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狱燃灯》
月寒江醒来的时候,被一个滚圆的脑袋挡住了视线。出于谨慎的本能,他的手在第一时间握住了腰间的剑。
但他没能抽出来——他的手竟然抬不起来。
准确地说,他发现他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无法动弹。
“你醒啦?”
那个滚圆的脑袋翻了个面,露出一双同样滚圆的眼睛。
“我就说嘛,师傅教我的法子一定有用的。”
月寒江转头望他——好在他的脑袋是可以动的。
“你怎么了?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见月寒江看他,芯灯有些不安,“难道公子还有什么其他地方受了伤?……怪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听他这么说,月寒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此前在他身体里沸腾的疼痛此刻已然感觉不到了。
按捺住心底的惊讶,月寒江冲那小和尚摇摇头。
小和尚一拍脑门,恍然:
“看我这记性…小僧点了你身上的几道穴,你现在动不了也说不了话!”
说话间便伸手解开了月寒江穴道,满脸关切。
“公子你现在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月寒江倚着墙坐起来,略欠身行了一个虚礼:
“并无不适,多谢小师父。”
这和尚青衣布履,面色慈善,又收拾的干净整齐。月寒江一目之下猜测许是自己牵机发作时昏迷,被眼前人所救。
芯灯被这么规规矩矩一谢,霎时有点局促起来。想起方才自己趁这人昏迷之时解下面具看到的那副面容,没由来地脸更红了些:
“公子无需多礼,无需多礼……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而已……”
月寒江心想:看来自己没有猜错,果然是眼前人救了自己。
“敢问小师父法号,日后若有机会,在下定当相报。”月寒江问。
能压制牵机之毒,可见此人医术高超,若宫主追问,总要有所交代。
芯灯脸上的红晕大半还没有褪去,倒也没有方才那么局促,只老实回答:
“公子叫小僧芯灯就好。”
“自性若悟,心灯长明。小师父定是聪慧之人,取名之人才如此寄予厚望。”月寒江说。
小和尚眼睛亮了亮:
“公子居然懂佛语……名字是我师父取的,他确实说我天资聪颖佛缘甚厚,嘿嘿……”
月寒江面具后的目光比起刚醒来时还要柔和几分。在这样的目光里,芯灯又开始有点局促不安起来,他不敢跟月寒江对视,但也按耐不住心里的想要跟对方攀谈更多的冲动,便接着月寒江的话头问: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月天一”月寒江说。
月寒江位列重云宫天字科一号,月天一正是他执重云宫令时的名字。
“好听……”芯灯借着低头收拾自己东西的空,平复自己莫名而来的慌张,“公子所中之毒已无大碍,只需静养一段时间就好。”
这话让月寒江一愣:
“已无大碍?”
芯灯自己也不知道原来自己是一个容易羞赧的人,他猜想月寒江在注视他,所以他也不抬头:
“嗯,虽然这毒小僧不能全解,但好歹,日后若再发作起来,公子再不会感到疼痛了。”
还没等月寒江继续说什么,芯灯自己回答完却突然冒出了已经藏了一夜的疑问:
“公子所中之毒所谓何名?小僧竟然从未见过?”
说起这个毒,小和尚的眼睛又亮起来。也忘了方才自己还在不好意思呢,此刻只直愣愣地看着月寒江,满眼仅余单纯的疑惑。
月寒江开口:
“小师父既然已经为在下压制住了此毒发作,想必对它也有了些了解。”
他没有直接回答芯灯的问题。一来这毒的名字是那人取的,想来这世上中毒之人或许也仅自己一人罢了,这毒及其名想必宇内鲜有人知,说了眼前这小和尚也一样不知道;二来这毒来自重云宫,而关于重云宫的事情,他自然能避则避,毕竟这是东都。
“小僧有些猜测,不知对不对…”
所幸芯灯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只顺着月寒江的话说:
“公子中的此毒,是不是每半月发作一次?”
“每次毒发是不是都非常痛?”
“痛起来的时候,只有依靠某种燃药……或是香料……才可以安抚?”
一连三问,全部言中。
月寒江缓缓点头。
见自己猜测的都是对的,小和尚有点兴奋,继续问:
“但是……这种燃药……嗯,或是香料又会勾起中毒之人的情欲,香愈浓、痛愈轻、但情欲却愈甚,甚至让人焚身丧志、欲罢不能?”
“若久不纾解,也会引发另一种痛,让人生不如死,是也不是?”
月寒江心下震动。
这和尚所说的病征正是自己牵机发作时的症状!
更令他意外的是:燃香会激起情欲这件事,他此刻也是第一次知道!
怪不得……怪不得……
月寒江的眸中少见地出现了些迟疑和惊异,幸好被面具掩去了大半,那小和尚自然也并并没有留意到。
但这意外收获,让月寒江一时间震惊地忘了将对话继续下去。
“我说的对吗?”见月寒江不出声,芯灯自然追问。
只是话刚出口,他恍然好似被什么撞了一下,有点张口结舌起来,整张脸又开始微微发烫起来:
“啊,罪过罪过,公子大量,是在下唐突了。”
什么“□□焚身”“欲罢不能”,这话不就是在说面前这人?!
多冒犯啊……
怪不得这人方才没有反应,想来也是也觉得尴尬吧。芯灯不知月寒江心中所想,以为是自己点破了人家私事让月寒江一时尴尬了,愧疚地此刻恨不能咬掉自己舌头。
“无妨”月寒江声音平淡,并无怒意,只缓缓吐出几个字,“确如小师父所言。”
被这么平淡的语气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不知怎地,让芯灯又想到刚才面具下的那张脸……不由地生出了一点后知后觉的羞赧,出口的话也有了点磕磕巴巴:
“……中此毒之人,若无解药,便痛不可绝、几不欲生。若擅自燃香压制,便又会发……若不纾解,新痛更甚……这简直……简直……”
芯灯说着说着,一时间羞愤难辨,有些语塞。
继而,又有了些愤意:
“公子是与这下毒之人结了多深的恩怨,他何至于此?!”
“恩怨……”
月寒江似在思忖,继而缓缓摇头,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芯灯:
“这毒……小师父是如何知道压制之法的?”
芯灯当然不知道。
他也是研究了一整晚摸索出来的,当然这时候这么说显得自己邀功,索性搬出了自己的师父:
“我师父说,虽然这天下毒药五花八门,但这解毒之术,根本的方法就那么几种……只要弄清楚这毒药所用的药材和施加手法,便可找到对应之法,此中道理…若勤加思索便一通百通……总之,我按照师傅所传,从公子的经脉表征中一点点判断,便大概有了了解。……只是公子这毒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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