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星疏》
自那之后几日,影儿与江子良之间出现了些不言而喻的亲昵,二人少时的默契似又回来了,影儿这才觉出以往是翟离的光芒太耀眼,生生把江子良那平淡长远的好给遮了下去,现在没了翟离,他那让人心安的朴实真诚倒是招了她的眼。
这日影儿正趴在桌上理着翟离与隋府的愁绪,窗棂处又响起两声鸟鸣,她下意识一笑,接着又蹙起眉,起身推开窗,双手支颐搭在窗框上,没好气道:“你这两日有些烦人。”
江子良将胳膊搭在窗框上,一挑下巴,“夜市,想去吗?”
影儿两眼一亮,又有些顾忌,言辞含糊道:“我这几日与你相处有些频繁了,你往后还是少来。”说完就去抬江子良的胳膊,推他出去。
江子良反手一握,抓住影儿的手腕轻轻晃了晃,怒笑道:“狠心!前日是谁靠在我肩上说我值得信赖的?你是白日里与楚阳和载嫣玩疯儿了吧,描的花样在哪儿?给我瞧瞧。”
影儿蹙眉轻‘啧’一声,“你越发得寸进尺,有几条命够搭我身上的,抓紧松开。”
“若是你,命又何惧。”他语气轻松,可影儿感受得到他藏在轻松下的坚决。
“拿你没办法,先说好,我戴幕篱,你与我保持些距离。”
江子良摸了摸鼻子宠溺一点头,便说着先去备马,在府外等她。
影儿挑了件寻常服饰,将幕篱套在腕上,一开门便僵住了。
雪清。
影儿视线下移,在她腰间看见了信封,隐约露出的字迹令影儿呼吸发紧,猛灌一口凉气。
“夫人可否让让身,先让奴婢进屋,奴婢有些话交代。”
影儿挪了挪步子,侧过身待她进屋后关上了门,她有些心虚胆怯,又有些焦急想看翟离写了什么,转过身子放下幕篱后,影儿视线聚焦到信封上,同时伸出了手。
雪清一笑,将信封递了过去,“夫人身边添了不少人暗护,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万事有爷在。便是闹出天去,也有人替夫人补上。”
影儿捏住信纸的手暗暗攥紧,她压着轻颤道:“他可还吩咐别的了?”
雪清不答,只拿眼扫着信封,影儿见状直接拆开,映入眼帘是翟离干练绵长的笔触。
‘吾妻影儿,一别数日,思心难耐,行也思,坐也思,一日如经年。入秋渐凉,破暖轻风,弄晴微雨。望知冷暖,勿感风寒。’
影儿将信折好,犹豫问道:“你给爷回了什么?”
雪清直言,“奴婢不回信的,夫人可是担心江子良之事泄露?”到此一停,影儿掀眸与她目光相撞,听她接着道:“奴婢自然不会说,不过安插在夫人身边的其余人,就未可知了。”
影儿面上的平静全是故作镇定,心内早已慌乱不堪,“还有多少人?又都是谁?”
“奴婢不知。”
影儿让雪清退了下去,她又取出翟离的信来,只是捏着,并未打开。心里阵阵紧颤,他的关心不仅没让影儿觉察温暖,反倒似冷风裹挟住她。
这几日无所顾忌的自由与散漫让她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愉悦,如今一听雪清所言,影儿只觉自己好似才飞上天的纸鸢,还未来得及看这大好河山便被那根细绳稳稳拽了回去。
约莫两盏茶,她起身推门而出,敲响了楚阳的房门。
等在府门外的江子良刚刚套好车鞅便看影儿与楚阳一同走了出来,路过江子良时影儿使了个眼色,江子良便心照不宣的驾马前行。
车里的楚阳探着脑袋看看影儿,又掀帘一角看看江子良,而后噗嗤一笑,逗弄道:“真是今非昔比,你想通了?”
影儿蹙眉看着楚阳翘着尾指将两根食指紧靠在一处,嘴角挑笑的模样,别过了头,嘟囔一句,“我有些烦躁。”
“说来听听。”
影儿不知如何开口,欲言又止,支支吾吾。车外喧闹声渐起,叫喊售卖的,迎客落座的,熙熙攘攘,吵吵闹闹,此起彼伏。
楚阳等的面色发紧,江子良一撩帘子对着她二人道:“下车,前面有杂耍,咱们走过去看。”
江子良给了鱼丸店老板几个钱,搬了两把长凳,让楚阳和影儿站的高些。
楚阳瞪着眼看着热闹,影儿则不咸不淡的没什么逸致,突地一个喷火表演惹的叫好声连连不断,影儿一顿,浑身发冷,转过身子跳下长凳便不顾头尾的胡乱跑开。
江子良目光紧紧攫着影儿,生怕弄丢她,穿过几番人潮,四下张望,在一阴暗角落处发现了蹲坐于地的影儿。
他喘着息缓缓走过去,在她身侧坐下,担忧问道:“你怎么了?方才发生什么事了?”
影儿将脑袋埋在臂弯里,只微微摇了摇头,几滴滚烫的泪珠子落在裙面上,漾成软花。
“影儿,我,”江子良话音未落就见影儿抬起脸,轻轻抹泪看向他,啜泣道:“你后不后悔?”
江子良呆愣住,喉咙粘上般发不出一个音,努力分辨着影儿所指为何,他看着影儿将侧脸靠在胳膊上,轻声说:“若翟离来抓我,你跑不跑得掉。”
江子良皱起眉,询问之话在嘴里转着圈,还没想好就听影儿接着说:“若带上我,跑不跑得掉?”
如新笋出芽,势如破竹。江子良感受到了影儿久违的接纳,他知道自己终于等到了。他眼中模糊,笑道:“若你愿意,我用命护你。”
“你怎么不明白,我要你的命做什么?问你就是看你有多少把握,我要我们都活着。”
楚阳急匆匆赶来时就看他二人相视而坐,往他两身前一站,双手叉腰,喘气道:“我叫那么半天,你们倒是回一句呢?刚刚我就从前面小路拐的弯,害我这一顿好找!”
楚阳看影儿神色无力,又对着自己故作无碍的温和一笑,余光又瞥见江子良目中带泪,一时觉察出微妙来。她也蹲下身子,往前蹭一步拿眼来回扫着这二人。
影儿一叹,抬脸看向四周,“此处有些安静,咱们往闹处去,我有事说于你二人。”
*
政事堂内
夜色罩的住翟离,却罩不住他喷薄而出的怒意,楚阳暗刃的条子和连决的条子内容几乎相同。
江子良...
那条子上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在嘲笑翟离的自作多情,彻夜长谈吗?游湖泛舟吗?亭内等糖吗?真是要将所有过往都捡起来吗?
翟离将条子缓缓撕碎,揉成一团。
连升被唤进屋时,便感觉到周身那如浸寒潭的凉意横冲直撞的窜的满屋都是。翟离半靠在圈椅上,单手撑额面无表情,眼眸隐在烛光的阴影里,不容置喙的气场令连升低着头,不敢出声。
两声轻笑传来,凉薄的声音带着森然的阴寒,他不急不缓的命令道:“跟紧她,逐字汇报。吩咐下去,无需再制铺垫之药,直接熬血丸。”
一把刀划开的不仅是翟离的皮肉,还是对影儿那本就不牢固的信任与忍耐。
这些刺,就该狠命拔掉。
满身的怒意总是要寻个发泄之处,翟离在政事堂坐了一夜,地面铺上光斑时,那屋里的寒意毫无留情的将暖意吞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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