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好事将近呀！”

坐在家门口晒太阳的老头子喊住林茉莉，满口打趣。

被喊住的人面露疑惑，不解的‘啊’了一声。

老头子指了指埋头不知在纸上记录什么的男人，压低嗓门：“小伙子看着是个精神的，个子高，身体好。”

“这种小伙子愿意入赘的不多了，你爷爷请哪个村媒婆寻来的？”

一脸懵的林茉莉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误会了她和赵启明的关系。

她急忙摆手解释，言明对方是县里派来的录事员，量地画图的。

老头子使了个眼神，一副你知我知的表情。

林茉莉一头雾水，她知道什么啊？

爷爷偷懒，这几天都是她陪赵启明丈量土地。

两人在村里溜达来溜达去，村民见了都要搭一两句话。也不知道谣言怎么传的，越传越离谱，赵启明已经从县令家的公子哥变成要入赘的女婿。

林茉莉此刻无比怀念赵环一几人，若是他们在家，肯定是他们陪赵启明干活，哪用得着她东奔西走，腿溜达瘦了不说，脸都晒黑了。

更让她难受的是，每日陪赵启明量地画图，完全没时间找李春红和胡九三。眼看土地解冻，收买土地的第一步都还没完成，更别说接下来的堆肥整地、播种育苗。

“你倒是解释一下啊！”

林茉莉扯住赵启明的衣袖，正写字的炭笔在纸上留下一道歪曲的痕迹。

“不用解释。”

“为什么不用解释啊？”

眼看谣言越传越离谱，再传下去两人都该成亲了。

“等我离开，流言不攻自破。”

看着身边人完全不被谣言影响的模样，林茉莉撇撇嘴。

他清高，清者自清，等他回了县里，谣言的烂摊子还不是得她收拾。

想也不用想，到那时谣言肯定摇身一变——还没成亲村长孙女，被县里的赘婿抛弃了。

“今日你自己去量屋吧，我要去隔壁村里买东西。”林茉莉撂挑子不干了。

赵启明毫不在意她情绪的变化，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自顾自地继续去下一家量屋。

分道扬镳，一人向东，一人向西。

忽然，向东走的男人闪身，躲开扑向他的身影。

没有命中目标，反而摔了自己一身土的胡九三愤怒起身：“赵启明，我警告你，离林茉莉远一点。”

被点到名字的男人未作停留，继续往下一家走去，倒显得威胁人的胡九三很可笑。

他一边拍身上的土，一边追人：“喂！爷爷我跟你说话呢！”

依旧是充耳不闻，没有反应。

被忽视的感觉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胡九三被激怒，小跑着扑向男人。

准备量屋长的男人像身后长了眼睛一般，敏捷闪身躲开，垂眸看地上躺着的男人，因再次扑空，踉跄一下摔在地上。

“前日，我丢了一块碎银，你见过没有？”赵启明沉声问道。

“你丢了银子，我为什么会见过？”刚撑着身子站起的男人倔强抬头，却不敢同面前人对视，用脚蹭着地面大喊：“你怀疑我偷了你的银子？”

林茉莉刚走近，便听到胡九三佯装强硬的话语。他身上沾满土，但还是散发出一股稠云香的味道，明显刚从赌场回村。

“你又去赌场了？”

她记得上次李春红说胡九三输光了钱回村，他又从哪弄到钱去赌了？

怀疑的目光落在身上，胡九三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对！我又去赌场了，那又怎样？我赌钱是赌钱，可从来不偷钱！”

“我赌的钱是地上捡的，不是偷的！他诬陷我，你不是村长孙女吗，快把他从村里赶走！”

“对了，你不是想要我家的地吗，你把他赶走，我就把地卖给你！”

愤怒的男人说话声愈来愈大，额头上的青筋因为愤怒高高凸起，周围无事的老人凑过来看热闹。

林茉莉一时头大，一天天的，摊上的都是什么事啊！

她是村长孙女，又不是村长，不能把村长的活都丢给她干啊！

“你继续去量屋，我跟他谈谈。”

满心烦躁的林茉莉像拎小鸡仔一样把愤怒的胡九三拖走，挥手赶周围看热闹的老人回家。

胡九三挣不开脖颈上的手，双手也因为胡乱挥舞被紧紧钳制住，他只能张嘴不断说赵启明的坏话，企图让林茉莉撒手。

“等你冷静了，再跟我说话。”

“我很冷静！”

林茉莉不理他，压着人回家。

一路上，被压着的男人从说坏话逐渐变成满口咒骂，从赵启明本人一直问候到他祖宗。

林茉莉嗤笑一声，这就是所谓的冷静。

快到家门口，林茉莉看到李春红，还没来得及开口打招呼，对方就迅速把门关上，隔绝目光。

“……”

她又不是吃人的妖怪，至于这么躲着她吗？

心情不爽的林茉莉把胡九三压进院里，用力一推，胡某人今天第三次摔在地上。

里里外外都是土，拍不拍已经没了必要。

“冷静了吗？”林茉莉冷眼看他。

骂了一路，早已经口干舌燥的胡九三起身，舀了一瓢凉水，一饮而尽：“你把赵启明赶走，我就把地卖给你。”

林茉莉斜他一眼：“有毛病！”

语毕，走出院子，带上院门，插上门销，把有毛病的某人关在院里。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一个混迹赌坊的小混混，一个县里派来的录事员，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赶走录事员，爷爷的村长怕是都干不下去了。

看在还要收买他土地的份上，从前的旧账都没计较，现在蹬鼻子上脸，不知分寸。

既然胡九三要赵启明离村再谈收买土地的事，那就等几日后赵启明干完活回县，再谈也不迟，到时候新旧账一起算。

方才便撂挑子不干的女人没去找赵启明，而是埋头往家走，在脑海中梳理接下来的任务步骤。

土地虽然没按计划收买，但她可以着手先做别的事情，比如平整已经收到手的土地、去邻村买粪堆肥养地……

食物拯救计划，任重道远，非一日、一月、一年之功，急不得，急不得。

临庙村，其中有一家养羊大户，还未靠近羊圈，便闻到一股浓重的味道，羊身上的膻味混合着粪便的臭味。

林茉莉用提前准备的布蒙住鼻子，拿半袋粮食和十八枚铜钱换了一车羊粪。

难闻的味道随着蒙鼻子的女人飘回林家村。

“莉莉！你真去买了一车羊粪？”

背柴下山的林山远远便看见自家孙女，刚走近就闻到一股恶臭，熏得他老眼昏花。

“喏，都在这了，又不跟你开玩笑。”

最初跟老爷子说要弄些粪便堆肥时，老爷子开玩笑让她去临庙村买，当时只是随口一句玩笑，没想到被人当了真。

林山把柴放在地上，伸手要接过平板车，这玩意实在太臭，姑娘家家的推着像什么样。

林茉莉摆手：“爷爷，你推不动。”

林山不相信，把人赶走，试着推了一把，纹丝未动。

臭味中多了一丝尴尬，要强的老人家咬牙，双脚用力撑在地上，使尽全力一推，依旧一动不动。

他讪笑着挠头：“这羊粪还挺沉。”

林茉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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