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为境》
“救命,救命!”无颜鬼们抓着脖颈上的枝蔓挣扎喊道。
擎天高耸的枯树,无颜鬼们被吊着围成一圈。
影卫得令,甩出飞刃,斩断了缠着他们的枝蔓。
华凌祁凝眸:一、二、三......七、八。
无颜鬼捂着嗓子“吼吼”焦急地叫着,残余的漆黑枝蔓如锐利的触手仍往皮肤里钻。
阳离两指并拢,捏紧无颜鬼的下颌,探进他的喉间,抽出断截的枝蔓。
沾血的枝蔓一拿出来,无颜鬼蓦然叫喊道:“吃人的树!吃人的树!”
影卫们手脚利落地将无颜鬼身上的枝蔓清理干净,缓过神的无颜鬼满地寻找面具。
“面具碎了,不用找了。”华凌祁说,“先说说你们遇到了何事?”
“我,我们与娘子过了吊桥,不久便听到哨声,顺着指引,来到一片荆棘矮树丛,”一名无颜鬼哑着声音解释道,“那些刺犹如吸血的蚊虫的尖嘴,划破我们几个兄弟的皮肤,他们被,被吸干了!”
无颜鬼越说越崩溃,双手抱头,蹲下身声音哽咽:“那矮树枝上就亮起光来,爬出许多绿色的虫子。那,那些虫子像流水一样顺着这里爬,我,我们以为……我们反应过来时,就被缠住吊起来……枝蔓把我们的面具撑下来,想,想从我们的眼睛嘴巴扎进身体里!”
这么短的时间?
华凌祁他们进入林间,莫说哨声,就连无颜鬼的呼救都没听到。
而且他们可能同时看到的蛊虫。
“阿弥陀佛。”无觉靠近无颜鬼观察片刻,问道,“你们......被蛊虫蛀空了?”
“不是,”无颜鬼们垂头躲闪,低声说,“被,烧的。”
华凌祁早有猜测,这些无颜鬼可能曾是潜火军,澜州山火,吞天灭地,他们能死里逃生已是万幸,火燎伤的皮肤难以痊愈,成为永久磨灭不去的伤痛。
这些伤疤本应成为他们一生的勋章,福泽后代,可现实将他们打入不见天日的黑暗。
戴上无颜面具,活成人们嫌弃畏惧的“鬼”。
“你们的脸也毁了吗?”无颜鬼似是同病相怜,指着影卫问道,“还有多余的面具吗?能不能,借给我们?”
华凌祁断然决绝:“不能。”
影卫们默契神会看向她。
面具不能随便摘,更别提借予旁人。
齐琡对阳离说,一根肋骨换一张面具,并非玩笑。
影卫系在府里,主子就是他们的命。他们若不易容,半面面罩就是他们把主子护在身后,对峙一切的象征。
华凌祁说“不能”,她认影卫,她在,影子就完好无损。
无颜鬼只当她记恨截断吊桥的事,抬起的手指停滞片刻,扯碎衣摆遮脸。
“兄弟,他们的面具寻常人要不起,你若想戴,先搭进去半条命再说。”阳离随后问道,“黄四娘呢?”
无颜鬼们诧异片刻,手上继续忙着扯布料:“慌乱中,我们与娘子走散了。”
齐琡注意到华凌祁的视线专注遒劲的树根,于是问无颜鬼道:“你们看到发光的虫子,在什么地方消失的?”
“这里,”无颜鬼的声音闷在布料里,说,“就这棵树,蹭的一下钻进去了,就像……”
说话的人正想着措辞,另一人接话道:“见过冬日里烧着的炭盆吗?一桶凉水泼上去,呲得一声。不过,这个?连烟雾都没有,照着的火光突然就灭了。”
“对对,就是这样,这树不仅吃人还吃火,不是,吞食光!”
光还能吃了?!
“禅师,我记得你曾说,束身自好的花灵树,不适合用咒文锁?”华凌祁问无觉,“什么样的树才算束身自好?”
“这......”无觉为难道,“单看表象分辨不出。”
金色咒文锁悄然缠上华凌祁的指尖,她冷然道:“那便用咒文锁试试。”
垂落在地的咒文锁分散成数条如脉络的金丝,盘旋而上,霎时间,浓雾中显现出树的形状,像黑夜里点亮的灯塔。
咒文锁越束越紧,树身猛然震荡,蛊虫顺着金丝的缝隙拼命往外挤,华凌祁划破掌心,血顺着咒文锁顺势往上。
蛊虫被血灼伤,纷纷化作星火坠落,咒文锁裹着的树身,逐渐斑驳的同时,凄厉地尖叫声似劲风直冲天际。
华凌祁的喉间血腥,但手越攥越紧,直到叫声缓缓消失,她收回咒文锁,众人却望着这棵裸|露的黑金相互交错流转的大树,瞠目结舌。
此刻,林间瘴气轰然炸开,刹那变成缤纷虚幻的彩色云烟。
齐琡也不好受,面色泛白,浮香骨上的铃铛赤红滚烫,灼烧着他的耳朵:“主子,你受伤了?”
华凌祁甩着生疼的手,说:“无事,在境里,所以的伤都会愈合。”
阳离晃着脑袋,拍耳朵:“这树吃了多少人,叫这么凄惨。”
他绕着树转了一圈,说道:“焦木里还有未熄灭的火,像是从里面烧毁的。”
这棵树只剩枝丫,若崖底的“大地之树”比作镜中像,那它更像树之本体。
没药上前查看片刻,翻出竹管,取了些树上的“火”,拿给华凌祁:“树干里并非未熄灭的火焰,是树上分泌的胶质,闻味道,像是所谓的庄周梦。”
华凌祁凑到鼻尖轻嗅,确实与北驷院的草料中的味道相似……
不料,顷刻间她觉得头疼欲裂,层叠的场景猛然挤进她的脑海中,她扶额试图压制那些不熟悉的画面,却愈加呼吸难耐。
她恍然间穿过漆黑的海面,看到了水下沉睡着的巨蟒,银光粼粼地盘旋着一棵遒劲的黑金古树。
它睁开灿黄的琉璃眼,将她的身影映在里面:“镜焲的流火何时熄灭?卻昭救我……”
眼前幻化出的镜焲,挡在她与巨蟒之间,着玄青斗篷,身影模糊,神情木然。他拉满黄金轩辕弓,箭矢朝她飞冲而来。
华凌祁蓦地惊醒,深吸一口气缓神。
她抬眸盯着黑金交织的虬劲树根,她心念太重,每多一次的入境,便是离卻昭愈来愈近。
无觉念了一声“我佛慈悲”,问华凌祁:“你方才看到了什么?”
“树,还有,盘在树上的相繇,”她隐忍的眼眶微红,说,“不过那些画面都是海底。”
无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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