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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近我》

4. 第4章

戚衡见状,眉眼间带着些许的无奈,您老人家惹生气的人怎么还丢给他来哄呢?府里谁不是都顺着这个小祖宗的意思来,他还偏偏不信邪,每次说着说着就把人给惹恼了,真是小孩子气性。

“爹向来说话都不中听,但也都是为了你着想。你突然说要进宫,你可是他心尖上的宝,他能不急吗?”戚衡柔声哄着她。

戚相听到他的话,侧过头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少说点,尽是拆自家人的台!

望着眼前父子俩的“相亲相爱”的互动,戚瑾不由噗嗤地笑出声来,笑道:“哥哥,父亲你们在想什么我都知道也明白,我也只是一个人在府里有些无聊,想着跟着你们进宫也能见识一番。”

戚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在惊讶她的话,还是她这次莫名想要进宫的念头怎么如此强烈。

思考良久后,他并没有直接答应,只是静静地望着戚寒,叹了口气,说道:“去是可以去,但切记在圣上面前要谨言慎行,能不出声就不出声。”

见戚相答应了,戚瑾瞬时眉眼弯弯地望着他,“女儿谢过爹爹,那女儿先回房了。”说着,她站起身子欠了欠身,便迈着步子朝着后面的院子走去,徒留戚相与戚衡两两相望,眼里满是对她的宠溺与无奈。

彼时的将军府门口,越铮任由下人走到他身前从他手里将马匹的缰绳接了过去,牵着马匹往马厩而去,他则是朝着堂院走去。

而在不远处坐于高堂之上的妇人正探着头朝门口望着,在看到越铮的身影时,整个人瞬间站起了身子,快步朝着他走去,待走近后伸出手握住了越铮的手,拉着他仔细地打量着,松了口气说道:“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以为出什么事了。”

待妇人说完,她身后坐着的中年男人此刻也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直直地朝着他走了过来,上下地打量着越铮,见他的脸上较出征以前,倒是多了几分凌厉和血气,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好孩子,回来就好。你阿娘听说你回来的消息,高兴得好几天都没睡好,这几天你就好好陪陪你阿娘。”

越铮听到他的话,眉眼微抬,偏过头便对上了越夫人的眼神,那眼神里满是母亲对于自己孩子的思念。他不由抿了抿唇,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说完,随即再次看向越将军,眼神中带着两人才懂的意味。

周围突然寂静下来,越夫人看着父子俩站在那里干瞪眼,无奈地开口打破安静,说道:“行了,你们父子俩有话就去书房说吧。傻站在这儿当柱子呢。”说着,她便在丫鬟的搀扶下朝着后院走去。

见越夫人走远,越将军绷着一张脸走在前面,而越铮则背着手闲庭信步般地跟在他的身后。沉默的气氛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两人踏进书房,越将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沉声问道:“此番可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闻言,越铮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上面沾着些许泥土与血迹。他将信放到了越将军的桌案上,淡淡地说道:“濮城最近有人和南成国那边接触,安插在那边的暗线递出来这封信后便没了消息。”

越将军一听,自知事情不对,惊得站起身子,忙开口问道:“此事,你可有上报给陛下?”说着,他将桌上那信拿起来看了看,里面的消息足以让濮城的官员大换血。

而他正震惊于那份带着血迹的信件内容,他从没想过前段时间的那几起的案子会是因为这样所造成的,心里一时异常气愤,片刻后又是失望的无力感。

越将军放下手中的信,抬眸望向闲散地坐在藤椅上的越铮,沉声道:“这件事你可曾有告诉陛下?”话音落下,他安放在书案上的手缓缓握紧。

清脆的茶杯碰击桌面的声音忽地响起,越铮将视线从檀木桌移开,垂眸淡声说道:“进宫时和陛下提起过这件事,陛下却没有明确地说明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屋内陷入了寂静之中,只有窗外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似乎在这一刻,连风也能想到那惨烈真相后的凄楚,在为此悲鸣。

良久,越将军打破这无边的安静,望向桌上那烫手山芋般的书信,苦笑着说道:“陛下这是把这人人盯着的苦差事丢给了你啊,臭小子。”说着,将那份信又推到了越铮的面前,在信上轻轻地敲了敲。

闻言,越铮好似无所谓一般,将那份信又塞回内衬里,浅笑地说道:“陛下没从我这里把那东西要走,我就知道会这样了。赶巧回京后闲着无事可做,这倒是合我意了。”

见他这一副不知深浅的模样,越将军不免叹了口气,却又不知道该说他些什么。于是他朝越铮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让他自己好好缓一下。

见状,越铮站起身子,理了理下衣便走出书房,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径自出了府,没人知道他去干了什么。

直到越府一行人收拾好准备出发进宫时,他才悠悠地出现在给他备好的马匹旁边。一旁轿子里坐着的越夫人隐隐约约听到外面小厮说话的声音,掀开帘子看到站在那熟悉的身影,莫名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她出门是没见到越铮时有多心慌。

忽视一旁注视他的眼神,越铮翻身上马。一行人跟在他的身后缓缓朝着皇宫所在的方向行去。

而另一边的戚相府上,戚瑾换上了赶忙准备好的新衣裳,锦绣花衫配着软银轻罗百合裙,分外好看。

灵雅望着眼前换上新装的戚瑾,见她还披散着头发,眼睛发亮地说道:“小姐,今天就让奴婢给你绾发吧,保证把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灵雅说着,扶着戚瑾坐在了梳妆台前,她那一双巧手挽起戚瑾那乌黑亮丽的发丝,交叠来回,很快简单而又雅致好看的发髻便出现在戚瑾头上,与她身上那套衣裳倒是格外相配。

门外院子里忽地传来了丫鬟的叫喊声,无疑是在提醒着两人到了出发的时间。屋里两人对视一眼,灵雅上前帮戚瑾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裙摆,尔后跟在她的身后朝府外走去。

待两人坐稳后,马车慢慢悠悠地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路上,戚夫人摸了摸戚瑾的头发,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柔声说道:“瑾儿,到了宫里注意仪态,可不能像在家里一样口无遮拦地说话。”

坐在她身旁的戚瑾此刻正低着头望着自己手心里的暖手炉,摩挲了几下,随后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笑着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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