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的夜》
第七章
次日清晨,岑姝顶着黑眼圈和一头蓬松凌乱的长发下了床,她无精打采地喊了一声,窗帘缓缓自动拉开,站在窗边晒了会儿太阳才去洗漱。
洗漱过后,岑姝推开墙面中轴那扇360度旋转的镜面门,光脚踩在柔软羊毛地毯上步入衣帽间。
衣帽间的天花板是镜面吊顶设计,璀璨的不规则水晶吊灯错落有致地垂下。柔和光线与四周的嵌入式灯光交相辉映,恰到好处地照亮衣帽间里的每一处。
岑姝对花香调情有独钟,用的都是同一款香氛,前调鸢尾花交织着中后调保加利亚粉玫瑰的清甜香气。
四周墙壁均打造了通顶黑玻衣柜,挂衣区里各类琳琅满目的高定裙子被按照穿着场景有序排列,叠衣区则按照颜色和季节妥帖收纳。
岑姝有整整两面墙的玻璃鞋柜,但现在快要放不下了。
鞋柜里各种颜色款式应有尽有,RC是她的最爱,水晶、钻石、刺绣钉珠的设计她都钟爱,但好多岑姝买回来根本没穿过。
闻墨曾经锐评过这是“蜈蚣精的鞋柜”。
岑姝不满地反击说:“你懂什么?就像你有那么多花衬衫一样。”
至于各种限定和稀有皮的包包也都被收纳在包柜中,还会定期请奢侈品养护专家上门来给的爱包们做养护。
衣帽间中部还摆着一张自带保险柜的智能中岛台,同时也是首饰柜,需要指纹才能解锁。
台面上摆着一只法国Baccarat璀璨Eye系列的矩形水晶花瓶,在灯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
花瓶内的插花很讲究,由高级花艺师每周上门设计更换。
前两天更换过花材,伊莎贝拉重瓣百合、牡丹菊、绿朱蕉和冷色调的楠木相思搭配,在瓶中错落有致。
首饰柜里内置摇表器,高珠限定腕表都摆放在丝绒首饰盒内。
其余都是一些日常佩戴的首饰,胸针、项链、耳环等等,至于那些稀有的古董珠宝,则都存放在保险柜里妥善保管。
闻墨很早就提出过让岑姝搬出去一个人住。
但是她所有的“战利品”都在这,搬家是一件超级可怕的大工程,每一件物品都有惠姨登记在册,定时清点。
岑姝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从黑胶唱片架上选了一张R&B唱片,放入唱片机。音乐缓缓响起,她这才开始站在衣柜前开始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
至于昨晚的插曲被她抛诸脑后。
梁怀暄在温哥华几年,这次回港也一定只是为了参加徐宣宁的生日晚宴。
要不了几天,他就会又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她压根不用在意。
就在岑姝挑选衣服的时候,摆在台面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她拿起来扫了一眼,指尖蓦地顿住。
某社交平台弹出一条横幅,正好是昨晚害她失眠的“罪魁祸首”的消息——
刚才,@梁氏集团正式发布公告称,经集团内部股东大会会议选举,梁氏集团梁晋鹏之子梁怀暄将正式接任董事长兼任首席执行官,掌舵梁氏集团开启全新征程。
“……”
岑姝紧紧盯着手机屏幕,面上平静得宛如一潭死水。
什么意思?
怕什么来什么?
现在他彻底接管梁氏,那岂不是代表他不回温哥华了?
岑姝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她还记得去伦敦留学的那年,梁怀暄被父亲指派到去开拓海外市场。
那时他们刚恋爱不久,梁怀暄的私人飞机就在伦敦和温哥华两地往返飞,几乎是一有空闲就会飞来伦敦陪她,但是每次都呆不了多久就要离开。
某天岑姝恰好生理期,情绪波动有点大,忍不住耍起了小脾气:“明天你就要走吗?我不想你回温哥华……”
刚谈上恋爱就开始异国恋,简直就是地狱模式。
尤其岑姝有很严重的分离焦虑,在伦敦没有朋友,所有事都只讲给他听,导致她当时很依赖梁怀暄。
其实当时岑姝也只是宣泄情绪,心里知道他一向很理智,不可能因为爱情而做出重大且轻率的变动。
梁怀暄坐在沙发上看她,询问:“怎么了?”
“当然是舍不得你啊。”岑姝闷闷不乐的。
“那我这个月忙完找时间再来看你。”梁怀暄把人抱到腿上,口吻平静地和她商量,“可以吗?”
岑姝吸了吸鼻子,不情愿:“……下次见面居然要这么久吗?”
说完她就撇了撇嘴,委屈地抽泣,眼睫都被泪湿润,泪眼盈盈的,然后毫不客气地把眼泪全蹭在他的衬衫上。
梁怀暄看到她的 “杰作”,什么都没说,淡定地又把她按进怀里,“也不用哭成这样吧?我又不是死了。”
“什么死了啊,你不许死!”听完岑姝哭得更厉害了,伸手捶他,边哭边委屈控诉:“还有……你为什么这么淡定?!其实你根本就没那么钟意我吧?我在这哭,你还跟我开玩笑!呜呜呜……”
梁怀暄捉住她的手,郑重其事地回答:“那我过两天就返港和闻墨还有我的家人说清楚,告诉他们,我想同你订婚。”
岑姝猛地一怔,先是震惊,没想到他会想那么久远到订婚的事。她心底一阵欣喜,而后很快声音小得像蚊呐,支支吾吾地拒绝说:“No!我才几岁,我不要订婚结婚,我们就这样拍拖不行吗……”
“……”梁怀暄垂眼望着她,有什么话欲言又止,到最后也只是淡淡微笑,“好,那你讲我听,你想我怎么做,宝贝。”
“算了,我今晚打算熬夜,明天会起的晚一些。你明早走的时候不要告诉我。”岑姝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站起身,可怜兮兮地别开头,“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彼时他们还处在停留在牵手拥抱的阶段,并没有睡一个房间,梁怀暄只会睡客房。
梁怀暄看着她打算往房间的方向走。
抬起眼,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平静地说:“今晚一起睡吧,bb。”
岑姝脑袋空白一瞬,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哭了。
梁怀暄淡定地问:“不哭了?”
“……”
岑姝才下意识点了点头,梁怀暄就站起身,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
等岑姝换好衣服下楼吃过早餐,又把笔记本电脑拿去露台开始审阅邮箱里积压两天的稿件。
岑姝在伦敦学的是时尚管理专业,还在顶级画廊进修过一段时间。
回港岛后在皇后大道开了一间当代艺术画廊,结合她的英文名Stella和拉丁语词根,取名为「?Stellifera」。
在艺术经纪领域,也有不少画廊主都是女性。
岑姝进入这行的引路人也是一位女性画廊主,还是澳大利亚驻伦敦的文化外交随员,早年因策划多个博物馆级别的展览而闻名业内。
艺术经纪工作对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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