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星疏》
福宁殿内,漪颜畏畏缩缩地跪在榻前,身后远处的赵琛将信鸽传回的条子触烛焚了,复手立于窗前,神色沉敛的思索片刻后对着一名小太监吩咐道:“着人通知楚阳,翟离于兰考停留整日,他平静过甚,让楚阳另择一路。”太监领命退下。
窗框扣住的轻声颤了一颤漪颜的身子,她双腕仍被缚着,那是今晨她因睁眼时脱口而出圣上二字,又下意识唤了赵琛七皇子而被他惩戒的结果。
区别于绸带软绳,现在缚住她的是一根冰冷冷金链子,一头拴在床尾,一头扣住了她。
身后靠近一股热源,漪颜心下又漏一拍。那双大手环住她将她扣着金链的双腕握在了大掌中。
“早就为你打造好了,金链子沉,特意打细了些,怎么还是红成这样?”他并不掩饰自己对她柔声细语的关切,手下尽可能的放轻了,可怀中的人还是浑身发冷的轻颤着。
赵琛耐了性子,“朕解开你,你抱住朕,嗯?”
漪颜有些惶恐的点了点头,而在链子落地之后,赵琛没有等到她回身的拥抱。
他沉下了脸,目光渐狠的锁住眼前美人的乌发,他倒要看看她何时打算回身。
漪颜稍缓心绪后察觉到身后之人那灼热的视线,下意识就往前爬去,本就怒意将倾的赵琛看她此举瞬间暴怒,抓住她的乌发将她一把拉了回来,往地上一按,另一只手紧压住她的后背,俯身咬牙道:“颜儿啊,为何每次都要骗朕。”
赵琛将漪颜提了起来,锁在自己怀里,双唇贴在她的耳后道:“你这骗子。”
“圣上,元国公求见。”
门外传来小太监毕恭毕敬的语调,赵琛敏锐的感觉到怀中的人微微一松,他心下轻笑,不轻不重的捏住漪颜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等朕回来再与你细算算你欠朕的债。”
说完掸袍起身,又是一副清风朗月的姿态飘然而去。
候在配殿中的元国公有些紧张的坐在盖皮交椅上,细思着已经嚼过许多遍的话。
门外传来小太监的唤声,他正要起身就见赵琛复手悠闲踏了进来,元国公一愣,忙跪下行礼,“臣恭迎圣上。”
赵琛不紧不慢的掠过他至上座,一边掀袍一边轻巧的道:“皇叔不必拘礼,亲来一趟,坐下说吧。”
话音一落身边小太监递茶的,侍坐的井然有序,待到赵琛挥了手,殿内只剩他二人。
赵琛就这么怡然自得的看着元国公那暗下决心的模样不言语,他端起茶盏轻吹一口随后便将元国公想说之言说了出来,“为了柔澜?”
元国公刚沾上椅面便起了身,双手一拱道:“臣特来谢圣上分一封地于臣养老,圣上也知臣仅和瑾一女平日也是看管不善骄纵得厉害,近日来不断念叨想再见柔澜一面,做父亲的实在是不忍,臣知柔澜所犯罪名不轻,故面圣一次也就当了却小女心思了,她不再闹,臣也好携了全家无牵挂的离去。”
赵琛放下茶盏,闲看元国公。
他知道元国公不止一次动过皇位的心思,且他看似柔和圆滑,实则心内也不是没阴毒之处。
要不是当时先帝处死太子时,顺便抹了元国公所有的臂膀,他也不需要现在这么言辞小心的利用郡主来试探。
而柔澜与和瑾两位郡主素来交好,和瑾几乎是柔澜半照顾着长大的,此事谁都知道。
赵琛随手转着茶盏不言语,他静默几许装出一副不太好办的模样对元国公道:“皇考的意思是她本该与辽国和亲,可是偏犯了事,之前忙着许多事未来得及处理她,现在,皇叔倒是提醒朕了,”
说完一顿,“她也是朕的妹妹,送去充了官妓着实可怜了些,也有损皇家颜面,可现在的柔澜已经撤了玉碟,朕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若皇叔给个主意?”
在赵琛看不清的角度里,元国公认命般的闭了闭眼。略微调整后恳切道:“全凭圣上做主,臣无权过问。”
赵琛笑而不答,半晌后起身道:“皇叔啊,朕记得给了月余的时间让你准备迁府事宜,眼下时日无多了。”那一身从容拿捏的气场肆意散发在整间屋子里。
“臣多谢圣上隆恩,臣已准备妥当,今日便可迁府。”
元国公行了大礼,他还未起身赵琛便已然带着风离去了,路过他身侧时不痛不痒的说了句,“和瑾也是郡主。”
细思极恐的元国公瞪大了眼定在原地。成王败寇,还有活路便是生机。
他突觉懊悔,小瞧了这位他从不曾上过心的七皇子。
赵琛自然不在乎元国公和柔澜,他之所以亲自过去为的就是缓了自己在漪颜那儿受的气。
为何她明明已经在自己手里,已经如此的一触即溃,自己却还是感觉抓不住她,这种感觉实在无力且怨极。
他回到福宁殿时,透过窗看着静静坐在地上倚着床榻的漪颜,泪痕还挂在脸上,两只玉手紧紧攥着,正闭目轻啜着。
似是感觉到他的视线,漪颜睁了眼,四目相对时她清楚看见了赵琛眼中的心疼和不忍,只一瞬便被复仇般的怒火压了下去。
赵琛缓步而入,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坐于地的漪颜,“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该有解释说与朕。”
只扔下这一句便转头离去,突然脚下一顿,他先解释道:“今夜朕不过来,明日夜里朕来找你,你细细的想,不许敷衍。”
他最后那句好好休息实在太轻,除了自己谁都听不到。
漪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垂目叹息,他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实在令她害怕。
她知道最初不该为了稳住他而选择骗他,可如今自己已被他折磨至此,还不够吗?
元国公几乎是软着腿回到的国公府,一进府门速传了国公夫人与和瑾。
“今日必须走,你我分两路,以防遇袭。”
目光一转看向侍卫,“再派一队,作掩护,在前方千米处前进。”
国公夫人皱眉端坐。一只手紧紧扣住桌角,“圣上真要和瑾去和亲?”
“辽国和亲之事原本就是派出郡主,柔澜撤了玉碟,楚阳又有先帝的旨意护着,之前没提一来顾及和瑾还未及笄,二来宫里还有一位郡主。但到底让谁嫁,不还是一道圣旨就定下了吗?糊涂,当真糊涂至极。”
元国公深深懊悔,此前从不把赵琛放在眼里,看他温和模样又是随和心性,便觉得定是好拿捏的。
故而当自己被先帝拔出左膀右臂,血洗朝堂眼线时,还以为自己尚可拿捏这位新君。
以为可以从头来过。
如今却是累累若丧家之犬般的只能撤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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