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金手指怎么办》
嘣!
玄灵宗山堂近几年时常有天崩地裂之声,还伴着同样剧烈的震感,起初大家还会惊慌失色,现在都已麻木了。
“定然又是天字堂那位,你说说,这都本月第几回了。”地字堂一个高个弟子正没好气地拿着绢帕,仔细擦拭书桌上震落的泥灰。
“呸呸呸,进我嘴里了我呸!”他身旁的同门要更倒霉些,灰尘太多致他鼻间瘙痒难耐,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落下的泥灰尽入了他口中。
二人默契地从储物袋中拿出棉花,跟周围的同门一样塞进耳中,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棉花还未塞实,山堂院中爆发出一声暗含灵力的怒喝,其声量堪比百鼓齐奏,响彻云霄:“许令禾!!!你给我站住!”
今年已十六岁,身高约六尺,扎着子午髻的许令禾花着一张脸,从天字堂小院夺门而出,奔跑间挥手施决将自己身上烧成条的道袍换下,听到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她大声朝后喊道:“夫子我错了,我自去弟子堂找钱师兄领罚!”
“不成,你给我回来!”须发皆白的金夫子步履矫健,半分没有受寿元将尽的样子。
许令禾无奈,转过一个走廊,正待躲进一间空房,开门发现内里有人,那人盘坐于地擦拭怀中银弓,惊讶地看着来人。
是她。许令禾杏眸微亮,接着苦着脸双手合十向对方示意,一跃而上躲在房梁后敛息闭气。
金夫子来的极快,左右看了看,抬脚便朝这空房走来,他察觉到此处有人。
未等他推开门,里面的人就走了出来,一见金夫子便恭敬行礼:“见过夫子。”
金夫子脸色缓了许多,他温声问道:“是巫廿啊,你可曾见许令禾?”
巫廿木着一张美人脸做出思考的表情,随后道:“未曾,弟子未曾见过许师姐。”
金夫子颔首,转身要去别处寻,没走几步又回头叮嘱一句:“嵩原秘境在即,你要做好准备。”
房内梁上的许令禾都快憋不住了,这时候突然说什么秘境,金夫子定是没有完全信美人姐姐的话!
巫廿从容不迫,再次拱手道:“巫廿谨记,恭送夫子。”
金夫子没再言语,抬步向地字堂方向去。难道真的不在此?巫廿不似那等会胡言的,这许令禾怎跑得这般快!气煞他也!
脚步声渐远,房梁后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的许令禾长舒一口气,翻身落地,对上一双清冷的眼。
呼吸一滞,眼前人面若霜覆冷梅,形似孤山月影。说真的,无论看多少次都让许令禾心颤,一如六年前山门广场的初见。
“谢谢巫师妹出手相助,不然我怕是又得锄药田去了。”说话间,许令禾英气的远山眉飞扬。
巫廿的眼神落在许令禾的脸上,半晌,她垂下眼帘:“不会的,药师峰的人已在希夷境中发了公文不让师姐再去了。”
师妹你……
许令禾目移望天,拇指下意识去扣手上倒刺,语气十分无辜:“那是误会,药师峰黄师叔与我交好,定是元术那厮公报私仇。”不就上回中元节同韦师姐一起扮鬼吓了他,至于嘛?
巫廿的眼神显然是不信,但她性子冷淡向来寡言少语,跟许令禾也不算很熟,所以便没再多说。
看出巫廿没有再交谈的意思,许令禾顺势与之告别,速度极快地朝山堂外逃去,只留下一句:“算我欠你一回啊师妹!回见!”
巫廿凝视许令禾的背影,她遁走的步法,有药师峰元术所创的遁空术的影子。
她神色复杂,许令禾三年前突发灵力暴动,自此修为卡在练气九层,三人之一的景若虚都筑基两年去了弟子堂领任务,她还是练气九层。
过去的天才之名已无人记得,现在她在宗门里名声大噪的原因变成了她和温、景二人四处闯祸以及她时常灵力暴动到处炸毁宗门建筑的光辉事迹。
不仅如此,她还十分懒散,曾出过想以睡梦入道的笑话。
心念一动,掌心凝起一片土层,薄薄的,却极为结实,可惜不过几息便彻底消退了去。
明明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何必执着她人之事,巫廿徒然一笑,长睫掩去眼中落寞。
许令禾狂奔几里,从山堂逃到山门广场,这才气喘吁吁地坐在台阶上休息。
经脉中的阵阵酥麻还未过去,许令禾吃下一颗温雨迟特地为她炼制的镇宁四奇丹,将酥麻感压下,灵力爆发过后所造成的枯竭也得以缓和。
她双手成圆放在眼前,朝山门以北的方向远眺,一眼望去除了云层什么都看不见。
温雨迟和景若虚半月前接任务去了仕江镇,由蓝璋真君领队调查村户接连失踪一事,至今未归。
许令禾轻叹,她想他们了。
为了绕过山堂,许令禾兜了个大圈往弟子堂去,一路上与她打招呼的同门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她来者不拒,热情地问对方今天修炼了没,大部分同门都会被她的“暖心”所感动。
哎,这或许就是前世网络上说的,会爱人是一种少见天赋。
许令禾现在是闭着眼都能找到弟子堂的大门,特别是这几年,这里简直是她迎宵峰小许的第二个家。
站在钱灵越的房门前,许令禾调整自己的表情,力求显得可怜无辜些,刚要上手将头发揉乱,房内便传出钱灵越清冽的嗓音:“进来吧,别折腾了。”
许令禾改换策略,换上一副略带讨好的笑,推开门:“钱师兄,我……”
“金夫子已传讯于我,今日又将山堂毁了?”钱灵越手执竹简,半倚雕窗,袖袍堆雪般垂落他却神色淡淡,垂眼看着壶中沸沸冒着热气的茶水,他独爱天青,因此就连小桌上放的两个茶盏皆是浅淡的天青色。
哎哟!这下任她会变脸都无济于事,金夫子您害我不浅呐。
许令禾低头,眼皮微掀飞快地觑了他一眼:“才没有毁山堂,只天字一堂课室半间罢了!”金夫子惯会夸张。
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钱灵越偏头看来,屈指轻叩案几:“你的月例已扣到金丹了,让我想想你都毁过何处……山堂、功房、药园、朱雀堂。哦,还有山下你常去的快意楼和孤院,根本不够抵。”
他念一个地方许令禾的头就低一分,下巴这辈子第一次和锁骨亲亲,没想到是今天。
“再说你每年考核,丹符器阵门门中下,得过且过。”钱灵越淡漠地说着,直讲得许令禾小脸泛红。
“什么叫扣到金丹了,我还未筑基。”许令禾小声嘟囔,这哪是宗门,这是高利贷。
至于考核,许令禾确实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这个她认。
“意思是…”薄唇微张吹散茶雾,钱灵越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单凭月例,你起码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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