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人外双生子的修罗场[无限]》
前台处坐着一个大约二十一二的姑娘,穿着薄卫衣、牛仔裤,扎着高马尾。只是看着有些神色恍惚,还时不时看着墙上的钟表,似乎有些焦躁。
她是这栋男生寝室的宿管阿姨?
南乔转头看向领着她进来的人,想要求证,又见他已经走进走廊,在拐角处不见了,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索性收回视线走近前台处,“你好......”
就见她像是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缩,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嘴里还嘟囔着:“我是宿管......我是宿管......”
这表现......可不像是土著。
“你也是玩家?”南乔连忙道。
许攸呆滞地抬起头,见南乔手中拿着一张卡片向她示意,她认识,那张身份卡,她也有。
“亲人呐......”
许攸直接跑出来蹦到她身上,南乔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一仰,差点摔倒,双手慌乱地挥舞着保持平衡,最后才稳住身形,刚想伸手把她扒下来,就听见抽泣声。
“这地方,好恐怖......有鬼......真的有鬼。”
一听这话,南乔要扒拉她的手拐了个弯,转成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没事儿,会挺过去的。”
半晌,许攸情绪稳定后,南乔接过她递过来的记录表,拿起笔在记录表上填写信息。
许攸看着她填写,“你来男寝做什么?”
南乔在姓名那一栏写下名字,回道:“做任务。”
“那你得抓紧了,这儿晚上十一点就会熄灯,熄灯后是不能出来的。”
熄灯后不能出来?南乔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那她十二点要去听那劳什子的线性代数,算违规吗?
又抬头看了看对面墙上的时钟,21:40。一时间写字的速度加快,放下笔时,手心里已经有了汗水。
南乔站起身来看向许攸,“我要去404寝室,你知道从哪里上去吗?”
许攸指了指右边,“你直走,尽头处有楼梯,走到四楼就能找着了。”
“好,我先去做任务了,你......”想到她刚才的样子,宿管阿姨应该没有人设,只好说,“你小心些。”
许攸:“你也是。”
——
楼梯狭窄且幽深,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水泥台阶因长久的踩踏与岁月的摩挲,边角不再锋利,变得圆润光滑,上面还残留着不知是何年何月留下的污渍。
没靠墙一侧的金属扶手,历经时光的洗礼,表面布满斑驳的锈迹,轻轻触碰,粗糙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还带着丝丝凉意。
每一层的转角平台,都摆放着几盆绿植。这些绿植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有些萎靡不振,叶子微微泛黄。
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内回荡,发出沉闷的声响,楼梯口分往楼道的墙面上,挂着写有“三楼”的指示牌。高高悬挂的吊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勉强照亮着一节节台阶,灯光在墙壁上投射出诡异的影子。
从南乔离开前台走到一楼走廊的尽头处,往楼梯上走,到了三楼。又往上爬了一楼,还是见到同样的楼层,“三楼”。
“......”
南乔将视线从拐角处的绿植上移开。
那盆绿萝,她刚才就注意到了,有两片叶子已经干枯、卷曲,像是被抽干了生机。
从三楼又爬了一楼,还是“三楼”,连绿植都一模一样。
这是碰到鬼打墙了?南乔的心跳陡然加快,一边默默打开直播间的弹幕,弹幕护体!
“我记得鬼打墙,除非那个诡异放你出去,否则是走不出去的。这诡异就是要消磨玩家的意志,磨掉玩家的生存点数,然后就可以杀死玩家。”
“除非玩家开启商城买道具,或者能打架打得过诡。”
“但主播好像......”
他们看了看穿着素蓝色长裙,弱柳扶风的,不像是能打架的南乔。
不约而同地静默半晌。
“......商城也得将剧情完善程度刷到20℅才能开启,主播还在做任务一,剧情完善程度才5℅,可以说......主播现在面临的情况无解。”
南乔:“......”
她默默移开视线,本来就凉的心更凉了。
这时候头顶的吊灯开始灯忽闪忽闪的。
嘀嗒——
不知是什么滴落在地,粘稠而缓慢......
南乔连忙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紧紧攥着,照在去往楼上的楼梯。
嘀嗒......嘀嗒......
那声音从楼上传来,离她越来越近......
阴森诡谲的氛围感一下子就拉满了。
嘀嗒。
那东西这一次滴到了她的手上。
南乔咽了咽口水,将手电打在手上,看向手背。
红色的,粘稠的,是血啊!
我靠!
神特么一切不合理的都是虚无,血都滴到她手上了!
仅剩不多的理智支撑着南乔强忍着拔腿就跑的冲动。
她咽了咽口水,视线从那滴血上移开,装作若无其事般很嫌弃地甩了甩手,
“这男生寝室真该修修了,灯不好使了,楼上还漏水。”
她继续往上走,“改天就去校长办公室提提建议。就应该少装些大喇叭和石墩子,学生宿舍是学生待的时间最多的,更该保证质量。”
“钱就应该花在刀刃上,基础设施都不能建好,学生怎么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
“咦,烛瞑学长住的寝室环境怎么会这么差。”
嘴里面碎碎念个不停,她却是一点儿也不敢往天花板上看。
那滴血的声音是跟着她的动作,一起的。
吧嗒。
南乔面无表情地抬手抹掉滴在她右眼上的血,继续保持着正常上楼梯的速度。
眼看着再往上爬几阶就能到四楼了。
后背突然一凉!
脚踩在阶梯上,声音交叠着......
感觉有个人就跟在她身后......除了她外,还多出来了别的脚步声。
本来就紧绷的弦,绷得更紧了。
“啊!!!!!!是那个,是在楼梯间吊死的NPC!”
南乔看不见身后是什么,但直播间观众看清楚了。
直播间的画面剧烈晃动,南乔的手机打开的电筒在狭窄幽闭的楼梯间里射出惨白的光,映出墙壁上剥落的墙皮和暗红色的污渍。
突然,镜头扫到一个悬挂的黑影,那瞬间弹幕像雪花般疯狂滚动:“那是什么!”
“啊!!!!!!是那个,是在楼梯间吊死的NPC!”
“主播快跑!”
只见一具身形扭曲的诡尸吊在楼梯间的扶手上,绳索深深勒进脖颈,脑袋歪向一侧,长长的头发如枯草般垂落,随着南乔往上走的步子,尸体越靠越近。
原本低垂的双脚竟缓缓着地,身体僵硬地转动,像被无形的线操控着木偶,一步一步跟在南乔身后。
它的动作机械又迟缓,每走一步,绳索与扶手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和南乔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节奏。
直播间里的观众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完了完了完了!看样子主播也是走不出这个鬼打墙了。”
“我靠!这失智学妹的故事线怎么这么多诡异,教室里面的教授、楼梯间里的吊死鬼,还有即将去找的副本boss......突然有了种怪不得没有新人能活到第二天的感觉......”
“给主播点蜡(蜡烛)”
“点蜡(蜡烛)”
“......”
一直有注意弹幕的南乔默了默,什么东西?跟在她身后的......是吊死鬼?
得知身后跟着的是什么东西后,南乔的脑子瞬间发懵了一瞬,脚下步子跟着顿了顿。
可下一秒,她两眼一闭,手中捏紧手机。
既然这些东西只是吓她,要磨掉她的生存点数才能杀死她,那如果她不怕呢?
心绪翻转,可脚下继续往上走子,恍若未觉地演,嘴上道:
“王桂芳老师说了,一会儿十二点得去上她的线性代数课,要是不能去上她的课,她肯定会生气。”
“我得抓紧时间去找烛瞑学长,烛瞑学长在四楼,马上就要到了。”
王桂芳,是她在教室外的任课表上看见的名字。
这些NPC应该
有强弱之分,南乔现在寄希望于......
——告诉后面这鬼,她已经被别的鬼标记了。
它不能动她。
也不知道是她说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别的原因,下一瞬,楼梯间的灯亮了。
墙角下摆放着的绿植,这些绿萝生长得很好,像是被打理过,见不到一点儿枯枝败叶。
在走上了的刹那间,南乔第一时间看向拐角处的绿植,绿油油的叶片,不是三楼!
这是......没事了?
灯亮的那一瞬间,“duang”的一声。
下方传来重物撞在墙上又摔在地上的声音。
南乔被惊得双脚发软,差点摔在地上,她抬头看向楼梯口墙上挂着“四楼”的指示牌,连忙调整步子三两下走出楼梯口,丝毫不敢往后看。
——好奇心害死猫,看不了一点,不敢看。
直播间已经炸锅了。
“那诡是自己撞到墙的吗?”
“我看见了......那诡的手都要搭在主播肩膀上了,那绳子就要缠上主播的脖颈,是主播手上的玫瑰花。”
“我也看见了,是玫瑰花瓣飞了出去,把那诡异打飞了。”
“这玫瑰花,还有这种用?”
“按照副本中的设定,白色玫瑰花是送给心爱之人的,所以......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你们说是不是有人暗恋“失智学妹”,才会送白玫瑰給她,暗中保护......”
“我去!所以“失智学妹”这条线,其实是有隐藏剧情?只是之前的玩家都没有触发?”
“他爱她,她爱他?难道隐藏剧情是......三角恋?”
——
在走出楼梯间就把弹幕屏幕关了的南乔,根本不知道直播间的观众在说什么,只以为她误打误撞走出来的鬼打墙。
脚下不停,南乔一路顺利地找到了烛瞑的寝室,404。
站在寝室门外,但在低下头看见卡片的时候又愁眉苦脸了。
手中拿着的卡片上面,那任务一已经标红。
离任务截止时间只剩下十分钟。
随着倒计时开始——
走廊里,温度骤降,阴森森、冷清清的。
这学校的一切设施都很破旧,走廊上的吊灯早已被灰尘和蛛网掩盖,只有应急灯在发着光。
微弱的光从身后上方打在她的头顶,明明是入夏的季节,全然没有鸟虫鸣叫,只有一片寂静。
404周围的寝室也像是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声响。
南乔抬头看了看标着404门牌号的寝室,连忙深呼吸平静平静,手心已经捏了一把汗,却只能赶鸭子上架,抬手敲门,“学长,你在吗?”
也在刹那间使用了伴生天赋。
下一瞬,
“嘎吱......”
身前的门打开了一个缝隙,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中流出,更冷了......
南乔打了个寒颤,直觉告诉她,里面的存在很强大。是比之前教室里的那些诡还要强大的存在,
不——!
根本没有可比性。
她头皮发麻,脑海中有一道声音叫嚣着快跑!
可脚下像是灌了铅一样重,神经极度紧绷的情况下,南乔颤颤巍巍地将手中的白色玫瑰从门缝里递了进去,“我......我是南乔,我喜欢你。”
“学长可以做我的男朋友、一.......一直保护我、爱我吗?”
卡片上的天赋从1/1,变成了0/1。
天赋技能使出的瞬间,那股阴冷恶意停顿了片刻,像是被什么限制了一般,没了动作。
404寝室内,
祂感知到,门外的人类,姣好娇艳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血色,白皙纤细的脖颈极其脆弱,明明身子在忍不住地打着颤,却还在向他献上毫无意义的爱。
视线下移,落在那朵白玫瑰上,那拿着根茎的手纤细莹润,指节已经发白。
馥郁芬芳夹杂着血液的甜香,抚平了他想要撕碎一切的恶念,脑海中那些“杀了她”、“杀了她”的低语第一次被压下。
腐朽平静的湖心突落一颗石子,泛起层层难以平息的涟漪。像一颗种子在心底最柔软处悄然扎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