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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春坊的八十一难》

30. 第不知道几难

在这静谧的清晨时分,太阳还未完全升起,东方的天空只是微微泛起了鱼肚白。而青石巷内,则弥漫着尚未消散殆尽的雾气,它们就像是一层轻柔的薄纱,如梦似幻地笼罩着整个街巷。

此刻,位于巷子深处的绣坊那扇古色古香的大门前,一只小巧而又精致的铜铃正被王夫人身旁那位身着翠绿衣衫、面容姣好的侍女轻轻地摇动着。随着她手腕的晃动,铜铃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叮当声响,仿佛是一串美妙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流淌。

这阵铃声瞬间划破了原本宁静祥和的氛围,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一般,激起层层涟漪。周围早起的鸟儿似乎也受到了惊扰,纷纷扑棱着翅膀从枝头飞起,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远处的人家也陆续打开了门窗,开始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屋内,林晚晴静静地坐在绣架前,手中紧紧地攥着绣绷,由于紧张过度,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透过薄薄的纱帘,可以隐约看到门外站着一个身影,而随着距离逐渐拉近,一股浓郁的檀香味也随之扑面而来。

这正是镇东王夫人的标志性味道!每次这位高贵的妇人前来,总是会将自己从头到脚熏染上这种浓烈的香气,以至于让人一闻到便觉得头晕目眩、呼吸不畅。然而对于林晚晴来说,此刻更令她感到不安和紧张的并非仅仅是这股扑鼻而来的檀香气息,而是即将面对王夫人可能提出的各种苛刻要求与挑剔目光。

"林姑娘”她的仆人怯生生地轻唤着,头低得快要埋进胸口,目光紧紧锁定在绣架上那幅尚未完工的九凤朝阳图上,仿佛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漩涡,能将她整个人吸进去一般。此刻,她的喉咙像是被一团浸满了水的棉絮给死死堵住了似的,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夫……夫人说……说这次的百鸟朝凤图,要……要每只鸟的羽毛都嵌上南海鲛珠呢。”

一旁站着的侍女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忍不住嗤笑出声。只见她伸出那涂着蔻丹、鲜红如血的手指,轻轻戳了戳绣绷的边缘,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哟,瞧瞧你这手艺!昨日你绣的那凤凰尾巴不就打了结嘛,今儿个居然还有胆子接下这么大的活儿?也不怕把事情搞砸了,到时候可怎么收场哦!”

然而,她的话音还未落定,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安安静静躺在绣架上的金线突然间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猛地绷直起来。紧接着,只听得“啪”“啪”“啪”三声脆响,三根绣线竟齐齐断开,化作三道耀眼的金光,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而又凌厉的弧线。

林晚晴的耳垂像是被火烤过一般,瞬间变得通红通红的,仿佛熟透的苹果。她的心怦怦直跳,慌乱之中急忙伸手拿起一旁的剪子,想要去勾住那根调皮的线头。然而,由于太过紧张和匆忙,她手中的剪子一不小心就剪到了自己的食指指尖。

刹那间,一颗鲜艳的血珠从伤口处渗了出来,缓缓地滴落下来。这滴血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她如丝般柔顺的青丝之上,宛如一朵盛开在墨黑绸缎上的红梅。

就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材肥胖的厨娘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那厨娘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粗陶罐,罐子里装着满满的深褐色药汁。或许是因为进门时过于匆忙,又或者是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只见那厨娘身体一歪,手中的粗陶罐失去了平衡,里面的药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毫不留情地泼在了她的整个衣袖上。

“哎呀!我的翡翠白玉羹啊!”胖厨娘的惊呼声犹如平地惊雷,震得房间里的绣架都忍不住嗡嗡作响起来。林晚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手一抖,原本拿在手中的整幅绣品顿时像失去了支撑似的,哗啦啦地掉落到了地上。

随着绣品落地,上面缠绕着的金线也随之松散开来。那些纤细的金线相互交织、碰撞,发出一阵细碎而清脆的铃铛声。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渐渐地竟然组成了一首支离破碎的童谣:“月娘哭,绣娘笑,金线绕,断人腰……”

“放肆!”只听得一声怒喝响起,王夫人的贴身嬷嬷气势汹汹地踩着那双精致的绣花鞋急速冲了过来。她那镶满了璀璨夺目的东珠的护甲,随着她的动作,刮擦过光滑的地面,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声响。

“这金线可是西域专程进贡而来的龙鳞纱啊,价值连城,一匹就千金难求!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然敢如此糟蹋!”嬷嬷怒目圆睁,满脸怒气地指着蹲在地上捡线头的林晚晴呵斥道。

此时的林晚晴早已吓得面色苍白如纸,双手哆哆嗦嗦地捡起那些散落一地的线头。由于过度紧张和害怕,原本就有些结巴的她此刻更是结巴得厉害起来:“对……对不起夫人,我、我只是看到这金线实在精美,一时心痒难耐,想要试试新学的双面三异绣法……还请夫人恕罪……”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突然间,头顶上方传来一阵清脆的瓦片碎裂之声。

众人惊愕之下纷纷转头望去,只见镇东王的玄衣卫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倒吊在了屋檐下方。他身穿着一袭黑色的劲装,脸上蒙着一块黑布,仅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而在他的手中,则高高举起一个被油纸包裹着的物件,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听说林姑娘有通天彻地之能,能够让死物开口说话?”卫队长手持长剑,眼神凌厉,他用剑尖轻轻挑开那层薄薄的纸包,仿佛里面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一般。

只见纸包里露出一块色彩斑斓、绣工精美的布料,上面还绣着一些奇异的符号和图案。卫队长将这块布料递到林晚晴面前,冷冷说道:“把这个放进绣绷里,今晚子时三刻,绣出来的东西将会自己飞出去杀人!”

听到这话,林晚晴的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因为她一眼就认出了那块布料上的暗纹,这正是三个月前离奇失踪的御用绣娘所留下的独特信物。而那个御用绣娘可是皇宫中的传奇人物,其刺绣技艺堪称天下无双。

就在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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