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道不逍遥》
“尊上,知道您急,但您先别急。”韩竹生操纵神识按住了跃跃欲试的魔尊,“我没有尊上那么强大的实力,只能悄悄潜入,若是尊上不满此地现状,到时候可以亲自来管教嘛。”
韩竹生感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就知道是魔尊有些按捺不住了,半闭上眼睛往神府里探,看见猫形的沉江月一只前爪按住那魔尊的化形,朝她淡定的喵了一声。
魔尊那一寸意识从未受过如此大的委屈,但是此时被两股力量压着,也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老老实实缩在神府的角落。
“尊上,待会儿就让您看看您的部下们在中原都做些什么……事情。”
韩竹生想说“勾当”,但是话到嘴边儿转了一个大弯儿,变成了“事情”。
韩竹生调换了香囊里的香料,换成了迷药。
安置好了这位弄玉姑娘,她决定去探一探上次没进去的那个地窖。
韩竹生掐了个诀隐去了身形,这隐身诀不过是一种障眼法,若是让人碰到就会立刻显形,所以韩竹生一路上下楼走的很小心。
沉江月在韩竹生神府里,一爪压着不安分的魔尊,一边冷静的给韩竹生指路。
——韩竹生不记路,更何况之前只来过禹州城红袖招一次。
但是她记得那地窖是在上次探听消息那间房间旁边。
避开了几处小厮模样的人——但他们明显不是普通的花楼小厮,他们手掌粗糙,虎口有茧,目光凌厉,分明是杀手或护卫模样。
故技重施,韩竹生随手顺了一个酒杯,砸向一边的廊柱,一声脆响吸引了那几个小厮的注意,趁着空挡,她成功的找到了地窖的入口。
她还以为还要撬锁或者破禁制来着,结果这地窖根本没有任何防备手段,就大喇喇的开着门。
魔尊忽然更兴奋了,但是沉江月的压制十分有力,没有给他任何作祸的机会。
不用沉江月出声提醒,也不用去看魔尊的兴奋,她已经闻到了周围浓浓的铁锈和腐烂气味儿,为了不被熏吐,她只能屏息静气。
这应该不能称之为地窖了,要称为地道,因为韩竹生走了很远一段儿都还是墙壁上插着火把的地道,两边的铁栅栏里关着一些不成人形的东西,但他们还活着,还在蠕动,喘息,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
和怨恨。
这些活人,竟然凭空生出了鬼魂才会拥有的怨气。
干净的鞋子一步一步踩进地上的血水混合物里,韩竹生一阵不寒而栗,她想知道这一条长长的地道通往哪里,索性原地打坐放出神识去看。
但这条地道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远,因为地道的尽头,是和链接魔尊身体一样的扭曲的藤蔓。
原来魔尊是这样被怨气供养出来的,怪不得魔族能在短短一百年间出现一位力量这么强大的魔尊。
魔族吸食怨恨为食物
收回神识,韩竹生蹲下身来,把目光放到这些半死不活的人身上,她幻视一周,终于找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完整的人。
她来到这铁栅栏前,蹲下身来,那栅栏里的人似乎也有所感,竟是浑身颤栗的躲到更深处的地方去了。
“你别怕,我只是打听些消息。”
韩竹生没敢轻易许下关于救人出去的承诺,因为她知道她给不起这个承诺。
这人没有面皮,面容尽毁,看不出年龄,一条腿从膝盖处血淋淋的被扯断,截面极其不规则,没有破布蔽体的地方都是难看的脓包,最可怕的是——
她的小腹隆起,该是身怀六甲,快要生了。
她不知道这人在这里被关了多久,但是她知道,此人的伤势已经无力回天,甚至会一尸两命。
这地道里的所有人,都活不久。
回忆起前世魔族大举进攻中原的时候,各地的红袖招变成了魔气的最大爆发点,现在看来,便是从这地窖里爆发出来的。
可是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呢?
这么大范围大批量的人口失踪,各地的门派竟然完全没有收到任何报案?
“你且说说,你是什么人?家住何处?家中几人?为何在此?”
那人挪了挪身子,喉咙中发出嗬嗬的模糊气声,但是说不出半句话。
韩竹生看得出来这人已经知道自己没有恶意,也感受到了那虚弱之人想要说些什么,可她说不出来。
那人的情绪似乎激动起来,抓着铁栅栏像是要用力摇晃泄愤,却没能摇动分毫。
沉江月淡淡开口:“她的喉咙被毒哑了,舌头也割掉了。”
韩竹生看见那人扑倒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动作好像忽然被理智压过,她开始在地上画着什么。
韩竹生凑过去仔细看地上的东西,那是一排歪歪扭扭的小字——
我不求生,我要报仇。
韩竹生呼吸都凝滞了一瞬,而后继续问下去:“我会为你们报仇。”
那人欣喜若狂,然后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出来的黑血掩埋了地上的小字,但是她毫不顾忌,用手铺平另一块沙地,开始颤颤巍巍的写。
韩竹生一个字一个字仔细读去。
我丧夫,住禹州城,北街尽头窝棚,红袖招抚琴为生,夜间被人带到此处,不知几日,几月,几年,此处不分昼夜。
韩竹生看着大概有了些眉目,若此处的人都是这种独居且无人看管之人的话,就是有乾元宗的默认。
虽然早知道乾元宗高层中叛徒,但是没想到这些人会对不修炼的平民百姓下手。
韩竹生看着那人按在沙土里用以支撑身体的双手,心间一阵抽痛,曾经这双手也被用来抚琴,写字,但此刻却布满伤痕和脓包,红肿和青紫,几乎已经看不出那是一双人的手。
“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求死。”
韩竹生倒吸一口冷气,然后从铁栅栏的缝隙中递给那人一包药。
那人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很难听,血沫在喉间翻涌,然后打开那个纸包,吞咽包里的粉末。
她最后在地上写了一个“谢”字,然后就失去了生息。
韩竹生深深叹了口气,来不及哀悼,却忽然听见地道入口处传来人交谈声。
她掐起了隐身诀,从那已死之人的手中收回包着药的纸,仔仔细细的藏进身上,然后悄声往声音的方向去。
其实她对于将要看到什么其实已经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了,所以当韩竹生看到徐来道人的时候并不惊讶,若是乾元宗内部与红袖招没有联系才奇怪呢。
加上裴玄所说,他回到宗门,莫名其妙被人擒住丢到了魔族,分明就是要将他置于死地。
什么情况下,一个宗门会亲自动手把自己宗门天灵地宝培养多年的首席底子置于死地呢?
那就是这位大弟子已经不能己所用了,不如除之而后快。
说来裴玄被丢到魔界还要怪韩竹生,若是那日岐黄家有难她没有喊裴玄来,估计乾元宗内部还不会认为裴玄有对抗魔族的意图。
但是目前来看,裴玄这个反应慢半拍的家伙还不知道把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师父已经背叛中原了呢。
裴玄在五大宗内不算天赋能力出众的弟子,但是在宗门内却十分受同门师兄弟喜爱,再加上师父徐来道人的争取,才叫他坐上这乾元宗首席之位。
但是传道授业之人已经背叛他向弟子传授的正道之说,弟子怎么可能就这样顺从呢。
说话的是一个花楼女人和徐来道人。
“阁下比我更加适合修魔族功法,如此狠心,竟然亲自处理了自己养大的弟子。”
“……废话少说,还有多久能行动?”
“别急……事成之后,我们尊上答应你的一点儿都不会少了你的。”
魔尊忽然在韩竹生神府里滋儿滋儿的尖声叫了起来:“我没答应过任何人任何事!!!”
韩竹生被吵得吓了一跳,险些没掐住隐身诀,这一轻微的灵力波动迅速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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