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琚债》
因临靠码头,东街是宝应县最繁华的街道。
一整条长街上,错落着各式各样的店铺,有卖杂货的,卖各种绸缎的,卖茶叶瓷器的。
除此之外,街面上还有各种商贩小摊、食肆、酒肆和客栈。每到有货船下货,街面上都热闹非凡。
晚食时分,宝记食肆里好不热闹,余音儿带着双儿和阿铄,穿过人群,径自走向二楼。
好在余音儿是常客,宝记的伙计见她登门,早早地替她安排好了雅间。
自前朝起,朝中就有女官,今朝初创,皇帝陛下更是在国子监中设立了女学,是以安国女子在街上抛头露面已然不算稀奇,而且余音儿又是商女,经常带着下人出来走动,更是不稀奇。
然而,今次余音儿身后跟了个男子,这就稀奇了。
经目测,这男子身高至少六尺有余【注】,面如白玉,身着锦袍,举手投足尽显高贵,一看便身份不凡。
再看他亦步亦趋地跟在余音儿身后,那一副唯余音儿之命是从的模样,更叫人纷纷猜起了这男子的身份。
不知他和余音儿、和余家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也没听闻余音儿女承父业,出来谈生意了呀?而且那男子锦袍加身,浑身上下除了贵气就是贵气,根本没有商贾之家的铜臭味。
好奇,实在太好奇了!
余音儿坐在二楼雅间,给阿铄倒了杯茶,问双儿,“怎么样?都看到了吗?”
双儿点头,“何止看到了!他们的眼珠子都快要把阿铄郎君盯出窟窿来了。”
说着,她有些嫌弃地看了看自家娘子,“娘子,你以后出门也好好打扮打扮吧。”
余音儿挑眉:“怎么了?嫌弃我不够漂亮,给你丢脸了?”
“那倒不是。”双儿撇了撇嘴:“从前我觉着娘子你是宝应县最漂亮的姑娘,可自从娘子你身边站了个阿铄郎君,我总觉着娘子你想吃天鹅肉。”
余音儿:……
想揍这吃里扒外的小丫鬟。
有酱肘子的香味传来,双儿扭头一看,见伙计端着三只酱肘子朝雅间而来,她连忙起身去接。
伙计哪里肯让她接,一个健步就进了雅间,将酱肘子放在几人面前,“三娘子,掌柜的最近在研究新口味,正巧您来了,可要帮忙尝尝?”
“那是自然!”余音儿边说着,边给阿铄递去一双筷箸,“宝记的酱肘子可是出了名的好吃,阿铄,你快尝尝。”
看见散发着香味的酱肘子,饿了许久的阿铄眼里眼里开始冒光了,他接过筷箸,想要将酱肘子夹起来,可这酱肘子实在太大,还滑溜溜的,他根本夹不动。
正当他想要使用内力将那酱肘子震碎,再使用筷箸夹时,一双素手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双手仿佛是练了什么功夫一般,一双筷箸在她手里像是长了眼睛,不过三下五除二,那滑溜溜又圆溜溜的酱肘子,被筷箸大卸八块。
阿铄满意地夹起一块,塞进嘴里。
真好吃!
比侯府里所有食物都好吃!
见两人举止不似陌生,伙计的眼光都绿了,他好奇道:“三娘子,也不知这位郎君是?”
双儿忙道:“这是我们家娘子的未婚夫婿。长得漂亮吧?”
说着,她还朝伙计自豪地扬了扬下巴,
余音儿常来宝记光顾,这里的伙计全都是她的熟人,是以,他们也能问一些旁人不能问的问题。
譬如,这郎君是哪里人,又譬如,怎地没听人提过之类的话。
余音儿有备而来,自然对答如流。
“他是京城人士,昨日来的,要不是有订婚书和信物,我也不知身上还有这么一个婚约。”
她倾过身去,冲他眨了眨眼:“左右我阿爹还没回来,我也只当他是个自京城来的表兄,至于婚约一事,你可莫要说出去才好。”
伙计心领神会,掩嘴一笑,“三娘子,你就放一百个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这边厢,余音儿一行三人在宝记吃得正香,余家二房却炸开了锅。
余泰平正躲在房里研究着他托人从京城带来的古玩字画,杨氏一把推开房门,夺下他手里的烛台,怒道:“看看看!就知道看你这些破字画!”
余泰平不悦,要夺回烛台:“做什么?谁惹你了?”
“还能有谁?”
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烛台放到一边,就是不给他,“还不是你那宝贝侄女儿!”
余泰平瞥了她一眼,转身又拿了一个烛台,“三娘?她怎么了?”
“她带了个男子,在东街上逛街!”
余泰平眯了眯眼,“大兄走之前不是想要张罗着给她招个婿么?我瞧她这几日四处相看,怎地,今儿又相了一个?”
“什么相看!”杨氏道:“分明是早有婚约!”
“什么?”余泰平终于是急了,“我可从未听大兄说过三娘有婚约啊!到底是什么情况?”
杨氏将余音儿大摇大摆地带着一个衣着华丽贵气的男子,在东街逛了一圈,又去宝记吃了一顿饭的事说了。
其中还包括宝记伙计若有似无漏出来的一些信息。
那男子是带着订婚书和信物上门的!
“衣着华丽贵气?”余泰平蹙眉:“可知是哪户人家的郎君?”
“不知道!听闻是从京城来的,看样子还是个京城大户!”
杨氏急得跺脚:“前些日子,你不是给三娘物色了几个吗?怎地如今一点音讯也没了?”
余泰平道:“这不是要做戏做全套吗?前脚三娘要招婿,后脚我们就把人找来了,没得叫人以为咱们早就备好了!”
杨氏急道:“可是三娘要是招了个外人,有三房那妾生子在,我们家二郎到时候还能分到多少?”
“一个妾生子还能越过你儿子去?”余泰平横眉,“你赶紧去找人把那男子的底细给摸清楚了!要是能拉拢就拉拢,若是拉拢不了……”
杨氏又气恼又为难:“我瞧那男子衣着华贵气度不凡,也不知能不能拉拢。”
她顿了顿,“前些日子,我听闻三房已经给二娘说了一门亲事,说是给县里李员外做妾,已经选好日子了。听闻李员外和市舶司贡丝监榷使关系匪浅,若是让他攀上这层关系,那我们二郎……”
“李员外?”余泰平冷哼一声,眼底满是轻蔑。
杨氏顿住,“怎么?那李员外有问题?”
“不是李员外有问题。”余泰平将面前的一副山水图仔细收好,“是贡丝监榷使。”
“贡丝监榷使怎么了?”
余泰平伸手指了指天上,“小道消息,听闻现任扬州贡丝监榷使已被召回,新的已经在路上了。”
杨氏一喜:“那还等着做甚?赶紧想法子走走路子啊!要是讨好了这新任的贡丝监榷使,咱们和二郎将来的好日子,还会远吗?”
他怒瞪了杨氏一眼,“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要是新来的这位有门路走,商行的人怎么不去走?还轮得到我们?”
说到这,杨氏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要是从前,你还管着绮罗坊,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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