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剧透先登基》
“那就有劳族叔了。”
王珣刚才说的,倒还像句人话。
王神爱“诚恳”地道谢了一声,又已将目光转回了天幕。
在这天幕短暂的过场里,她还来不及去想,等到谢道韫真如王珣所说来到建康后,该当如何一并应对眼前的危局。
总之,先将人捞到自己麾下总没错。
天幕一出,局面注定再不能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她也不能完全依赖于自己的历史知识,只能尽可能地抓住一切助力,收拢可能投诚的人才。
还必须在天幕有指向于她的迹象前,便先将其他人的注意力引开。
而现在,虽然暂时达成了一个目标,她还有更多需要关注的东西。
她相信,另一个自己让人前往钱塘,绝不只是为了提前逼反孙泰而已。
若要在东南占据民心、揭竿而起,光靠着孙泰这草率的表现,远远不够。
那未经驯化的天师道,也暂时用不得!
果然,她随即就听天幕说道,在孙泰等人在会稽和钱塘都站稳脚跟、准备向下一处进发的同时,姜定也用从支妙音那里获得的钱财,加上她自己带来的财货,买下了一间寺院,用于收容兵匪交战之中的流民。
官兵忙着剿匪,孙泰忙着叛乱,压根没人有多余的工夫管到这里,竟是在半月间聚集起了大几百人,有了暂时将兵灾阻挡在外的资本。
与此同时,建康这头也有了异动。
【彼时的司马道子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劝退王恭又已让他耗费了不少心力,骤然听闻东南叛乱的消息,便再度失去了方寸。】
【永安大帝抓住了这个时机,对他给出了数条建议。】
“司马道子先前不是还想杀人吗?怎么现在还敢听他说的话?”朝臣之中有人出声问道。
王神爱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这些人又不知道,永安大帝的真实身份就是皇后。
经由她带着皇帝一并上吊找死的那一出,天幕剧情里的司马道子当然不敢再动手,以防被人抓住把柄,这才给了王神爱再度开口的机会。
但若永安是个另外身份的人,司马道子大权在握,劝退王恭之后还没能抓住支妙音,就应该转头宰了永安,用“他”给自己儿子殉葬。
说不定这还是司马元显死前的愿望呢。
而不是……
“许是病急乱投医了吧,司马道子若真有本事应对大局,先前也不会重用王国宝、赵牙这些人。”王神爱语气淡淡。
王珣恍然:“是这个道理。”
像是在呼应着王神爱的话,天幕中的女声继续说道:
【这数条建议,被司马道子视为救命稻草,拿来和自己的属官讨论,竟是采取了大半。】
天幕之下的众人面色古怪了一阵,只觉这位永安大帝的周旋功夫当真了得。
可往后听下去,他们又不得不承认,换了是他们在司马道子的位置上,表现也不会比他好多少。
【比如说,让人给王珣送个礼,请他做个说客,劝说王恭率领兵马南下平叛,让这两方彼此消耗兵力。王恭仍被忠君的名声所困,必定不会拒绝。】
王珣:“……”
【但为了防止王恭吞并了起义军后兵马过盛,反过来再度威逼建康,还请再做两件事。】
【一件,是以庾楷为后军,负责在后方督辖,如有异变,可以尽快来报。】
【一件,是给王恭军中司马暗中送去一份拉拢的信。】
【这位因讨伐司马道子才被破格启用的将领,就是彼时还未转投永安的刘牢之。】
【永安打听到,王恭看似兵马强盛,自己带兵的能力却并不太强,当日兵临城下,有一军的军容格外严整,但在撤军谢恩之时,却不见随同。甚至在撤兵之后,王恭还对刘牢之以伯乐自居,觉得他也不过是个只知行军打仗的武夫,很是慢待。】
【这样的两个人,今日看来关系尚可,往后必生龃龉,或许有拉拢过来的机会。】
【任何一位将领需要的,绝不仅仅是地位,还有认可。在这一点上,士族的身份固然是一条攀云梯,他们的傲慢,却也随时会变成一把砍断长梯的斧头。】
天幕之下有多少将领听进去了这句话不好说,反正被点名的这位,已在面上露出了几分怔然。
认可啊……
这话说来容易,能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呢?
眼前倒是还有一位,正是派人将他救下,又对他委以重任的太子妃。可惜一旦晋朝走向灭亡,太子妃也终难保全。
他还是得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等等,天幕是不是说,他原本会转投永安?
……
【永安大帝还建议,同时再做一件事。】
【王恭的兵马去平叛了,司马道子还派人去督军,建康势必要比先前空虚,是不是该当再让一人提防荆州的动静呢?】
【在建康与荆州之间,必须再派一人坐镇,此人最好还有足够的名望,或者说是名分,能够让荆州这边师出无名。】
【这个人选,最后被敲定为出身宗室的司马尚之。】
【明面上看起来,谁都得说,这是一番极其稳妥的计划。要是不知道先前建康的惊变都是被永安一手挑起的,恐怕还要恭喜司马道子,得到了一个处变不惊、办事周全的幕僚。】
【但东南那边,姜定仍在代表永安观望局势,建康这边,也没司马道子想得这么太平。或者说,是荆州这一路,情况和司马道子预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听到这里,桓玄眼皮一跳,一种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
下一刻,便听天幕说道:
【就在司马道子执行着调兵计划的同时,永安抽刀割破了那位傻子皇帝的手,写出了一封入京勤王的血诏,以衣带诏的方式送去了荆州,让人交到桓玄的手中。】
【这是一道,让桓玄能名正言顺起兵,直接杀死司马尚之的诏书!】
衣带诏的分量毋庸置疑。
对于意图在乱局中脱颖而出的桓玄来说,起兵之时的“大义”也尤为重要。
否则天幕中的他,不会在听闻司马道子险些逼死帝后的消息后,发出声讨的檄文。
可一想到那位永安大帝的种种操作,桓玄便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份血诏,当作是一份厚礼。
他死死地盯着天幕,意图将那位未来会杀死他的人看得更清楚些。
【……】
【不过这里,又有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血,是皇帝的血,如果别人不信的话,永安还能捋起傻子皇帝的衣袖给别人看看刀伤。字,却是永安写的字,众所周知,傻子皇帝也写不出这么条理分明的诏书。】
【那么——桓玄入京,到底救的是哪个驾?】
【未来楚王因谋逆罪名被永安亲征围杀,却在悼词里,被永安说成是名副其实的救驾第一人,好像一点也没错。】
“啪”的一声。
长史卞范之朝着桓玄看去,就见他已一把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热汤自碎瓷的缝隙中迸溅而出,混杂着一缕淡淡的血痕,却不见桓玄的脸上有半分吃痛的神色。
他紧绷着面颊,缓缓吐出了两个字:“……楚王?”
“您没听错。”卞范之答道。
也不能怪桓玄如此失态,先前那一句话里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自汉代规定异姓不可封王以来,魏晋也沿用着这个规定,为何他能被封楚王?
又为何从楚王,落到了因谋逆罪名被处死的地步!
这其中必定有不少蹊跷,也势必与那位永安大帝有关。
他也更不能理解,就算只是出于体面,或者是想要挖苦于他的目的,永安为何要说,他是救驾第一人……
这里面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是他在天幕的只言片语中想不明白的。
他清楚自己的性情,知道倘若有朝一日,他能站到昔日父亲桓温所在的位置,便绝不会满足于区区一个楚王的头衔。一旦距离皇位只差一步,他不会如同父亲一般犹豫不决,竟被谢安拖死。
那么,他是怎么被骗到这一步的?
卞范之提醒道:“如今一切还未发生,永安大帝应当也暂时不敢冒头,朝廷那边为了提防那位,或许还不会计较您杀死殷仲堪之事。局势都已大改,不必纠结于未发生的事情。”
桓玄没有即刻作答,只是任由扈从走上前来,为他处理好了手上的伤势。
但就算他不说,卞范之也很清楚,桓玄并没有将他的话全部听进去。
头顶的阴云一日不除,他就一日无法安寝。
而现在,随着天幕的一步步推进,这团阴云反而更加浓重了些。
“永安到底是谁呢?”
桓玄捏了捏刚被包扎好的指尖,眼中闪过了一抹厉色。
他忽然有些后悔,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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