中表姨的嗤笑犹在耳边,“将来嫁个好人家才是正经……”
在这个世界,女子连出门都要请示,更别说入朝为官,若不能借这项家案子在太子面前……
“世子妃!”老嬷嬷慌慌张张进来,“外头起风了,您当心着凉……”
话音未落,一阵夜风卷着落叶扑进窗来,案上烛火剧烈摇晃。沈敬和急忙护住图纸,却见一滴烛泪落在义庄标记上,将那处染得猩红刺目。
“备轿。”她突然起身,“我要去大理寺。”
“使不得啊!”老嬷嬷慌忙拉住沈敬和的手臂,“这深更半夜的……”
沈敬和已取出件月白色披风,正在系带子的手突然一顿。窗外传来一阵熟悉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碎了夜的寂静。
“是世子!”
她顾不得整理衣冠就往外走。
穿过回廊时,月光将她的影子投在朱漆柱上,显得格外单薄。院门“吱呀”开启的声响惊飞了树梢的宿鸟,扑簌簌的振翅声中,燕翀踏着满地银辉而来。
衣袍上沾着夜露,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光。他摘下玉冠时,几缕散发垂落额前,衬得眉目愈发深邃。沈敬和注意到他衣袖上有一道裂口,边缘还沾着可疑的暗色。
“怎么还没歇息?”
低沉的嗓音带着夜风的凉意,沈敬和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他面前,指尖不自觉地触到了他袖口的裂痕。
沈敬和指尖一颤,手中的帕子险些落地。燕翀玄色衣袖上那道裂痕处,暗红的血迹已凝成紫痂,在烛光下触目惊心。
沈敬和疾步上前,离得更近些,月白色披风在夜风中扬起一道弧线。待走近了才看清,燕翀玄色衣袖上裂开一道三寸长的口子,隐约透出里衣上洇开的红迹,看得十分清楚。她心头猛地一揪,手指下意识攥紧了披风系带。
“怎么伤着了?”声音比想象中更急。
燕翀却只是漫不经心地拂了拂衣袖:“皮肉小伤,不碍事。”
廊下灯笼的光晕染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将那道新添的血痕照得格外刺目。沈敬和不由分说扶住他未受伤的右臂,触手却是一片冰凉。这才发现他整件外袍都被夜露浸得半湿,想必是在外奔波多时。
“都退下吧。”
燕翀一声令下,侍从们无声退去。
沈敬和扶着他穿过回廊,月光将二人交叠的身影投在青石板上,忽长忽短。她闻到他身上带着夜露的清寒,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沈敬和扶着燕翀在床榻上坐下,转身去寻药箱时。
“在东南角的紫檀立柜左边第四格。”燕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疲惫的沙哑。
沈敬和翻出鎏金药箱,指尖碰到冰凉的铜锁时才发现自己在发抖。药箱里整齐排列着白瓷药瓶,她取出一只绘着兰草的,拔开塞子闻到金疮药的气息。
“忍着点。”她跪坐在燕翀跟前,小心翼翼地卷起他的衣袖。伤口比想象中深,皮肉翻卷处还在渗血。
烛光下,她看见他结实的小臂上还有几道旧伤疤,像扭曲的蚯蚓盘踞在麦色肌肤上。
沈敬和指尖微颤,捏着药棉轻轻拭过那道狰狞的伤口。烛火摇曳,将燕翀手臂上蜿蜒的血痕映得愈发刺目,金疮药清苦的气息在室内弥漫。
药粉洒落的瞬间,燕翀肌肉骤然绷紧。沈敬和抬眸瞥去,只见他下颌线条绷得锋利,薄唇抿成一道直线,却始终未发一言。她放轻了动作,用细白棉纱一圈圈缠上他的手臂,指尖偶尔擦过他紧绷的肌肤。
窗外一片寂静,唯有烛芯偶尔爆出细微的“噼啪”声。沈敬和低垂着眼睫,在暖黄烛光下投落两片阴影。她系绷带时格外专注,连呼吸都放得轻缓,生怕惊扰了这静谧的夜。
燕翀的目光落在她发顶,一支白玉簪松松挽着青丝,几缕碎发散落在她雪白的颈侧,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他忽然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印,想必是等他等到这般时辰。
绷带系好时,沈敬和轻轻舒了口气。她收拾药箱的动作很轻,瓷瓶相碰几乎不闻声响。起身欲走时,衣袖却忽然被扯住。
燕翀的指尖勾着她袖口,力道很轻,却让她动弹不得。沈敬和回眸,正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烛光在他眸中跳动,映出几分她读不懂的情绪。
两人静默相对,谁都没有开口。夜风拂过,伴着屋内些许清香。沈敬和缓缓坐回他身侧的绣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箱上的铜扣。
燕翀忽然伸手,拂去她颊边一缕碎发。温热指腹擦过她微凉的脸颊,一触即离。沈敬和抬眸,见他已收回手,正望着窗外那弯残月出神。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二人之间的空隙里。沈敬和只好轻轻将药箱放在一旁的小几上,瓷器与木面相触,发出细微的“嗒”声。
沈敬和吹熄了最后一盏灯,月光顿时倾泻而入,将整个房间染成银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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