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娶了反贼娘子》
引言
十一年前,与南凌百年交好的郯国突然撕毁盟约,举兵南侵,不到三月便直捣南凌皇城。
硝烟弥天,尸横遍野,南凌皇室宗政一族被诛杀殆尽,只有时年六岁的乐清小公主,在老臣蔡相和禁军一队侍卫的保护下突出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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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十年冬,郯国云岈山,雪夜。
雪落三寸,寒霜砭骨,料峭寒风狂作,卷起地上酥软雪屑,顿时白雾乍起,将山脚处一对步履蹒跚的主仆隐入其中。
主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身形纤弱,了无血色的面颊似比飞雪还要白上几分,青色衫裙外披着顶青黛色狐狸皮大氅,在漫天瓷白里格外显眼,大氅肩头处压了几重皑白,盖住一大片被血洇湿的绯红。
女子身边跟着个着淡粉色袄子的侍女,两人从云岈山的山腰滚落,幸得松雪之下还覆着厚厚一层干叶做了缓冲,二人才侥幸活命。
那侍女紧紧扶着主子的纤秀手臂,急急道:“姑娘,您身子太弱,已经走了几个时辰,还是歇歇脚再赶路罢。”
赵宸玉不说话,只是坚定地摇摇头,依旧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官道去。
这几日,云岈山下驻扎着个军队,叫拓羽军。
每日将晚,军中主将会亲率亲兵到营外巡察,亥时回营,风雪无阻......
时值年关将近,雪也应景地多了起来。
皑皑冬雪簌簌落着,很快没过了赵宸玉的脚背,鞋袜早已打湿,刺得她趾骨生疼,通红的耳廓也冻得铁块一般僵硬,没有一点知觉。
山间枯木拍起飒飒杂音,伴着呼啸寒风灌进耳道,埋掉远处疾驰的马蹄声。
直到几匹军马飞驰的身影出现在刺眼荧白中,她泛白的薄唇才终于浅浅一弯,疲顿不堪的身子再也撑不住,趔趄着向前倒下。
“姑娘!”
“……”
再醒来时,赵宸玉身边已没了凌冽寒气,只有指尖还泛着微麻。她定了定神,发现自己已身处某间暖阁的床榻之上,身上被一席锦被严严实实包裹起来,外面寒风的呼啸声依旧明朗,帐内橙色的烛光却照得这里暖意融融。
身子没什么力气。
她使了全力,才勉强将发凉的指尖握进手心。
只这么微小的一个动作,却牵扯了身上本还麻痹着的几处伤,霎时间剜心砭骨的痛意席卷而来,她吃了痛,发出“嘶”的一声。
“醒了?”
不远处一个男人漠不经心的声音响起,赵宸玉没防备,被骇得肩头一耸。
她才刚醒,还没来得及去看这是什么地方,她循着声音的方向偏过头,床榻周围隔着一层轻纱,将寒气挡在外面。
透过薄纱,只见几步外不知什么时候立了个年轻男子,长八尺有余,身形健硕,宽肩窄腰,着一身青灰色绣祥云纹样的素衣,除了深色腰带下系着副天青碧玉宫绦,再无别的装点。
那人背手而立,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周身的迫人气场浑然天成,不怒自威。只是隔着一道纱,除了看得出他皮肤比寻常男人白了许多,并看不清容貌。
听他声音,淡得像是个兰芝玉树、骄矜高贵的公子哥儿,倒是与她想象中的人不大一样。
赵宸玉嗓音半哑,怯生生地问:“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
“这里是军营。”
那人只回答了后半句便停下,审视的目光透过轻纱,不留情面地落在她身上。
严肃得像块惊堂木。
......
呵,的确是他。
拓羽军统帅,郯国翊国将军——宁淮川。
听说宁淮川祖上是开国大将,得封藩授爵。作为宁家这代的独子,他更是在冠礼前就北抗狄夷,立下赫赫战功,如今,是年轻一辈中,最受皇帝器重的宠臣。
甚至有传言说,就连皇帝最宠爱的大公主,也拗着要选他做驸马,一时间,京中最盛的风光自然而然就落到了这个少年将军身上。
只是,他本人性子严冷了些,传闻也好,事实也罢,从未有人听他亲口提起过,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京中轶事,偶尔被些不知大小的世子爷们消遣几句罢了。
初春之时,宁淮川受领皇命,亲率三千拓羽军巡察三十六州军务,云州,便是他此行的最后一州......
“军营?”赵宸玉喃喃重复了一遍,才想起什么似的焦急地朝他打问:“军爷可有见过我家丫鬟?”
“见了,你晕倒在路边,是她拦了马。”
赵宸玉松口气,抿唇露了个感激的微笑:“她……”
“她无事,我叫她歇下了。”男人无半点情绪地打断。
他语气太过冷淡,赵宸玉再没张口,只轻点了头,呆呆地像在出神。
谁料那男子说罢便向前跨了几步,径直到了她床边。她已褪去大氅,留着一件缂丝撒花素青裙袄,裙身几处渗过血,犹映着暗红,在空气里散发出丝丝甘甜。
见她面色白皙通透,全无血色,鼻腻鹅脂,杨柳宫眉紧蹙,松开的发髻散出一绺遮住鼻尖,额头嘴角血渍已拭净,只留下几处紫红暗疮。
她长得,是极好看的。
男子看过几眼,不觉恍惚,又匆匆收回视线,冷声道:“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
赵宸玉额角微蹙,露出几分道不明是什么情绪的忧思。
“军爷不是见过我家丫鬟了么,想必已经从她那里知晓了罢。”
这话倒不假,宁淮川救回她二人后,她那唤作苓儿的丫鬟便将她们的遭遇如实告知。
据她而言,她们本是一苏州富商的家眷,因举家迁往京城才路过云州,途径云岈山却遭山匪劫路,赵员外见势不妙,叫她们主仆二人抄小路先逃,谁知刚往山下跑了几步,便双双失足跌落,从半山腰滚到山脚,而此时她家老爷夫人还不知所踪。
只是,宁淮川并不全信这番说辞,大郯百年安定,从未听说过哪里山匪横行,此番巡察军务,各州均无异样,偏到了往日最太平的云州,却出了山匪?
但眼前这女子和她家丫鬟的伤,也的确像是从山上滚下来时造成的,难不成这云州,并非表面祥和?
宁淮川满腹疑云。
又道:“她是她,你是你。”
冷冷丢下一句后,才像是怕谁误会什么似的,补了一句:“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一遍。”
宁淮川对她们带有防备,赵宸玉自是料想到的,但或许是此刻还强撑着浑身是伤的身体的缘故,又或是宁淮川语气的确重了些,他话音刚落,她鼻间便瞬间泛了红。
赵宸玉吃力起身,朝着眼前跪拜下来,肩头伤口又因她的动作撑裂,往外冒了血。
她哽着声音道:“民女......出身苏州赵氏......”
肩头浸着温热,赵宸玉额前渗出细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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