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做商人就要锦衣夜行》
元平都暂且留在龙船之上商量继续南下的路线。
待长嘉同寿媖寿宁回了府,龙船上没有闹开的紧张氛围,终于在钟府里掀开了。
钟长嘉才用自己稀巴烂的书法向母亲小姨去信报平安,走到公主歇脚的院子前就听到那个冷冰冰的寿宁无法忍耐一般低喝:“为何要在殿上做那么鲁莽的事情——又为何一切都不同我商量!”
她踌躇片刻,最后还是敲门进去,顺带屏退了一众侍卫丫鬟。
“你晓不晓得,这样鲁莽,说不定叫她们前功尽弃!”
“商量?”寿媖随手将擦拭血迹的绸巾丢入熏笼之中,舌蹿起照的她澄澈的眼珠如琥珀一般,“你不晓得父皇?不是及时的反应,他越要猜忌。我自然是可以商量……”
她忽然拉住寿宁的手,贴在自己的膝盖之上。“可你晓不晓得,跪在船上,再厚的毯也隔不住凉意?”
寿媖的玉钗在熏烟中摇晃。
钟长嘉看见她手指无意识摩挲自己的掌心——那处养尊处优,细嫩无比的手心,在龙船上因为攥的太紧,几乎是血迹斑斑。
她及时喊停:“好了——”
“这法子本来,是寿宁告诉我的……”
钟长嘉一说完,就看到那只血迹斑斑的手心掉下了赤红水滴。熏笼的光衬得她的眼神发软,也和手心一样,要落下水滴。
钟长嘉心中本想说,这个寿宁也是装的可以,其实一开始也没准备怎么救她。
"可为何我不知道?"寿媖却别开脸,没有看寿宁。
她指尖划过窗棂一道狰狞裂痕,"吾女若见玄铁鳞,白杨林西三十亭……"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钟长嘉心中大叫不妙,果不其然寿宁的心情开始报警急速下滑。
“166,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跑。我这么呆在这里,寿宁绝对会因为我听到了她们的秘密大为火光的。”
“那你还不快跑?”
〈检测到急剧情绪变化〉
〈检测对象:寿宁〉
〈心情:5%〉
〈情绪说明:为何我在她心里永远是坏人,难道我在她看来就是这样一个狡诈却冷血的人吗?可明明,可明明……〉
〈可明明我是这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明明是我们相依为命,她丝毫不介意在一个外人面前对我冷言冷语。还要对一个外人全盘托出……〉
“赶紧跑宿主,寿宁等会迁怒起来把你给整死了,简简单单。”
钟长嘉着急忙慌地说自己有事,要去看铺子,走出小院却撞进个带着沉水香气的怀抱。
元平都的蟒袍掠过她脸颊,皱着眉把她推开:"鲁莽。"
“不过正是在找你……”
元平都的指尖还沾着龙船上的沉香,他反手扣住钟长嘉手腕时,檐角铜铃正撞碎满园杏花雨。钟长嘉嗅到他袖间极淡的血腥气——今晨皇帝召见时,定是又有哪个倒霉鬼被处置了。
"陛下要把寿媖寿宁留在钟家。"他将人拽进回廊阴影处,玉扳指硌得她腕骨生疼,"尚且不知道几日,你只当做是要来找你的错误的。"
"王爷这是提醒?"钟长嘉突然轻笑,指尖拂过他腰间螭纹玉佩,"那您呢,您是因为怕寿媖寿宁再一鼓作气跑出宫,还是被陛下留下来想办法杀钟家满门的?"
元平都的瞳孔收缩。
"你知道?"
"王爷,"她忽然戳向他为皇帝所受旧伤,被元平都抓个正着,却只盯着他眼睛,"你自是个纯臣。"
春风卷着梨花掠过两人之间,元平都突然松开手。
他望着廊外纷飞的花瓣,声音低沉:"这些话,我只当你没说过…..."
话未说完,远处忽然传来环佩叮咚。
钟梦岚携着满身药香款款而来,发间银簪坠着的红珊瑚珠,富贵又吉祥。
她身后跟着的钟梦玉正指挥人搬来青瓷瓮,瓮中游着几尾朱砂鲤——钟家正正经经的春日宴,要在两位掌家人回来之后开办了。
"嘉儿,来尝尝新制的云雾茶。"
钟梦岚的视线扫过元平都腰间玉佩,笑意未达眼底,"王爷若不嫌弃,不妨同往水榭品茗?"
水榭四周垂着玉绡纱,春风拂过时如烟波流动。
元平都自然是没有来的。
钟梦玉素手烹茶,腕间银镯与瓷盏相撞,发出清越声响。
素雅的动作和钟长嘉记忆里的不尽相同,她有些落寞。
"星星,妈妈晓得你做的,你做的好。辛苦星星了。"
钟梦岚忽然开口,指尖点向瓮中朱砂鲤,"梅家小姐最喜欢以新冰烹茶,可今年一直在下雨,你着人往我们冰窖里取点冰,办春日宴之时顺道送上。梅家若不来,也算喝过春日这道茶,尽了礼数。"
钟长嘉的睫毛颤了颤。
袖中的请帖突然变得滚烫。
"妈妈,你晓得了。惊雪的暗中针对……"她突然起身,按在桌子上,发间步摇惊飞梁间燕雀,"喜笑说的吗。"
钟梦玉闻言苦笑,没有责备她的动作,从袖中抖落一卷泛黄账本:“哪消得喜笑?这账本你有没有好好查,从钟家产业往城外转开始,梅家就不再往来了。”
她看着愁眉苦脸,但一个人抵挡了这次风波的女儿,轻轻地叹了口气:“把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也不算留遗憾。”
三日后,钟府后园。
九曲回廊挂满绡灯,灯面绘着的五蝠家徽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梅惊雪披着月白大麾踏入园中时,正撞见钟长嘉站在明暗交界之处,被枝头海棠挂住了步摇。
"好久不见,长嘉。"梅惊雪的声音清冷如碎玉。
钟长嘉还没没扯开步摇,一双大手就帮她顺开。
“我劝你,不要让她发现我。”
她耳边,一道温热的气息随着如雪纷落的万千花瓣落到脸侧耳边。
钟长嘉耳尖发烫,指尖发颤。
暧昧是一说,可如此神秘的元平都,让她觉得没好事。
且此情此景,实在像极了她才晓得皇帝要杀钟家那日。
“惊雪。”她点了点头,“你先进去吧,我稍稍去寻你。”
见梅惊雪也致意远去了,钟长嘉终于转头,问一直未动的元平都,“将军何事?”
元平都在黑暗里,表情淡漠,望着梅惊雪彻底远去。
他才问:“寿媖寿宁这几日可还安分?”
“没跑。”
“你是不是以为逃过了一时,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院子里灯火通明的,海棠都映光,只元平都站在暗处,眼睛很黑。
这人真是不会说话。
钟长嘉冷笑道:“王爷这是来给我送终?陛下只想要钟家的命,并非要屠城。”
院里升起烟火,万千金丝垂落如瀑。
钟长嘉背光,眼睛在背后金光之下有股执拗。
元平都见过了她使尽浑身解数为求一命。
也正是如此,邪了门了,他想到再见一眼钟长嘉。
确实应当见。
若是今日——若是今日,也太可惜。
暮色四合,海棠花在夜风里簌簌低语。
钟长嘉立在虬曲的老树下,烟紫色罗裙暗绣的银雀纹被烟火映得忽明忽暗。
她发间斜簪的珍珠步摇随仰头动作轻晃,飞起的金光掠过,揉碎在金丝缠就的雀尾里。
最后一朵烟火炸开时,元平都看清了她绷紧的下颌线。
金雨在她身后倾泻,却照不亮她紧锁的眉间。
几绺碎发被薄汗黏在颈侧,衬得那截雪色肌肤愈发透亮,像把月光养在了骨子里。
夜风掀起她腰间绦带,露出半截缠着绷带的手腕——白日里布置时偶然被请帖划破的伤痕,此刻渗出点点猩红,像落在雪地上的朱砂梅。
"钟长嘉。"
他出声时,她恰好抬手去拂飘落的海棠。
宽大的袖摆滑落肘间,露出小臂内侧淡青的血管,被冷夜凊得泛红的指节稳稳托住那瓣将败未败的花,仿佛托着整个摇摇欲坠的钟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