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网都在等我直播开后宫》
日头渐渐偏向了西山,密实的竹叶间,透落下一地的残阳余晖。
宋乐珩站在竹林外,负手望着竹林里头。张卓曦在她旁边,听她矮声叮嘱:“去,让柒叔盯着点临榆关的局势。”
“哦。”张卓曦应了声,又随着宋乐珩的视线也瞅着竹林,问:“督主,你都站这么久了,那个病秧子真的会下山随你回岭南吗?”
“五六成把握吧。”
像温季礼这样的谋士,一定觉得自己是机关算尽滴水不漏,偏生宋乐珩能看穿丁点他的心思,他必然就会对宋乐珩也感兴趣。毕竟,比起平昭王,她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更重要的是,她刚刚那一番分剖局势,太到位了!
怎么办。
有点想听直播间的活爹们夸自己。
宋乐珩想了想,屏退了张卓曦,便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弹幕心声。
【啊啊啊,燕丞要出场了吗?他会是八块腹肌两块胸肌的小狼狗吗?可以看到他封妃吗】
【一个病美人,一个小疯狗,好难选啊!干脆来玩夹心饼干吧】
【十九岁的小疯狗肯定很野,想想都刺激】
……
不该对这些活爹有什么期望值的。
这样发弹幕你们小心直播间被封啊!
宋乐珩内心咆哮了一句,关闭了弹幕心声,又眼巴巴地望着竹林。
另一边的茅草屋里,温季礼披着外袍,站在矮桌前若有所思。桌面上的水渍早已干了,但他仿佛还能见半个时辰前,那身着蟒纹官袍的女子坐于此处,闲话家常一般说出他的筹谋——
他确然……
从不是真心匡扶平昭王。
温季礼眯了眯眼。
萧溯之低声道:“公子,杀吗?我探查过了,枭卫并无埋伏在附近。”
温季礼沉默顷刻,平静道:“她方才说,要将临榆关送给我。”
萧溯之素来知道自己主子的性情,表面看着温润,但表情不一定是真的,话也不一定能听出个真正的意思来,对于温季礼说了什么,他总得反复琢磨好一会儿,才小心接了话茬去:“这枭卫的督主说临榆关的守将妻子漂亮,当年差点被杨彻抢了。是她帮了那守将一把,才让守将免了夫妻分离之苦。假使公子愿意,她就让守将开城门迎昭王。”复述完宋乐珩这一通话,萧溯之约莫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一关守将,因她一个小小的人情,给逆贼开城门?这枭卫督主这么大的口气,也不怕熏着自己。”
温季礼看了眼萧溯之。
萧溯之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看不惯宋乐珩。但自家公子那冷幽幽的视线一扫过来,他就知道自己失言了,立刻垂下了头去。
“这枭卫督主,倒是很有意思。”温季礼收回目光,睨着矮桌上浅浅的印记。到底是哪个细节,让宋乐珩发现他对中原别有用心?那她又是想打什么算盘?一面思量,他一面轻声道:“这枭卫督主,方才还说什么了?”
萧溯之想了想,谨慎道:“说岭南地偏,正好避祸?”
“不是这一句,往前。”
萧溯之又想了想:“燕丞人称疯狗?”
“再往前。”
萧溯之从小就跟着温季礼,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大概也就猜到了,面无表情道:“说想邀您回家?”
温季礼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做了决定道:“那就……应她之邀,前往岭南。”
完了。
冰清玉洁的公子要被居心叵测的人玷污了。
欲言又止的萧溯之如是想。
三炷香后。
温季礼和萧溯之便从竹林里走了出来。西边的太阳还有一点没落尽,镀在温季礼的一袭青衫上。他的腰间佩着一块成色极好的翠玉,作了浮雕样式,刻的是狼头。底下悬着玛瑙珠子和流苏,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这些珠子随着那人轻而虚浮的步调,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
还怪好听的。
只是这狼头刻玉……
中原少见。
宋乐珩收了心思,主动迎上去。走得近了,便嗅到温季礼身上浓浓的药草味儿。再一看萧溯之背着一个大包袱,便道:“这里面莫非都是药?”
“嗯。带了药草,药盅,药杵,药丸……某体弱多病,只能与这些为伴,督主见笑。”
宋乐珩自来熟地抓住温季礼的手腕,将他往马车边带:“等回了岭南,我想个法子替先生找几个好大夫,多泡上几回药浴,身子会有好转的。”
重点就是药浴!
直播药浴!
宋乐珩心里美滋滋。
温季礼彬彬有力地扶开她的手,道:“还有几件事,我想先与督主说明。”
“何事?你说。”
“其一,这一路山长水远,请督主慢行。”
“理解理解。先生身子骨不好,我以先生为重。”
“其二,也请督主谨言慎行,与某保持距离。最好安静一些,切忌挑动他人心绪。”
宋乐珩:“……”
这个要求就有点怪怪的,说得好像她一直在筹谋占他便宜似的。
……
嗯,她的确一直在筹谋……
宋乐珩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暂时应下来:“都依先生。”
“其三……”
“怎么还有要求?”
宋乐珩想抱怨,温季礼很快便接了话:“不是要求。某只是想问督主,回到岭南后,你确定能接管你父平南王的一切吗?”
“这是自然。我是宋家嫡长女,有在朝为官的经验,家中弟妹不是这块料,我接手宋家是迟早的事。”
温季礼微笑:“那就好。”
他这笑,宋乐珩总觉得像阴沟里划船,笑得不大纯粹。但她也是混惯了官场的人,心里想着这一套,手上做着另一套。将温季礼扶上马车的时候,恰巧温季礼打了个喷嚏。这马车是宋乐珩备的,里面放了一床小毯子,就在马车座位下。她正想着上车去把小毯子翻出来给温季礼,别让这病美人受了凉,病美人的随从就横身一挡,挡住了她要上马车的脚步。
宋乐珩:“?”
宋乐珩默默看着萧溯之。
萧溯之翻白眼道:“我家公子爱清静,这马车太小,若有人聒噪吵闹,体味过重,公子会呼吸不畅,容易晕厥,还请督主策马随行。”
宋乐珩:“……”
宋乐珩一个没忍住,开口就是一句:“你他妈说谁……”
叮。
【系统检测到您用词不当,易与人发生冲突。根据新手玩家保护条例,将对您进行禁言,为期一炷香】
宋乐珩:“……”
宋乐珩:“……”
这叫保护新手?
这分明是虐待新手!
凭什么不是禁言这个白眼佬!
白眼佬略显疑惑道:“你刚刚在说什么?我好像听到你嘴巴里吐出鸟叫了?”
你他妈才鸟叫!那是系统配的马赛克鸟叫!
宋乐珩半个字都骂不出来,气冲冲地走到后面骑马去了。
一行人上了路,黑甲兵和大部分枭使都在暗中随行。萧溯之驾马车,宋乐珩和张卓曦几人便骑着马,跟在马车后。这天过后,宋乐珩很快就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孱弱多病,弱不禁风……
出发的第二天,因为天气太热,宋乐珩骑马受不了晒,钻进温季礼的马车里躲了那么半柱香。
就这半柱香,应验了萧溯之说的多一个人温季礼都会呼吸不畅,温季礼晕倒在宋乐珩怀里……
出发的第七天,大雨。
几人于驿站落脚。午后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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