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暴君当替身》
11
对于阿焕失忆一事,丁小粥极之上心。
每天出门、回家,他例牌要问:“头还疼不疼?记起来什么吗?”
阿焕都是摇头,答:“没有。”
丁小粥失望。
阿焕暂且滞留在他家。
丁小粥前往官衙,打算寻人垂询。
门槛外,迎面撞上洪大哥。
洪大哥拎住他:“你怎么来了?这里可不是小哥儿能来的地方。”
话音刚落,衙门深处响起惨叫声。
丁小粥问:“发生什么?”
洪建业:“前些日子,来了一伙外地的匪盗,扮作富有商贾,行坏纪乱纲之事,还在追捕。”俨然焦头烂额。
说着,注意到丁小粥脸色,笑了一笑,拍他肩膀,“不怕。烂伞遮日亦有半边阴。”
丁小粥不响。
唉。
无功而返。
丁小粥嗒然不乐。
街市上,有人在叫卖山核桃。
说吃了补脑,耳聪目明。
丁小粥包了一斤带回家去。
已是下午。
阿焕早就起床,正在洒扫,屋里屋外都变洁净。
他手脚利落,真似个田螺姑娘。
真是个少爷么?
为什么会干粗活?
丁小粥迷茫。
大病初愈,阿焕清瘦到略为脱相。
身上罩穿一件蛋壳青的廉价布衣,显得空荡,竟有几分书生般的文弱气质。
白长庚也爱穿这颜色。
晃眼丁小粥还以为看到先生。
皂荚树的繁枝密叶给阳光剪成花斑,印了阿焕通身。
他甫从死中挣出,躯体仍不精神,唯有一双眼睛明烁发亮,一见丁小粥,像小鸡仔见到母鸡。
迭声地唤:“小粥。小粥。”
丁小粥先关心:“怎么又干活?你病还没好。累不累?”
阿焕:“成日躺在床上,闷得慌。”
他直起脊梁,展开双臂,身长鹤立。
端的一副好身材。
宽肩,猿背,臂膀甚是魁伟。
丁小粥用花生、核桃、芝麻给他熬核桃粥喝。
入夜,床板上。
丁小粥半坐在阿焕身后,给他梳发,如个老医师,摸遍他脑壳每一寸,一边摸,一边问:“这里疼么?那这里呢?”
不晓得事一定是脑子出问题。
他想。
他千方百计地试图找到病灶。
可无论他摸头皮的哪儿,阿焕都说有点疼,让他再帮忙多揉一揉。
阿焕耳朵红红。
——这公子哥!
一定是娇生惯养长大,有点头疼脑热都觉得生了大病。
揉得丁小粥手指酸痛才停歇。
他喋喋不休地问:“有没有出现一点记忆?”
顿时,阿焕讪笑:“还是空白。”
丁小粥心急,瞪住他。
阿焕坦然回望,一双眼睛长睫黑瞳,明澈无邪。
丁小粥像被戳破的皮囊,泄了气,他说:“你就不想回家吗?你大概是个富户少爷,只要回家,锦衣玉食从此无忧。怎么是我急,你就不急吗?”
阿焕诚挚说:“托赖你救我,你的恩情我没齿难忘。”
他眨眨眼,笑起来:“我也不知我为何不急,总觉得,记不起来也不妨碍。还仿佛有种再世为人之感,从此海阔天空了……”
没说完就打住。
鉴貌辨色,他发现丁小粥并不高兴,于是闭嘴。
12
避开阿焕。
丁小粥躲在厨房数余钱。
他晃了晃他的小陶罐,叮当响,已经不剩几个。
有点想哭。
他已经山穷水尽,而阿焕脑子一直不好,找不回家。
所谓的酬金也成了水中捞月。
就算哪天阿焕记起来了,那也是以后的事。
他得先过好眼前。
明日必须重新出摊。
早些睡罢。
他想。
回到卧室,阿焕还没睡下,让出半边床,说:“不好每天叫你睡板凳,我们挤一挤睡如何?”
丁小粥一愣,拒绝:“不了。”
虽说穷人没的讲究,但迄今为止,他还没跟男人同床共枕过。
躺在冷硬硌人的板凳上,丁小粥和衣而眠。
心迟钝地在抽痛。
好不容易攒的钱就这样花个精光……
算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深夜,睡着睡着,丁小粥听见梦话:“母亲!”
丁小粥眼睛都没睁开,身子先跳起来,扑到床边。
阿焕似魂陷噩梦,极其痛苦,“母亲……阿姆……啊!”
丁小粥熟练应对,把冰凉的手贴在阿焕的额头。
轻轻地、温柔地抚摸。
每当这时,他就觉得阿焕像他的小弟小妹,作为哥哥,他有照顾义务。
很快,阿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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