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若芙重生后，第一次生出嫁人的念头，虽然只有一瞬。

她如果成了亲，就成别人家的媳妇了，将来即使事发也连累不到她。

可三妹妹怎么办？

三妹妹还那么小，远不到说亲的时候，她不能丢下三妹妹不管。

抱着满腹心事，沈若芙送走大伯，回到自己屋中。

第二天天亮后，沈若芙还想睡个懒觉，飞雪慌慌张张地进来把她摇醒了。

“大小姐，出事了，老爷让你过去呢。”

沈若芙努力睁开朦胧的睡眼，听到这话，脑袋里“嗡”地一声。

简单吃过早点，沈若芙披上外衣，急匆匆赶到关押苏妙莹的小院。

父亲已经到了，正弯着腰在和纪大夫说话。

沈若芙：“父亲，发生什么事了？”

“你母亲怀孕了。”沈长渭神色难辨，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看守的婆子说，她这几日每次吃完就吐，人也消瘦了许多，昨夜更是吐得一夜没睡，今早请了大夫来把脉，方知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沈若芙骇然睁大了眼，又下意识否认：“她不是我母亲。”

沈长渭也就随口一说，不与她争辩，继续同纪大夫问道：“大夫，依你看，苏氏腹中的胎儿可还能生得下来？”

纪大夫摸了把胡须，分析道：“苏氏被关押数月，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状况，都十分不妙。依老夫的经验，若不立马加以干涉，放任下去，滑胎是迟早的事。但即使用了药，也未必能保得住。”

沈长渭若有所思。

沈若芙看看纪大夫，又看看父亲，惊诧道：“你别告诉我，你想让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沈长渭看向女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芸娘的肚子一直没动静，父亲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让她怀上。要是苏氏这胎是个儿子，滑掉岂不是可惜……”

三个月，恰好能对上他们最后一次同房。沈长渭想赌一次。

沈若芙觉得他简直疯了：“芸娘才来了多长时间？再说了，你怎么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你的？万一又是那个男人的，你怎么办？”

沈长渭坚定地：“生下来立马就滴血认亲，不是我的，便把它抱到乡下去送人。”

沈若芙：“你说的倒是轻巧，你就不怕这孩子长大了来找你寻仇？”

沈长渭：“那就把它掐死埋了，反正苏家也没人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沈若芙鄙夷道：“孩子生下来，就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说杀就杀？厨房宰只鸡都没你随便。”

沈长渭两手一摊：“这孩子都三个月大了，再过两个月，都能隔着肚皮听到心跳了。你现在给她滑胎，难道就不算**？沈若芙，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到底是谁不可理喻？！

沈若芙懒得再理他，走到厢房门外往里头看去。

苏妙莹原先是被关押在柴房，晚上就睡在柴火堆里，没有床，连条被子都没有。现在已经被转移到主屋的炕上了。

她躺在灰扑扑的炕上，身上盖着棉被，瘦骨嶙峋，虚弱不堪，周身一片死气。

沈若芙看了两眼就将脑袋缩回来，和守在门外的许妈妈对视片刻，又朝院子里的父亲走去，幽幽开口：

“我瞧她虚弱成那副样子，能不能平安把孩子生下来都不一定呢。你自己和大夫琢磨吧，我不想管了。”

本来就没要她管。

沈长渭只敢在心里嘀咕，怕一开口，又把长女招回来，默默目送她远去。

随后，和纪大夫商讨起如何保胎的事。该买药买药，该食补食补。

总之，尽力把苏妙莹这个孩子保下来。

……

主仆俩回到云霄院，沈若芙脱了绣鞋，躺在软榻上思索，飞雪在一旁忧心忡忡地问：“大小姐，老爷该不会还对苏氏余情未了吧？”

沈若芙：“这倒不至于。他要真还对苏氏有情，就不该让她此刻冒着风险生孩子。”

不过话说回来，父亲大约也想不到那么体贴就是了。

“我就是不明白，就算他因为一直在喝药，再生不了孩子，他又不是没有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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