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啊，原来被吃掉是这样的感觉。

【被咀嚼被撕扯被咬碎——】

不要

【几十上百双手抓住了他。】

为什么

【人们在贪婪地狂欢。】

我——

【他们说，神有罪。】

克拉克觉得自己在做一个无法醒来的梦，不知名的愤怒，被背叛的绝望。痛苦，孤寂，黑暗包裹了他残破的身躯，隔绝了太阳。

随后而来的是悲伤，心脏仿佛被浸泡在极寒的海水中，暗无天日，如坠冰窟。

布鲁斯……戴安娜……

【年轻的男人和疲惫的女人并肩而立。】

我的朋友们……不应该……满身伤痕……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结局……

【金与红色的风暴在哀嚎。】

【地狱通向人间，挣扎于冥河的凡人……】

【暗紫色的身影崩解了，满目疮痍的大地，何时能重获新生？】

一种雷霆般的重压狠狠敲在克拉克脑袋上，让他头痛欲裂。

阳光……黄太阳……

我需要恢复。

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在移动，却只能勉强抬起两根手指。

“克拉克——？”

谁？

好熟悉的声音，但是，头好痛，想不起来……

“克拉*+/你&^#$%得到█吗？”

谁在叫我？

耳鸣影响了他的听力，眼前也一片漆黑，虚弱的氪星人还没有恢复感官。

很快，似乎有一种能量环绕在他周围，是……电流？还是波动？他的身体没有排斥，好像本能在告诉克拉克，它对自己是完全无害的。

伴随着那种能量，克拉克明显感觉到自己在飞速移动，随后照在身上的阳光更强烈了。

不会错，这种能力，克拉克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是闪电侠，他的朋友。

“卡尔，”这次他听出来了，偏向稳重轻柔的音色，属于更年长的那位，巴里艾伦。

“我将你带到了亚利桑那州的尤马市，正是夏天阳光最强烈的时候，希望对你有帮助。”

克拉克眨了眨眼睛，眼前开始出现一些朦胧的色块，但仍然看不清。黄太阳正在治愈他，只是克拉克伤的太重，从半死变成微活而已。

“我会在这里的，卡尔。”巴里握住了他的手，认真地说。

神速力风暴消散了吗？其他人如何了？城市在重建吗，还有他们……他们……

克拉克动弹不得，却迫切地想知道对同伴的安危，巴里察觉了克拉克的想法。

作为正义联盟中最初的七位，他们几个并肩作战的岁月比自己孩子的年龄还大，元老们在无数次战斗中练出了心有灵犀的沟通方式，哪怕克拉克什么也没做，但英雄们知道，主席最关心的从来都是别人而非自己。

于是巴里艾伦耐心地细数他知道的一切：“不需要担心……其他人，██在你休息的这段……闪电侠会帮助所有民众……████很好……海滨城没有绿灯的傀儡……魔法……活跃……”克拉克被巴里密密麻麻的话语包围了。

在朋友的气息中，卡尔艾尔放心地闭上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克拉克终于从睡眠中清醒，他意识到巴里没有松开他们握着的手：“Flash......”

“卡尔，你昏迷了七天七夜，”巴里艾伦打断了他，语气忧心忡忡：“我找到你时，你的质量只有10.7磅，几乎是张皮囊了，你必须休息，直到能像正常人一样走动。”

啊，空壳，死而复生的超人心想，原来那不是噩梦，我是真的被氪石矛扎死了，然后尸体真的被吃了。

克拉克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人间的，按理来说骨头渣子都没了是不能晒太阳复活的吧？（大概）

他有一肚子疑问想向眼前的巴里倾诉，可惜他说不到两个词就会上不来气，声带疼得跟扯碎了一样，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二十二个小时在沉睡，剩的两个小时也昏昏沉沉，完全没力气。

应该算好消息的是，克拉克能在睡着的时候感受到自己在吸收太阳光的能量，得益于巴里天天追着太阳跑，确保克拉克每时每刻都沐浴在最强烈的阳光下。

飞到太阳表面是最好的，但是，闪电侠不能在真空条件下保护普通人状态的克拉克。

于是他们只能在地球上人工公转。

又过了两个月，卡尔终于恢复了正常人应有的质量，偏瘦，但不再沉睡，他试着走了几步，太久没行动，无力的肌肉让克拉克差点摔倒，外出的巴里像闪电一样从某个地方冲过来搀扶住了他。

“酥皮，慢点。”

“呼——呼——”很累，强大的超人哪怕和毁灭日打完都没这么脆弱过：“谢谢，巴里，我还好……”

面容苍白的克拉克把头靠在朋友身上恢复体力，似乎是不好意思压到比他还矮的巴里，他的脚尖无意识地飘离地面三寸，氪星人比走路更快学会飞行。

他们努力复建了三周，还顺便测试了一下超人的能力。

钢铁之躯时灵时不灵，超级听力有但是超级大脑不在，听多了会晕，剩下的超能力全没有，直到今天，迟来的饥饿感袭击了克拉克，意味着他终于长出足够的消化器官。

“巴里，呃，我想吃点东西。”克拉克相当不好意思地说。

“你重生的第一顿饭，我想想，西北方有个家庭餐厅，评价挺不错的，”巴里笑了笑：“还有苹果派。”

“等我五分钟，然后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克拉克从他躺着的床垫上盖的四层毯子中抽出一条，铺在地上当临时的野餐垫，他现在在非洲沙漠中部，荒无人烟，身边全是反光板，超人自从复活就没经历过夜晚，所有东西都是闪电侠准备的。

说起来，巴里他没有带自己去孤独堡垒或者瞭望塔。

克拉克长叹一声，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克拉克当然听过这个世界，不如说一恢复超级听力就去听了，尽管听五分钟就会头痛，他还是一遍遍地在万万人中寻找那些熟悉的心跳声，然后，他发现这条时间线太早了。

戴安娜，目前地球的最强者，她的心跳最先闯进他的耳朵，仿佛是钢铁的轰鸣；她如此有力，和过去一样强大，当克拉克听到她时，公主仿佛若有所感，遥遥望向他的方向。

神的女儿，尝遍世间冷暖，并决心守护人类，真言与正义常伴此身。

布鲁斯，因为地域特殊，克拉克不得不在哥谭找了几十次，才确定了那个相似的心跳声。

他还年轻，孤身一人，尚未有过丧子之痛，脊柱完好，伤痕累累，眼神坚定。

露易丝和吉米，嗯，星球日报，最好的记者和摄影师，他的朋友们在岗位上发光发热。

闪电没有心跳，绿灯似乎不在地球，亚瑟还没登上王位，钢骨是橄榄球明星。

还有沙赞、罗宾、绿箭……人太多了，克拉克没有找全。

风声把克拉克的思绪拉回现实，红色的电光闪烁，他手里被塞了一块切好的苹果派和温度正好的玉米汁，热狗、披萨和汉堡在周围摆满，新鲜出炉。

巴里摘下了制服的头套，露出灿烂的金发，他捧着冰可乐，用蔚蓝的眼睛注视克拉克：“卡尔，你想先从哪里说起？”

“叫我克拉克吧，”他咬下一口苹果派，甜味短暂抚慰了他饥饿的胃：“你是谁？”

“巴塞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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