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犯》
珍妃喜欢花花草草,栽种了许许多多在宫外花坛,左右几大圈,春夏秋冬没一天不盛放。因而不等外面的人走入,隔着些距离也能闻到清香。
花、珍妃、萧衡,或者一个,偶尔两个,再稀少的就是三个一起,陪着他长大。
他长得不像珍妃,珍妃长什么样,却总被病色掩盖住了。她还康健的时候,日日给萧怀远脑袋上点个小红点,但是他嫌难看,路过的宫人都嘲笑他,常常捂着脑袋闭着眼睛就跑了,留珍妃在后面哎呀惊叫一声。
总归是小孩子,上过一次当还不够,下次珍妃糊弄着她那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萧怀远又哐哐当当跑过来,咿咿啊啊跑出去,其中十次大概只有一两次得手。
他总是闭着眼睛,不喜欢看自己的模样,自然也就记不清母亲的模样,加上年纪尚小,等到零碎的世界被重新建立起来,他早早地迈入所谓成长时,他就不挣扎了。
珍妃病了,从扶恩宫搬到令安轩,一住就是十几年。花还是一样开,一年四季,人却鲜少来了。
令安轩,珍妃亲自取的名字,他十几年的家。
“着火了!来人呐!来人呐!着火了!”
宫人的声音越来越近,眼见着就要发现他们。萧怀远如梦初醒般,酿酿跄跄跌到一边开始呕吐。他们整整两天未曾进食,萧怀远却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吐出来一般,好像吐什么不是目的,只是干干地要将自己掏空。
火,哪里都是火。滚滚浓烟遮蔽天空,皇城之上一片惨淡乌云,太阳不见了。
萧怀远吐完了,眼泪也被逼了出来,眼前模模糊糊,稍一转头,见着几个着急忙慌的身影走来,然而就是这样神志不清地一瞥,他几乎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中间那个高大的身着黑金服饰的人,是萧义景。
他看不清萧义景的表情,雾气辛辣眼泪也灼人。萧义景身后跟着十几个人,同样身着黑色服饰,腰上一带红,整个人高耸如公鸡。这么些人朝自己走来,越来越大,竟然有一种蚂蚁搬食之势。
萧义景,哪里都有萧义景,为什么他就是这样阴魂不散?而他每次即使什么都没来得及开始做,或者做了还未到他发现,心里惴惴不安的时候,萧义景都会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身边。
他有比恨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萧怀远一咬牙拉过萧衡:“走!”
萧衡同样被眼前的大火震住,范围之大火势之猛,无端让他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难过,又看着萧怀远伤心至极,登时按住他道:“萧广!萧广!你别担心,我进去找人!”
萧义景背对着他们,越走越近,萧怀远一见到他就忍不住牙齿打颤,全然不听,或者是没听见他说的,更加凶狠道:“你走!我叫你走!”
萧衡知道当下应该稳住萧怀远的情绪,深吸一口气道:“萧广,你听我说,我会替你找到珍妃娘娘的,一定。你在外面等我。”
被萧义景知道他们半路出宫还好,反正他在他印象里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萧衡不行,萧衡如今失去了太子身份庇佑,萧义景看起来又有意针对萧衡,要完全坐实他通敌叛国的名头。若是这时候又发现他在这里,难免将此事又与他牵扯上,败坏他的名誉。
萧怀远面色惨白,又是下意识地去拉萧衡。
“萧广!萧衡!”
萧义景几乎是怒气冲冲,就是萧衡也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失态,但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甚至他一句话都不想解释,登时带着萧怀远就要往边上跑。浓烟弥漫到了这里,萧怀远已经明显地呼吸有些困难了,再待下去他可能会出事。
火势太大了,工人一趟一趟地运水,难闻的刺鼻的味道灌满鼻腔。烟雾挡住了他们的方向,待看到后面没有人在,萧衡稍稍放下心,一瞥有些痴痴的萧怀远,只能机械道:“别担心,萧广,别担心,不会有事的。珍妃娘娘一贯早起,她说不定已经在哪个安全的地方等着我们来。”
萧怀远一字未回。
他们越往里靠近,萧衡的心越是下沉。尚未开春,京城干燥,但何时有过这样大的火势?比起偶然,他更想怀疑。
想到此处又无比痛苦,那么多将落未落的事情,恨自己从前怎么不想得更多一点,也不招致于现在的孤立无援,还带着萧怀远跟他一块被牵扯进来。恨不得立刻将整座皇宫都浇个干净,那些怀疑和鲜血就统统不复存在。
“哥...”
萧怀远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将萧衡从紧绷中拉了回来。
萧衡下意识道:“快了,别着急。”
萧怀远原本是半被萧衡带着跑的,心里知道萧衡是担心他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也同样担心萧义景迁怒于萧衡,宁愿推了萧衡出去一口咬死只有自己在这里。
“别难过。”萧衡好像只会说这句话。
“...他身后跟着有人。”
“什么人?”
萧衡后知后觉想起,方才匆匆一瞥,他看到的不多,那群人黑衣装扮,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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