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梦》
闻笙给我讲的故事,应该就是诗诗口中所说的五年前,关于我的英勇事迹。毒舌善战,名留青史的故事。
五年前,光州的春日暖阳洒在青石板路上,街市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我本是闲来无事,四处游历,却在茶馆中无意间听到了一桩令人心寒的事——一户人家的女儿被“拐卖”了。那女孩不过十二三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被人贩子生生从父母身边带走。茶馆里的人议论纷纷,有人说那女孩是被骗走的,也有人说她是被强行掳走的。无论真相如何,这件事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我的心里。
我向来见不得这种不平事,尤其是对无辜孩童下手的人,更是让我怒火中烧。于是,我决定追查到底,找到那个带走女孩的凶手——一个名叫张氏棋的男人。据说,他专门从事贩卖妇女孩童的勾当,手段狡猾,行踪诡秘。
几经周折,我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巷子里找到了张氏棋。他正与一个买家低声交谈,手中捏着一张卖身契,另一只手则接过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我躲在暗处,冷眼旁观,心中怒火翻涌,却强忍着没有立刻冲出去。我知道,单凭一张卖身契,还不足以将他绳之以法。于是,我决定尾随他,找到更多的证据。
张氏棋的家在一处偏僻的院落,院子里堆满了杂物,显得杂乱无章。我悄悄潜入屋内,发现角落里堆着几捆厚厚的纸张,随手翻开一看,竟全是卖身契!每一张纸上都写着一个孩子的名字,有的甚至是刚出生的婴儿。我的心猛地一沉,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张氏棋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位姑娘,既然来了,何不进屋坐坐?”他语气轻松,仿佛我只是个误入他家的普通客人。
我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走到桌子边坐下,目光如刀般扫过他。
“张氏棋,你嘴上说着给流离失所的孤儿一个家,实际上这些孩子置身何处,只有你自己知道吧?”
他并不慌张,反而慢悠悠地从矮柜里取出一沓厚厚的纸,重重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一个孩子十两银子,姑娘若是想救他们,喏,卖身契在这儿。”
我猛地拍案而起,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买卖人口还敢如此嚣张?!还有没有王法了!”
张氏棋依旧不慌不忙,甚至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姑娘这话可冤枉我了。我也是替人办事,找买主罢了。再说了,本朝哪条律令写了不可贩卖奴隶的?溪口集市可是光明正大地卖奴隶,姑娘若真有侠义之心,不如去那儿行侠仗义,何必在这儿与我为难?”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找不到反驳的话。他说得没错,本朝律法确实未曾明令禁止贩卖奴隶,溪口集市更是公开买卖人口的地方。可这并不能掩盖他所作所为的罪恶。
“真要管,去找皇帝修改律令啊。”张氏棋慢悠悠地将卖身契收回,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姑娘这么大本事,肯定没问题。届时律令颁发,张某心甘情愿入牢狱。”
我咬紧牙关,心中愤懑难平,却也知道单凭一己之力,难以撼动这腐朽的世道。于是,我决定从女孩的家人入手,希望他们能站出来,与我一同将张氏棋告上公堂。
然而,当我找到那户人家时,迎接我的却是出乎意料的冷漠。
“齐姑娘,算了吧。”女孩的母亲泪眼婆娑,声音颤抖,却仍在劝我放弃。
“怎么能算了呢!那可是你们的女儿啊!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她被卖吗?”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心中既愤怒又失望。
“停!”女孩的父亲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话。他挡在妻子面前,目光冷峻地看着我。“实话跟齐姑娘说吧,那孩子,是我们主动卖给张氏棋的。”
他的声音极轻,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平淡得让人心寒。
“女娃长大留不住,我们也养不起,只好卖了。”他继续说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愧疚。
我愣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片刻后,我猛地转身,指向站在不远处的一大一小两个男孩。“男孩儿就能养,女孩儿就不能?”
男人的目光随着我的手指转向那两个孩子,眉头紧锁。“男娃以后能做苦力,女娃不行……”
“屁话!”我再也忍不住,冲上去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闻笙一边说一边模仿我当时的动作和表情。
我笑也不是,尴尬也不是。
真难想象他说的人……居然是我。
“然后你意识到打人不对,又咽不下一口气,把人家推豆子的磨生生扳倒了才罢休。”
我惊讶地抬起头,有些茫然地对上闻笙的视线。
“石磨?!我这么强吗!”
闻笙笑着扶了扶我的头发。
“是磨一些小豆子的石磨,不大。你也只是把上扇的部分给取下来扔在了地上。若真是大的石磨,恐怕你还没取下来就被人架着撵出去了。”
听到这儿,我竟然松了口气。
我想继续听故事的后续,闻笙却说他不记得了。
我又问起张氏棋的事,他只说那个人后来平白无故从人间蒸发了。
院子里的凉风不再有初春的凉意,渐渐有了暖意。
书架上的书整齐地摆放着各类文学书籍,初到时摆满的书架现在腾空一排留给我放了些医术和制药的工具。
当晚,我挑灯夜战,翻遍了《千金要方》和柳砚清专门为我整理的《常见小病的治疗方法》,附常用药方。
光有书和药方远远不够,《千金要方》虽提及了以脏腑寒热虚实为中心的杂病辩治法,但并非所有人都出自同一病源。还有他们身上明显被殴打所致的伤,恐怕,事情比我想的复杂得多。济民区发生的,一定不止贩卖人口。
更让我在意的,还有院子里那口被封禁的井。
可恶,怎么不问问柳砚清是哪儿把我救出来的!白送一条线索。
闻笙心疼我学习辛苦,入睡前替我泡了一壶浓茶。
“注意身体,困了的话,就休息。”
替我添了件衣裳,加了盏烛台后,我强行叫闻笙先行休息。
我一面对照书上所著,一面将今天买的药材整理分装。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根据药方抓药,但是是自己第一次独立完成。以往陪同柳砚清行医,为训练我草药方面的认知,写好药方后,柳砚清通通交与我。
没了柳砚清在身边,心头总是没底。感觉每一步都是错的,明明认得的草药,都保不准正确与否。
我太依赖柳砚清了……
叹了口气,手肘撑在书案上,焦头烂额。
我轻手轻脚走到床边,黑暗中,窥见闻笙平静的睡脸。
大脑一片空白。
想不通从前的是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想不明白关于闻笙的一切。
他有太多的疑点,我既信任他,又抱有怀疑。
陈烈的反应就像是告诉我,他和闻笙认识,至少他认识闻笙,而且很膈应他。
如果那种情绪不是讨厌的话……一定是害怕。
陈烈害怕闻笙?为什么?
月光浅浅地照在屋内的地板上,随风起的树影摇晃。
突然,毫无征兆的,我莫名想起了闻笙和我说起关于发簪的事。他说,从前做发簪是迫不得已……
闻笙不是苦读书考取功名的书生吗?
我还想着什么,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别过去脸转向我,但没有醒过来。
我站起来,替他放下帐幔。
桌面上的烛台微弱地燃烧着,我睁开还有强烈睡意的眼,看窗外已是清晨。
朝雾,炊烟,竹林。
手臂下压着的书变得褶皱,身上还搭了件披风,我四下张望,没有看到闻笙。
正想着起身找他,没想到房门被推开,闻笙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进来。
“是算准了吃饭时间醒过来吗?”
我身吸一口唤醒疲惫的美味,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
“嘿嘿,我的肚子说是的。”
我穿好外褂,收拾桌子,闻笙陆续从厨房端来菜肴。
都是我爱吃的菜,米饭也煮得恰到好处。
闻笙总能完美地做出我喜欢的东西,窗外的那片竹林也是。据说五年前我刚到竹村时,那里还是一片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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