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手指轻蹭鼻尖，林蔷望着臧大爷慌张的模样，终究没忍心切断直播连线。

“臧大爷，咱们先说好，卦金不退的，何况我已经帮你找回孙子了，你别想赖账！”

【主播的债主？】

【嘘——】

【嘘什么嘘，我又没骂主播，是吧主播（跪舔）】

观众们都学乖了，即便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敢直接上来就骂主播了，反而都是小心翼翼的，零星的几个弹幕，也都是卖萌刷宝的。

“仙师啊，上次是我不对，这回真不是要退钱！”臧大爷急得直搓手，“刚给您刷的嘉年华看见没？我这辈子头回在直播间送这么贵的礼物！”

他特意强调礼物的价值，试图加重恳求的分量。

不提还好，听闻嘉年华是臧大爷给刷的，林蔷脸色骤变。

“您这是存心害我？挂断吧。”

“别别别！”臧大爷慌忙摆手，拽过身后人影，“我儿子等着救命呢！”

见臧大爷言辞恳切，何况她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真的心痛），林蔷松开悬在挂断键上的手指：“说说情况。”

希望系统看在她帮助臧大爷解决问题的情分上，将她扣走的功德值还回来。

“我儿子中邪了！”臧大爷揪出躲在角落的中年男子，“这是臧建业。”说着朝儿子后脑拍了一记，“快给仙师问好！”

臧建业耷拉着眼皮，懒洋洋瞥向镜头，挥一挥手，又躲开了：“爸，别找神棍了，我好得很。”

“好个屁！”臧大爷气得发抖，“以前勤勤恳恳养家，现在闹离婚败光积蓄！要不是你媳妇来说，我都不知道你现在这么过分，家里的钱都被你打赏给女主播了！”

臧大爷转头对林蔷解释：“他以前都是好好的，虽然不是多聪明的，可是他勤劳踏实，有正经工作，从来都没跟孩子红过脸，他是个孝顺孩子！”他恨不得用更多的词汇描述以前那个勤劳上进的儿子，可是最终，也不得不提起现在的转变，“可是自从半年前，不知道为什么就辞了工作，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最近几个月更是变本加厉，把家底都砸给那个女主播了，竟然还跟他媳妇动手……”

林蔷：“女主播？”

“不许说小妖精坏话！”臧建业突然暴起抢夺手机，“你不就是嫌弃我不给你钱么！我给你就是了！”

“是钱的关系么？你现在还有个人样么！”臧大爷数落着臧建业，朝着林蔷作揖，“他以前不这样的，他和媳妇从大学就开始恋爱的，两个人好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红过脸，可他现在，你看看他现在！”

臧大爷抿了抿干瘪的嘴巴，艰涩的说道：“是你救了我孙子，我一发现我儿子有问题，就想着找你帮忙看看，可是你都没到那边摆摊了！幸亏他看直播间的时候，我看到你也开了直播，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找你。”

臧大爷深深叹了一口气，林蔷才注意到，臧大爷脸上的皱纹变得更多了，才几日不见，他就少了许多精神头，“我知道上次我拿着喇叭驱赶你不对，你不是骗子……求你帮帮我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妻离子散！”

臧建业烦躁地抓挠脖颈：“你别哭了，多大点事，等过几天我就找工作，到时候给钱就是了！”

“找找找，你找过么，我信你的话，还不如信我……”

【我是秦始皇，打钱！】

【不抖机灵你能死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主播你就帮帮他吧】

臧大爷的呜咽声让林蔷也不得不撇下芥蒂。

虽然她被臧大爷驱赶的很是狼狈，但毕竟那也是她赚的第一桶金。

林蔷眯眼审视屏幕，臧建业虽然躲在角落，但是臧大爷依旧拿着手机，将臧建业的模样框了出来：男人面色惨白，眼底泛青，看似萎靡却暗藏戾气。

系统显示臧建业的人生轨迹平淡如水，【注意事项】栏更是空白异常——林蔷却觉察出不对劲。

这和李元的情况如出一辙。

难不成，臧建业也被换命了？

“那个主播叫什么？”林蔷问道。

“小妖精吖。”臧大爷咬牙切齿道。

林蔷让臧大爷将小妖精吖的字写在纸上给她看，然后在网上搜索起小妖精吖的名字。

很快，林蔷便找到了小妖精吖。

正巧，一样在JJ直播平台直播的一个女主播，此时，正在开播当中。

想来臧建业之所以打开直播间，就是为了要找小妖精吖看她的直播。

“臧大爷，如果你是想要退款的话，可以去找平台……”

臧大爷立刻截断了林蔷的话，他抹去脸上的泪，颤抖的手指在半空中点了又点，“他这个不争气的，既然把钱送出去了，我也没那个老脸要回来，我只是希望他能够回到以前那样。仙师啊，你是有大本事的，我不相信我好好的儿子，真的只是因为沉迷主播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臧大爷深深的叹气，浑浊的双眸失去了所有的期望，也许他找到林蔷，也并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儿子中邪了，只是因为没有了所有办法，才随便找了一根稻草，作为救命的良药。

“也许这一切都跟小妖精吖没有关系，可我……”沉重的思绪压弯了他的脊背，自傲两个字忽然从他人生中抽离，他的目光紧紧的锁在儿子的身上，化作了一声无力的叹息。

臧建业听到小妖精吖的名字，却忽然闹起来，他推开臧大爷的胳膊，关闭和林蔷的连线，在黑屏之前，还能够听到臧建业癫狂的叫着：“不准你们伤害小妖精……她是最美的……”

连线被关闭，林蔷略微思衬了一下，进入小妖精吖的直播间，选择和小妖精吖进行直播连线。

连续两次发起PK请求后，连线终于接通。

林蔷都还没来及表明自己的来意，小妖精吖的直播间瞬间涌入谩骂。

【哪来的糊咖碰瓷！】

【粉丝不过万也配连麦？】

【滚出直播间！】

林蔷这边观众不甘示弱，林蔷直播间的人数有五万多，不少都忘记关注了，如今被人骂糊咖，忘记关注的，便连忙去点着关注，已经关注了的，也不忘记在弹幕里面发送【快去点关注】的邀请。

屏幕另一端，水手服少女正随音乐扭动腰肢，白色过膝袜勒出肉感曲线，打赏特效铺满公屏——这场PK甫一开始，便呈碾压之势。

林蔷是那个被碾压的。

优美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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