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时光倒流，回到邓珠刚到民宿的时候。

聂鑫在请教林琉灰一些问题。

看着林琉灰手里的药盒，聂鑫眨眨眼睛，“哥，你感冒了吗？”

“没。”林琉灰顿了顿，解释说，“备着。”

“你在哪里买的呀？我也想买点。”聂鑫眼里冒着惊喜的光，须臾，也像林琉灰那样解释道，“我想送给一个人。”

林琉灰掀掀眼皮子。

聂鑫轻咳一声，继续说，“我是想给邓珠啦，她今天不是落水了很多次吗？看到你的药我就想起来了，她可能会感冒。”

林琉灰看着他，没动，又过两秒，修长的手指慢慢触过去，白玉般的手背隐隐能看见淡青的血管，他把药丢在沙发上，“那给你好了。”

“真的吗？”幸福来的太快，聂鑫有些难以置信。

“嗯。”

“不备着了吗？”

“不了。”林琉灰已经转身离开。

这药本就是买来送她的。

录制一个多礼拜，邓珠终于和林琉灰分到一组。几天过去，男人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好像从上次吃饭之后，他俩之间的关系又慢慢结上了冰。至今，邓珠也没想明白为什么。

“第一个任务考验演技，四组嘉宾分别到前面的纸筒里抽取一张卡片，卡片上会写明要演的片段主题，大家即兴发挥，导演组给分最高的可以优先选择交通工具。”

滕海疲惫极了。

因为邓珠，他这几天都被噩梦缠身，不是梦到老婆拿着鞭子抽打自己，就是梦到岳父让他净身出户，最终他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

邓珠抽到的主题是情侣吵架，男方误会女方喜欢别人，所以咄咄逼人的戏码。

好家伙，还真没人见过林琉灰为情所困的样子。

工作人员们，尤其是女性，纷纷期待的鼓掌。

他们第二组上场，第一组上场的是向嵇和陈思雨。

邓珠还算给导演组面子，只爆料了陈思雨校园暴力，滕海那档子破事儿没准儿还有细节有待检索，暂时留在手机里保密。

陈思雨企图做最后的挣扎洗白，暂时还没有离开节目，她安分不少，一直夹着尾巴做人，上了台也依旧是一副灰溜溜的模样。

向嵇不同，“情侣吵架”这主题真是太适合他了，瞬间小马哥上身，疯狂摇晃陈思雨的肩膀，“你和他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你说啊！你说啊！”

说罢，激动的唾沫星子喷了一地。

演技照进现实。

邓珠觉得这比3D电影里血飙到自己脸上还刺激，一脸吃瓜群众的表情。

陈思雨被他晃得脑袋疼，垂下眼睛，“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瞒你。”

向嵇不自觉红了眼睛，声音尖锐高昂带着颤抖，“你爱他什么？他都五十多了，和他搞在一起你自己不恶心吗？陈思雨你扪心自问，只要是你要的东西，我向嵇哪一样没有满足？”

“到头来，就换得你一句对不起？”他放开陈思雨，如痴如癫的大笑，笑着笑着竟流下一滴泪。

滕海面色铁青，谁知道这么巧，今天偏偏向嵇和陈思雨一组，妈的，向嵇还特么演的这么投入，内涵谁啊。

向嵇的演技太逼真动情，不免让大家都愣了愣，时间宛如被摁下长久的暂停键，陈思雨才淡淡开口，“是，我觉得恶心。”

“但社会上有哪些事是不恶心的，我只要忍着恶心爬上他的床，就可以拥有同期不敢想象的资源，我用我的身体换取我要的东西，我有什么错？”说着说着，她也红了眼睛，理智跟着眼泪一起出走，陈思雨恶狠狠盯着摄像机后面的滕海，仿佛要将他整个吞下喉咙。

滕海怕她说多错多，赶紧叫停，“好，第一组演的差不多了，咱们评委开始打分吧。有请第二组邓珠和林琉灰上场。”

什么啊，第一组这才演了不到十分钟，吃瓜群众邓珠第一个表示不满。

“演的很激情澎湃。”

“嗯嗯，就像是真的捉奸女友和其他男人一样。”

“我也觉得不错，向嵇很动情。陈思雨也不错。”

……

滕海才不管邓珠怎么想，瞄了一眼其他工作人员的打分，撇撇嘴，违心的打了96分。

邓珠还没从吃瓜状态中完全抽离，懵懵跟着林琉灰上了台。

少年眼底无情无绪，她像个丢石子的小孩，误打误撞掀起水花后，不再去管那片海，以至于那片海中再无任何一点波澜。

林琉灰语速很慢，好听的嗓子里带着空灵和不自知的易碎，“你不是说过要永远守护我吗？”

心里“咯噔”一下，邓珠回顾了一下人物设定，她是被误会的，她不喜欢别人，爱的只有林琉灰。

小舌头舔舔干燥的唇，她说，“是啊。我说过，要永远守护你。”

林琉灰轻扯一下嘴角，“那他呢……他又是什么呢？”

顺着林琉灰的视线望去，邓珠看到聂鑫。

好像提到聂鑫，他的声音就会更冷几分。

邓珠眼睛一转，他不喜欢聂鑫？

还在思考着这层人物关系，林琉灰忽而笑了，“你现在连骗骗我，都不愿意了吗？”

少年看起来有点痛苦的垂下眼睫，声音里覆着层微不可寻的颤栗，“如果无法做到只爱我一个，你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我。”

可是她竟愚蠢的分不清那颤栗究竟是因为苦楚，还是因为……兴奋。

长指捻住她的下巴，林琉灰看着她的眼睛，“后悔吗？后悔招惹我了吗？”

邓珠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木讷的摇头。男人松开她，意外笑得更加放肆，邓珠一脸莫名看着他，总感觉林琉灰有隐藏的病娇属性。

“后悔也没用，你既招惹了我，就永远不能离开我。生生世世都跟我在一起，否则，我便将你掐死后吞入腹中，这样我们便合二为一了。”他似乎幻想出那副完美的画面，嘴角情不自禁露出诡异的笑容。

邓珠下意识抖了两下，也不知道哪里戳中林琉灰的点，他突就笑得更欢了。

戏演完了，林琉灰也恢复平日里那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他们坐上巴赫曼，谁也不搭理谁，车内安静的不像话，跟拍VJ想说什么也不敢说，气氛简直降至冰点。

网上说的果然是真的，邓珠和林琉灰的关系差到没边。

下午的任务是通过唱歌获得120分贝以上的尖叫声，简单，对于林琉灰来说简直是太简单了，他只需要站在某处，就会吸引大批粉丝上前，贡献出冲击耳膜的尖叫声。更别说有歌声加持了。

估摸着是导演觉得林琉灰身娇肉贵，分毫不敢懈怠。生怕他突然不高兴，说不录了，要知道这节目流量的半壁江山都是由林琉灰贡献。

回去的路上，邓珠觉得无聊，索性闭上眼睛，四周太安静了，安静得她闭着闭着眼睛，就在车上睡着了。

均匀的呼吸声传入耳朵，他侧目，好好端详起她。

他不在意皮囊，皮囊之下都是脓血白骨，有什么可在意的？

所以，他面无表情端详起她的鼻息，缄默一瞬，长指捏住她的鼻尖。

三，

二，

一。

邓珠陡然间睁大眼睛，扑通一下握紧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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