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星疏》
那铺子老板眯着眼愁眉苦脸的解释,“小爷前脚才走,后脚便又来一位爷,二话不说丢下一锭金子便取了那嫁衣扭头就走,我追都追不上啊,怎么描述?”
影儿攥拳敲了敲柜面,引他思考道:“多高总记得吧?身量呢?可是利索举止?体态又如何?”
那铺子老板撇着嘴,揣着手细想,摸索说着,“与小爷身高相当,啧,举止利索,动作很快,穿着玄衣,对!腰间有把匕首,好似打着弯儿。”
影儿猛地一滞,她仔细强调,“弯刀匕首,是何颜色?”
“嘶,好似暗红,看不真切也确实记不清了。”
影儿后退一步,微一踉跄,被江子良扶住。
从影儿的神色中江子良知道,是翟离的人。
他的人将嫁衣送到了院里,如此明目张胆的警示究竟意欲何为?若是要影儿回去,又为何不直接动手?
他看着影儿如抽丝般越来越无力,便在她耳边悄声说:“先换身衣服,我们不回去了,直接离开。”
影儿极度乏力虚弱的强撑说道:“能去哪儿呢?坠湖都能追来,眼下明晃晃的逃,又怎会不在他眼皮子下。”
她深感无力,惊慌过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压制深深缠着她。
他的掌控就好似空中那片乌云一般,躲都躲不掉,就那般绵长的困住她,让她力不从心,只得就范。
影儿猜测着翟离此番行为背后的意图,她浑身冰凉,心内更是冷气直冒。
这便是他说的成全吗?那又在等什么呢?
“回去。”
影儿轻飘飘吐出这两个字便抬眸用脆弱又坚定的眼神看向江子良。
“那人是谁?”
“连决。”
江子良震惊之余又觉不可思议,他翟离当真有如此能耐,手下之人竟能厉害至此。
影儿扶着他借劲儿起身,弱声分析,“连决会在说明翟离应该不在。”
在江子良疑惑的眼神中,影儿说道:“若是连升在此,那便不好说了,连决心比连升软,那嫁衣极有可能是连决用来提示我们的。既然躲不过,索性不躲了。”
江子良心内一慌,想她方才所言说要回去,怕她冲动,忙紧声问她:“你想做什么?”
影儿目光坚定,整个人好似被摧残之后蓄势待发的小兽,浑身散着拼死抵抗的劲儿,“直问连决,翟离想做什么。”
说完便用力抓着江子良的手腕,拉他往回走。
行至蜿蜒小道时,影儿停下步子,抬头看向四周空无一物的房顶,大声喊着连决的名字。
不知是雨声稠密,还是连决落地无声。江子良觉察出微妙回头一看,下意识手握刀柄,一双眼紧盯来人。
影儿回身便看见约十步远之处,连决头戴斗笠,肩披蓑衣,正穿过雨丝注视着她,目光里有遗憾有唏嘘还有一丝同情。
她上前一步,将江子良护在身后,抬手蹭去眉眼间的雨珠,用清冷的语气直言问他:“他想要如何?”
连决双手一拱,单膝跪地,挤出笑来叹道:“夫人,回去吧。”
影儿一恍惚,不知方才是雨声还是连决的说话声,只觉凄迷空洞,“你说什么?”
连决重复一遍,又试图说服她,“夫人,回京吧。夫人的选择关乎其余人的性命,夫人回去软声哄哄爷,或许爷气消了,便能好些。”
他不愿说翟离的指示,不想为此吓到影儿。其实他也不理解,纵然翟离做的过激,可到底不是影儿先惹出错来的吗?
如今又为何非要进一步惹怒翟离,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能劝便劝,她若不听也无法了。
影儿听清连决的话,将视线划到了地上,看着一个个水洼还在积攒雨滴,她顿觉自己也如这残雨一般,抵不住重力,就那么无助的往下掉。
她抬起头去探天空,仍是阴暗暗一片,一丝光都透不过来。
“怎么回去呢?物是人非,我做不到了。什么叫做我的选择关乎别人性命,他要杀谁?”
影儿虽是问连决,一只手却从背后轻轻捏住江子良的刀鞘,等他宣判。
连决将影儿的小动作纳入眼里,又听她不愿回去,无奈叹息抬头对着房顶的几个方向深深看了一眼,换上杀气对着江子良,“你必须死,自己动手少遭些罪。”
虽是意料之中,可影儿还是心间猛缩,她颤声略带乞求,“你装作不知,放我们走,”
连决立刻打断,恨不成器道:“夫人!还要怎样惹怒爷呢?当真不怕磋磨吗?”
影儿带着些孤注一掷,赌一把说道:“他是要我的命吗?若他敢动江子良,我的命也一道拿去。”
连决垂头沉思,再抬眼时对着影儿,也暗带江子良,逐字说:“夫人何苦呢?真要与爷对着干,夫人,扛不住的。”
说不通影儿,他只能暗暗指示江子良,愿他识趣些。
之后便不再言语,起身后退径自离去,江子良站在影儿身后,目光动容地看着她,心里是悲喜交加,难以言喻。
他轻声问她,“何必呢。”
影儿看着连决的背影,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撕碎了连决给的机会,她不知江子良还有无生机,只能赌,赌翟离会为了她而给他一条生路。
她不知脸上静淌的是雨还是泪,只觉鼻尖冒酸,整个人如同踩棉花般立不住,她重心一歪倒在江子良怀里。
江子良左右纠结,他意识到连决话中深意。摇摆几次终是打横抱起影儿,送她回去。
他步子一顿,抬眼去看,两侧青瓦上成排的金甲侍卫就这么安静的俯视他,和他怀中的影儿。
他心里凉透,瞬间参悟何为以卵击石。
如今是藏也不藏了吗?一触即发吗?
苦笑一声,他知道自己命数将近,万般不舍,不舍这夙愿才至便要撒手人寰。
一路沉思,做出抉择。
抱着影儿回到小院,好似交代后事一般将诸事安排妥当。
他坐到影儿床前,看着有些发热,正在胡睡的影儿,轻声诉说,“终是我对不住你,护不住你。若我一命,能换他对你少些磋磨,那我不惧。只是不甘,不甘命运捉弄,不甘好事将近却终成遗憾,以为大雾散尽,便是曙光,原来散尽的不止是雾,还有光。好好活下去,回去以后,别再任性。”
他不曾换下衣物,生怕又沾湿她,轻柔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便头也不回的拎刀而去。
影儿烧的迷迷糊糊,依稀感觉到前方一片森林,一条崎岖蜿蜒的山道通向山顶仙境,可她才迈出步子,身后就传来猛兽低吼。
她不顾一切的顺道奔去,竟是在看清山尖时,猛然止住,前方却是一片断崖。
深不见底的凝视着她,嘲笑她的天真,戏弄她的一片诚心。
原来,这个深渊从不曾搭过桥。
影儿猛地清醒过来,只是眼皮发沉,头晕目眩,嗓中干渴。
她努力掀起眼帘,缓缓扫视一圈,拿拳敲了敲床侧,冲着正在发呆的绿莹有气无力的说了句倒水。
影儿灌下一杯,虚弱问她,“江子良呢?”
那绿莹左顾右盼,半天憋出一句,“抛下娘子,走了。”
影儿浑身的乏力酸痛聚集到心间,他怎么可能抛下她,定是怕她为难,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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