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之光她每日画饼》
猝不及防地撞入那人的怀中,谷星的掌心正好按在对方坚硬如铁的胸膛上。
下一瞬她膝盖下意识地一抬,直攻要害。
然而对方似早有防备,身形一侧,谷星那一招断子绝孙腿便踢了个空,结结实实地撞上冰冷的石壁。
“啊啊啊啊啊——”
谷星抱着脚嚎了一嗓子,整座幽长深邃的山体隧道里,回音层层回荡。
“……”
那人沉默片刻,忽地蹲下身来,抓住谷星踹墙的那只脚,毫不犹豫地扒去她的鞋子,随即伸手按了上去,力道不轻不重,却显得极为笨拙。
谷星先是一怔,随即寒毛竖起,整个人僵在原地。然四周黑暗无光,她无法分辨来者究竟是谁。
惊骇稍退,脚上那不甚熟练的动作,痒得她浑身一颤,忍不住在地上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扭动,笑声断断续续。谷星胸前一湿,空气中变淡淡地浮起一缕血腥气。
那人倏地松手,谷星猛地将脚缩回,揉着眼角的泪痕,没心没肺地笑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好感度界面,竟发现对方对自己的好感度已是满值,而系统此刻却装死一般毫无回应。
事有反常必有妖。
她暗自盘算,脑中迅速过了一遍可能遇上的人选,趁着对方不备,伸手探向那人的脸。
冰冷坚硬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那是一枚木质面具。
她心中微震,霎时想起白日街头所见的那名祭师。
原来是他。
谷星这才醒悟,方才在洞口嗅到的那烧灼草药的味道,都源自于他。
“你为何不说话?”
黑暗中,那人仍是沉默。
他并不躲避,仿佛对自己的身份毫不在意,然而却也不愿透露丝毫线索。半晌,他轻轻握住谷星的手腕,将她的手指摊开,指腹一笔一画地在她掌心勾勒出一个字:
“走。”
谷星心神一震。
下一瞬,那人直接拉起她的手,牵着她往前走去。
“去哪?”
无人应答。
谷星左手被那人牵引,右手则缓缓沿着墙壁摸索前行。
墙面光滑,并无凹凸不平之感,反倒似是涂抹了某种草药制成的涂料,描绘着隐秘的图案。谷星心中微动,回想起今晨所见的祭祀仪式,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
她随口问道:“哑巴,你怎的不言?”
无人应答。
她又道:“哑巴,你在此处多久了?白日的祭祀,又是何教所传?”
黑暗依旧沉默无声。
谷星不死心,继续逗他,“哑巴,朝廷的物资何时送达?封丘百姓已然困苦,难道还要等下去?”
行至一处,指尖忽然一空,竟是一条岔路。然而那人毫不犹豫地牵引着她,径直朝另一方向而去。
谷星心中微凉,猛地停下脚步,轻叹一声:“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偏头看向身前之人,目光在黑暗中微冷:“我来封丘,心意已决。你若要将我驱离,纵是爬,我也会再爬回来。”
“还是说,我需再躺上一两个月,待你完成那上天的旨意后,才是我醒来的最佳时间?”
她心绪郁结,话中不免带了几分锋利。
说完,她将手自他掌中抽回,毫不犹豫地转身,迈步走向另一条岔路。
背后的脚步声依旧,不疾不徐,那人影随身后,不肯远离。
谷星却未再回头,只当他是空气,收敛思绪,专注于墙面上的触感。
没有系统指引,她步步谨慎。
虽缓慢,却没再撞上突出的岩壁。
黑暗深邃,前路未知。
不知道走了多久,黑暗之中隐隐有一抹灼灼微光浮动,那光亮怪异十足,竟是蓝紫色的幽光。
谷星心中一凛,脚步不由得加快。
待她拐过一道曲折石壁,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方无尽洞窟。
那洞窟里千万盏长明白烛高高燃起,烛泪如瀑,自铜制烛架倾泻而下,如流水般蜿蜒淌落,层层浸没在一片森森白骨之中。
白骨千具,沉于烛海。
谷星心神剧震,倒退两步,忽闻脚下“嘎吱”一响,低头一看,竟是踩碎了一只枯瘦的手骨。
此地不止数人,不止十人、百人……
是千人。
一整个洞窟,尽是累累白骨堆砌成坡,层层叠叠,被厚重的烛泪封印于山体之内。
她喉间微涩,强行压下脑中的晕眩,随手摘下一只蜡烛,俯身检视几具尚未完全风化的骸骨。
细细端详之下,她心中愈发沉重。
皆是成年男子,头骨破裂,骨骼遍布劳损之痕,死后遗骸无序堆砌,并无祭祀仪轨……不像是宗教献祭,而更像是长年苦役,因天灾、意外,或是人为而死,最终被随意抛尸于此。
她缓缓抬头,洞窟中央的擎天石柱上,密密麻麻刻满了不知名的符文,柱与柱之间,百米长的黑布垂落而下,黑白相间,在蓝紫色幽光的映衬下,显得森然可怖。
洞窟空旷无比,却让人透不过气。
她警惕地扫视四周,目光一转,恰好落在那张黑红交错、獠牙狰狞的鬼面之上。
烛光之中,那人静立不言,气息沉敛,如鬼魅般潜伏在她身后。
谷星心中一跳,险些惊得后退一步。
本就诡异的花纹,此刻映在这阴森烛光下,竟透出更深一层的妖异感。
她记得巡检司那狗官曾提及过,封丘民壮逐年减少,原以为是百姓逃荒外出谋生,如今看来,恐怕并非如此。
五年前大地震过后,恐怕便有人趁机收买或控制灾民,使之入山采矿,日夜苦劳,死后便弃尸此地,为掩人耳目,将所有痕迹尽数掩埋在这座烛泪白骨冢中。
怪不得封丘百姓的籍贯人口从未登记减少。
那些逃亡的流民,或许根本未曾离开,而是死于此地,化作脚下的一抔尘骨。
且这规模,不是一天两天形成,怕不是有人处心积虑,长达五年十年的谋划。
背后之人是谁?牵涉何等势力?她一无所知。
更骇人的是……
这地方又是天灾又是人祸,官府无力,百姓劳苦,便寄希望于那鬼邪之术,妄想用那祭祀来拔邪驱胀。除了她,不知道还有几名年轻女子送了进来。
云羌的故乡怎成了如此可怕的炼狱。
谷星思绪翻涌,终是颓然靠在骸骨坡旁,缓缓坐下。
“你到底知晓多少?”
她当真是看不出来,这人一天怎能干这么多事,她还道他喜欢加班,现如今才发现这班加得并无道理。
那人未言,只是蹲下身来,在她掌心缓缓书写:
“危险,离开。”
谷星望着掌心的字迹,心绪复杂。
他一面告诫她危险,一面又亲手将她自保的底牌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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