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不准觊觎我妈!》
沧浪这才发现三楼走廊的灯已经开了。
偏冷白的灯光如同熔化的银液,顺着楼梯一阶一阶流淌下来,一直蜿蜒到他和兰登脚边。
连家居服表面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白色,像刚沾染上些许清微的霜露。
……走廊上的窗似乎开着,不然袭袭拂过的夜风怎么会带来一股紫罗兰的香气?
不、不对,他现在是不是该担心自己和兰登身上的酒气被苏姨闻到?
沧浪保持着抬头的姿势顿在那里,思绪已然停转。而居高临下望过来的苏已经再度开口:
“你的耳朵很红。”她清淡的眸光落在沧浪脸上,尾音里带些轻微的慵懒,像是刚沐浴完,才从浴池里出来。
然而沧浪清楚,苏姨穿着的还是她出门那身衣服,只是裙摆上多出了不少褶皱。
她应该是刚回来?
他这么想着,苏的下一句话已经轻飘飘地落到耳边。
“是在想用什么话来哄骗我吗?”
沧浪扶着兰登的手一紧,加重的力道把压在他肩上的醉鬼扼出一声不满的轻哼。他不知所措地松了松手,齿关轻开,仓促地溢出一句:“我、我不是……”
一点光反射到他眼睛里,是她裙摆上缀着的碎钻凝着的光。
“是吗?”她语调异常温柔,像一拧就能出水的手帕。
沧浪看着她走下来,紫罗兰的香气更近了,如同一张细密地笼在身上的网。
越收越近,直到近在咫尺。
她的指尖掠过他的肩膀,停在兰登凌乱的额发前,将之轻轻拨开。
“兰登?小狮子?”仍然是很温柔的语调,沧浪却无端感到失落。
……想什么呢,她是兰登的妈妈,不是你的。
他这么说服自己,心情却依旧酸涩起来,不由垂下眼去,目光却忍不住追随着跟着她动作晃动的裙摆。
很轻的拍击声从耳边传来,是苏姨拍了下兰登的脸。
“兰登?”
被拍脸的醉鬼从喉间吐出含混的咕哝声,苏凑得近了,才听到这是在迷迷糊糊地喊妈。
喊妈的同时还在颠三倒四地说味道好闻,想要同款……话没说完,就在沧浪肩上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
应当不是她今天用的紫罗兰香调的香氛的原因。
苏想起今日展醉蓝带来的一束铃兰,纯白的花朵旁边点缀着色彩丰富繁丽的满天星。她一直很喜欢这个搭配,所以布兰森就算对铃兰的花粉有些过敏,偶尔也会戴着口罩给她送一束。
布兰森牺牲后,她就很少买过这类花了,也就今天将花带回来,插进自己房间的花瓶里。
没想到兰登也和布兰森一样过敏。
她拧着眉,脸上却带着笑,使力掐了兰登脸上的肉一把——没捏起来多少,这孩子脸肉和布兰森一样绷得很紧,几乎捏不起来:
“刚成年就偷着喝酒,还喝成这个样子?”
兰登似乎是被捏痛了,头一扭,整张脸都埋在沧浪肩上,极度不满地哼起来。
沧浪扶着兰登的手一僵。
……坏了。
他和苏姨对视上,看见她眼睛里不赞同的神色愈发浓重,感觉自己下半身都被浇筑进水泥柱子里,动不了一星半点。
她问:“你呢,也喝了不少吧?”
糟糕,还是被发现了。
不,苏姨应该早就知道了,不然她刚才不会那么说话……
我不应该想要瞒过去的。
沧浪有些惭愧,又有些不知所措,他怔怔地看着苏,很慢很慢地说:“对不起,苏姨,我……”
苏反倒有些惊讶。
说实话,她其实不太在意沧浪的回答。刚成年的年轻哨兵,想体会下酒精的刺激总是很正常的,就连布兰森也跟她提过和阿尔维斯他们偷着喝酒的事,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看他很紧张的样子,一看就是想打点孩子气的坏主意,她才心血来潮问了那么一句。
谁知道这孩子现在一副被揭穿后天塌了的样子,连眼睛都红了。
她觉得有点好笑,这点笑意便缀到嘴边:“道什么歉?如果是刚才我语气太重,吓到你了,我才该和你道歉。”
“成年了确实该多尝试些新东西,就是下次别再喝那么多了。”
苏看着他仍然僵硬的姿势、仓皇的神情,带点安慰地再次开口:“放松,深呼吸——苏姨又不会罚你。”
说完,她抬手拍了拍沧浪的手背。本来是想拍肩膀的,谁叫兰登的手也压在人另一边肩膀上呢。
沧浪却有些急了:苏姨刚才说的话温柔归温柔,可他总感觉非常客套,甚至疏离——
就像是他欺瞒与否,她都不会太过放在心上。
他想解释,可又不知道要怎么说清楚喝酒的事,只能磕磕绊绊冒出几句:“苏姨,我们不是……就是兰登心情不好,所以才……”
等等,他又把事推兰登身上了!
“我们?”苏重复了这个词一遍,看他一眼,“兰登心情不好……怎么,你们还带着颂今一起喝了?”
晴天霹雳。
沧浪神情惨淡下来,几乎直愣愣地看着她,脸色变得苍白一片。
……他和兰登好歹成年了,可李颂今还没过成人礼,是不该喝酒的!
苏看着他仿佛受到重大打击而摇摇欲坠的身形,突然发觉,这孩子相较兰登来说,看起来实在瘦削得过分。
两个成年不久的男孩都比她要高了。最初见到沧浪时,他还比她矮个三五厘米,这两年大概是营养跟了上来,他已经蹿得比她还高半个头,现在身量应当在185上下,可在兰登面前也显得不够看——苏刚从展醉蓝那拿到他的身体数据,他比布兰森还高十厘米,现在身高204,展醉蓝说他估计还得再长。
而且兰登身上的肌肉实在明显,挂在沧浪身上就像座底部倾斜的铁塔,快要将旁边的高树压垮了。
她一瞬担心沧浪没能撑住兰登,两个孩子一起从楼梯上滚下去,连忙走到一边给沧浪分担了些重量,一面还说:“没关系,喝就喝了,事务管理局的人总不会大晚上跑来公民家里加班。”
沧浪能感觉到肩上的重量稍稍一轻。
他很仓促地转脸去看,但苏姨大半个身子都被兰登挡住了,他只能看到她裙摆被夜风吹起的一角。
一时之间,他有些自责,自责自己这一回为什么没有叫精神体出来陪他一起扶兰登——苏姨一定是担心他和兰登一起摔了,才过来帮把手的吧?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想开口,说自己能送兰登回房间,不用累着她……
“嘎——”一声低哑、带着敌意的叫声却骤然撞过来,连带着有什么东西猛地咬住裤脚。
拉扯的力道很大,沧浪被拉得踉跄一下,险些被带翻下楼梯。
这个声音……
肯定是李颂今那只鹈鹕!
他站稳了,艰难地偏了下头,果然看到满脸通红的李颂今醉眼惺忪地站在楼梯最底下,在看清楼梯上的人究竟是谁之后,才惊讶地睁大眼睛:
“大浪、狮子……苏姨?!”
他对上苏偏头望来的视线,酒一下醒了大半,同时又注意到自己的精神体还在执着地追着沧浪的裤子咬,连忙尴尬地把它叫回来,干笑道:“我……嗯,我起来想去卫生间,结果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动静……”
说到这里,他声音不由变得更小了,末了还不自在地挠了下头:“我……我以为有小偷翻进来了,没想到是苏姨你们,嘿嘿……不好意思啊。”
沧浪一脸无语,问他:“李颂今,你衣服呢?”
“衣服?什么衣……”李颂今确实感觉上半身凉飕飕的,沧浪这么一问他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发觉自己正大喇喇地光着上半身,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就走过来了。
他慢慢、慢慢地抬起头,绝望地对上苏满是笑意的目光,一下惨叫起来,双手环起挡在胸前:“啊啊啊啊啊苏姨你别看!!!”
苏扑哧一声乐了,头转回去,肩膀却抖动起来。
没、没事。
李颂今强作镇定。
笑就笑吧,别看着他笑就行……嗷!
裤子毫无征兆地被往下扯了一下,李颂今连忙拽高裤腰,看向正执着咬他裤子的鹈鹕,想起朦胧间的确有什么东西在扯他上衣,也是这个力道,不免愤怒地质问起来:“是不是你!我衣服呢?”
“你把我上衣叼哪去了?!”
鹈鹕不语。
鹈鹕只是冷漠地看他,唰一下张开嘴,包住了他挥舞的手。
李颂今:“……反了天了你!”
他挣扎着把手从鹈鹕嘴里抽出来,又把它赶回精神图景里。刚要告辞准备抬腿走回自己房间,沧浪却叫住他:“还能走吗?”
李颂今愣了,不明所以地当着他的面走了两步,迷惑道:“可以啊?我走的还是直线。”
“那正好。”沧浪发觉他似乎确实醒酒了,暗舒一口气,连忙招呼他上来,“来给我搭把手,扶兰登回房间去。”
“啊?”李颂今啊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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