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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他娶了反贼娘子》

19. 下毒之人

她安静伏在他肩头,等到刚才的难过劲儿过去一点才抬手推开他。

“真不知道将军是从哪儿学的这些话,难道是烟花之地去得勤了些?哄人的话一套一套的。”

宁淮川哧地笑出声:“我哄你?”

她笃定地冲他点点头,一板一眼道:“难道不是吗?我丑话说在前头,小女子可不禁哄,若是我当真了,日日来找将军哭,恐怕将军招架不住。”

他哪能听不出她的玩笑话,只是自己已经掏心掏肺,她却还是这般只知逃避,一时气得牙痒痒。

他一根手指使劲戳了戳她的脑门,恨恨道:“好吧,既然我是哄你的,我看这立牌位的事儿也就此作罢吧,唉,本还想着城外怀璧寺还算灵验,香火也旺,正是个供奉的好地方呢,可你既这样想,就算是我多管闲事了罢。”

赵宸玉一听怀璧寺这三个字,眼神登时亮了几分,也不管他此刻是不是还在恼自己,忙拽了他衣袖急吼吼地晃起来。

“将军,我有正事问你。每年开春这阵儿,你会不会经常生病?还有侯夫人,老太太,是不是也经常生病?”

宁淮川皱皱眉:“我这身强体壮的生什么病?母亲和祖母也只是偶尔有个头疼脑热的,算不上经常,而且,也不一定是在开春。你这出去一天又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怎么这么问?”

京城春天明明多发寒症,宁淮川却说没有,显然是他身边接触的人都没有过此种异常,他才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赵宸玉脸色一沉,他的话更加印证了这病是有人故意为之,并且针对的只有民间,即便有百姓发觉这病蹊跷去报官,官府之人自然也不会信。

所以,作乱之人有意避着世族官府,是忌惮世家大族位高权重,因为他们一旦起疑,事情必然败露?赵宸玉琢磨着,却仍觉有些牵强。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继续深想,就被宁淮川打断了思绪。

“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想什么呢?”

她摇摇头:“没什么,就是今日听谢副将说京城每到初春就多发寒症,才想着问候一下将军。”

“大成?你什么时候见他了?”宁淮川狐疑道。

宁淮川一早进宫,交待谢大成与魏安二人留下,还以为他二人许久不见,定是要找个酒楼好好消遣一番,谁知谢大成不去喝酒,反倒跟素不相识的赵宸玉说上了话。

赵宸玉三言两语将今日在药铺的见闻告诉他,又把谢大成所说的关于麻黄涨价之事着重说了一遍,唯独隐去了谢大成跟踪她,和他们二人定下三月之约的事。

宁淮川听罢语气带了几分醋意:“所以你是说,你今日被药铺老板刁难了?还是大成出面救了你?”

赵宸玉:“.....”

赵宸玉:“这个,好像不是重点。”

“这个怎么不是重点?你在外面受了委屈刚刚怎么不说?还有,大成怎么会跟你一起的?”

赵宸玉无奈地挠了挠头,解释道:“就是偶遇呗还能怎么,反正今日之事纯属巧合。”

“傻瓜,他跟踪你。”宁淮川忽然冷了脸,“这个臭小子,幸亏今日是替你解了围,否则我非扒了他的皮。”

赵宸玉苦着脸,撒娇似的晃了晃他的衣袖:“就算是跟踪我,你也不要找他麻烦好不好?他刚帮过我,我可不想被说是恩将仇报之人。”

“放心,我有方寸。”宁淮川继续道,“刚才你说的麻黄涨价之事,你觉得哪里不妥?”

她讪讪一笑,回:“这些我哪里懂,我就是觉得京城果然不同凡响,能让麻黄这么普通的药材身价翻上好几番,反正这种事我以前是闻所未闻的。”

京城人寒症多,麻黄贵,宁淮川其实略有耳闻,只不过从前并未放在心上过,与谢大成一样,只道是京城天气太过反常导致的。

如今听赵宸玉这么说,才隐隐觉着有些不对劲。

“照你这么说,这事儿还真是有些蹊跷。明日,我找人去趟医药司,医药司每年都会记录各地大小疫情,包括各类药材的用量、交易往来,还有各类多发病症都有记载,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

赵宸玉听罢,也顺水推舟道:“我还听谢副将说,怀璧寺有个得道高人,专用麻黄治病,说这麻黄的价格水涨船高,跟他也脱不了干系。将军不是说要给我家人在那儿供个牌位么,不如也顺道查查他,没准儿他还是个倒卖麻黄的药贩子呢。”

宁淮川笑着点头,眼里尽是欣赏之意,道:“你口口声声说你这不懂那不懂,但我知道,你其实聪明着呢,刚刚说那么多不就是觉得事有蹊跷,想让我去查查么。其实你不用在我面前藏拙,我喜欢的从来不是困于围墙内的大家闺秀,时时刻刻守着规训,所以以后在我这里,你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知道吗?”

被他毫不遮掩地戳穿,赵宸玉耳根悄地红了起来。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夜色更深,月色如银纱般落在她肩头,清风拂过,吹得她肩头青丝轻飏摇曳。毕竟只是初春,晚风还带着寒色,每每掠过,都会让她的肩头不禁微耸。

“出来这么久了,我送你回去吧,更深露重,别染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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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宸玉辗转反侧,仍是睡不着,满心想着的都是麻黄之事。

到底是什么人,用了什么方法,能让京城百姓神不知鬼不觉地染病?还能如此巧妙地避开世家大族?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利用治病敛财?可若为财,百姓们怎能有世家大族财力雄厚呢?若不是为财,那又是为什么?

而且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只让瘟病在民间传播的呢?空气?水源?这些都不可能精妙地避开世族,那还有什么呢?赵宸玉想了很久,忽地,她脑中闪过一道白光。

是粮!

没错,就是粮食。据她所知,大郯官员吃的粮食都是粮库储存的贡米,而民间百姓从米铺买的,都是已经筛过一遍后的中等米和下等米。如果将能让人生病的药物混在米中,百姓吃了自然染病,但官家之人却正好能幸免。

可如此费劲心机不叫官府之人染病,难道仅仅是怕事情败露?但只有百姓染病,日子久了不也是怪事一件吗?他就这么确信不会被人发现端倪?再说如此丧心病狂之人,真的会害怕这个?赵宸玉总觉得说不通,除非......除非他自己就是官场之人!

没错,如果他自己就是世家大族,为了自己不染病,自然不能选择更简单的,对水源空气下毒的方式,只能走

起弯路,从粮食入手,而他只要保证自己只吃粮库的贡米,就不会染病。

得出这个结论,幕后之人的目的也渐渐有了个轮廓。

起码,他不是为财。

但不是为财,那又会是什么呢?赵宸玉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想到这一步,再往下便有些难以进行。她心道,看来此事,还要再等等宁淮川的消息了。

这晚,她几乎没怎么睡,拂晓之时才渐渐有了睡意。

苓儿本是早早便来了她的厢房,却见平日早该醒的赵宸玉仍睡得酣甜。

宁淮川怕她住得不自在,特命人在熙园给她们另起炉灶,还特意嘱咐她们不用拘礼,也不用日日去给夫人们请安。因此,苓儿见她难得贪睡,才不急着去叫她。

谁知今日老太太却差了人过来,邀请她一同用午膳。苓儿匆忙叫醒她时,已经巳时。

赵宸玉只得匆匆打扮,又匆匆往老太太院中赶,可还是晚了,她到时,果见圆桌上已经围坐了三人,都端坐着等她。

她顿觉难为情,对着长辈们欠身行个礼,道:“宸玉来迟,还请老太太,侯夫人,将军见谅。”

宁淮川见她还顶着两只黑眼圈,不禁失笑,还未等长辈说话,便拍拍自己身边的圆凳,道:“迟什么迟,你是来得正好,快来坐。”

宁母和老太太见状,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双双忍不住笑出声。

宁母:“是啊,川儿说得对,你来得不晚,快别拘着了,过来坐。”

赵宸玉含着笑,乖顺地坐到宁淮川旁边。今日饭局是老太太张罗的,但此时她却一言不发,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赵宸玉。

宁母也是同样,不过她脸上却更多是喜悦。赵宸玉被他们三人盯了许久,脸颊早就不自然地烧红。

宁淮川见她拘谨,便挑着桌上最为可口的十几样菜,满满给她夹了一食碟。

她一惊:“将军,我吃不下这么多的。”

宁淮川手上动作仍未停下,道:“这些都是祖母特意叮嘱厨房给你做的,都是我家厨子的拿手菜。你每样都尝尝,从云州到这儿,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你都瘦一大圈了。”

“呦,你个小没良心的,自你走了为娘也瘦了一大圈,这你倒看不出来了?真是儿大不中留。”宁母半凝着眉,忍笑嗔道。

宁淮川脸上挂不住,忙又往母亲食碟里夹了一筷子的菜:“好好好,娘你也多吃点。”又顺带给祖母也夹了些,嘀咕道:“祖母也多吃点。我一碗水端平还不行么?”

宁母不禁被逗得笑出声,转眼去看赵宸玉,见她正无比乖巧地往嘴里送着饭,虽是笑盈盈的,但仍看得出,她吃得实在小心翼翼。

唉,家中遇上灭门惨案,如今又寄人篱下,想必心中实在不痛快吧?宁母忽觉一阵怜惜,心头忍不住犯起酸。

她瞄了一眼宁淮川,暗暗骂道:明明喜欢人家姑娘,却藏着掖着不跟家里提,害得人家姑娘只能借宿在府里,那自然是住着不自在的。唉,我这个傻儿子,怎的做事如此不周全。看来,还得我亲自出马才行。

她清清嗓子,忽然热情地看向赵宸玉。

“赵姑娘,我看你实在合眼缘,若是你不介意,要不我认你做个干闺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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