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道者们》
言笑琢磨一番,斟酌问道:“你有什么想叫的名字?”
“我没有想叫的名字,你给我起一个就好。”
“那你跟我姓言吧。”言笑潇洒地一挥手。既然112358都这么随意了,言笑也没打算跟它客气,“叫言……言什么呢?”
112358说:“我不想姓言。”
言笑一愣,下意识问,“为什么?”
“姓什么都行,但不想跟你姓。”
姓什么倒也无所谓,言笑估摸它就是不想和实验室的人重复。“那就跟我妈姓,姓李。李发财?李有钱?你喜欢哪个?”
112358提醒她,“咱们现在在太空,用不上钱。”
“也是。”言笑把头发在手指上胡乱绕着,“那我再想想。”
言笑对于起名字的想象力十分匮乏,这事也就不了了之。闹过一场之后言笑又回到每天扛着锄头种地的日子,有天在苹果树下,言笑拿衣袖擦擦掉在地上的苹果,咔哧一口,汁水满溢,唇齿留香。
“哎,小八,”言笑仰头问天花板,“西瓜什么时候能吃?”
“还需要13至14天。”
现在的生态圈完全可以满足一人的食物供应,不吃合成速食也饿不死。言笑啃着苹果琢磨,“你说我再种点什么好呢?”
112358想了想,“水果蔬菜够多了,可以种些观赏性植物。”
“吃不进嘴里,不切实际。”言笑抬手唤起程序,敲了一串代码进去。全息幼苗破土而出,以奇异的速度飞快生长着,叶色碧翠,草本茎干上长出零星皮刺。片刻,骨朵绽开,深红花瓣厚重古典,艳丽得仿佛能闻到血腥气。细雪落下,在花瓣上悄然融化。
言笑说:“反正也不吃,看看得了……哎不对,这玩意好像能做酱,泡脚也行。”
112358没说话,玫瑰花田旁却突然拔地而出一棵树来。枝干细弱,花朵却簇拥着开得热闹,深浅不一的妃色层层叠叠,有些骨朵尚还挤在已经盛放的花瓣中间。是海棠。
言笑一怔,随即笑问,“你知道我的代号?”
魔方实验室历代研究员都有代号,说通俗点就是有些研究不留真名,留艺名。往大了讲是研究室的研究成果绝大多数不服务于普通群众,代号是为了研究员身份保密;可大多研究员揣着的心思是,不能让后人拿着自己真名叫骂。
112358“嗯”了一声。
言笑来了兴趣,“你还知道我们谁的?”
“秦笙是玫瑰,谭述是地榆。剩下三个人我不知道,但我猜应该也都是蔷薇科的。”
这代研究员的代号确实都与植物相关,但显然112358错看了另外三人的审美。言笑扔掉果核,捡树叶擦手,“二哥说我们选的代号徒有其表,他要从实际意义出发。”
“所以?”
“所以他的代号是十字花科的,老三和温厉也是。”
“该不会是白菜或者萝卜吧?”
言笑神秘地摆摆手,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不可说。二哥不让我们透露。”
112358也不追问,换了个话题,“你现在倒是比在实验室的时候勤快许多。”
言笑歪头想想,“不是我不勤快,是大家都不敢勤快。当局一直想控制实验室,想让实验室将研究重点放在各类武器上,这事我们很难在明面上反抗,所以只能让他们以为我们这代研究员烂泥扶不上墙。还是大哥最惨,老大是没有摆烂权利的,我们尽情无所事事,大哥就得负责去当局面前挨骂。”
“没关系。其实每代研究员都挨骂。”
“哈哈,就是。”言笑打个响指,乐出了声,“实验室每代研究员的风格都不一样,但我们这代是最饱受诟病的。多少人背地里骂我们躺在前辈的成就上。”
“当局再不满、再想复刻另外一个魔方实验室,也都没有成功过。智商不是可以培养的后天能力,智商是天赋,尤其魔方实验室积累了那么多代研究成果,当然不可能被草台班子随意打败。”
言笑一跺脚,“就是!”
112358附和,“就是!”
“我们可是魔方实验室!”
“我们可是魔方实验室!”
“我们可是连我爸这个姓言的都进不了的魔方实验室!”
“……你这话有点冒昧了。”
言笑突然捧腹大笑,路都走不出直线,笑过之后揉揉酸痛的脸,拼命正色道:“说真的我爸也算是言家的奇葩——哎你跟他熟吗?”
112358轻笑一声,嗓音压得很低,像羽毛拂过心尖,言笑忽地心口发痒。“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小时候又没人带,实验室要负责带孩子。”
“他是不是特别想进实验室?”
“嗯,很想。”
年少成名的烛龙将军,初为联盟效力时就迅速崭露头角,惊艳众人,扶摇直上。可大概仕途太顺遭人非议,言斯衡这姓氏又太过打眼,关于他的笑谈很快不胫而走,传得满城闲话。说烛龙将军能在联盟取得一席之地全靠言家,可他如此近水楼台,为何不进魔方实验室,偏要走仕途?还不是因为智商太低,想进实验室进不去。
这话最初源于何人早已不可考,且坏就坏在确实揭了言斯衡痛处。言斯衡就算再不济,在魔方实验所里做个研究员——甚至高级研究员——也是绰绰有余的。然而言斯衡偏不。最好的实验室倘若进不去,不如别搞研究。
这闲话传了十几二十年,嚼舌根的吃瓜群众依旧乐此不疲。后来有了言笑,言斯衡又与言笑不甚亲近,传言就拐着弯地损言斯衡,说言斯衡这是在嫉妒自己的亲生女儿。
言笑也听过风言风语,只觉得这些人有病:父女不亲近不是很正常么?实验室里除了乔步天没有家人,其他几人也都和爹妈不熟。魔方实验室接连几代研究员的家中不是从商就是从政,优渥的生活条件天然与无间的亲子关系互斥,且也只有食物链最顶端的家庭才消费得起促进脑力开发的高级胎教,科学从某种意义上讲早已变为统治阶级的游戏。
想到这里言笑又有些沮丧。如果单论天生智力,或许实验室里最强的人是乔步天。
其实言笑幼时也怀疑过言斯衡不待见她的原因,直到有天她闲着无聊,翻箱倒柜,找出一个尘封已久的旧机器人。最简洁的古老款式,白色镀漆,下方有个小指示灯,正面的空白区域应该可以显示表情。言笑按下开机键,旧机器人立刻嘀嘀两声,小指示灯也冒出红光,随后声止灯熄,恢复安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言笑立即被激发出斗志,琢磨着怎么开启这个被人为上锁的旧机器人。解锁也不算花费了太长时间,当十来个小时过去,午夜万籁俱寂,表情面板终于亮起。
旧机器人叫她,“笑笑?”
言笑怔愣许久,像是有什么陈旧记忆在大脑深处松动,古城墙的砖石一样,随着滚落的沙土被敲击出遥远的回响——这样说或许不够准确,那时言笑年龄太小,再陈旧的记忆又能陈旧到哪里去,可这声音让言笑恍惚觉得她活过了两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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