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指挥官前夫回来了》
卡西乌斯的追悼会过后的第二个早晨,仿生人自行准备了早餐,在客厅里布置了新鲜花束,并且搭配了全套餐具,和乌萝面对面吃早餐。
他显然是那种制作精良的产品。
除了植入脑内的记忆器,乌萝从他身上看不出一丝一毫和卡西乌斯本人不一样的地方。
从拿餐具的姿势,到垂下眼眸的姿态,乃至于敞开的衣领处露出的起伏肌肉线条以及那颗淡色痣。
他顺着她的目光放下餐具,用手背支着下颏,用卡西乌斯本人绝对不会有的天真表情凝视她,像一个刚刚结识她的少年。感受到她的排斥情绪,他脆弱的眼睫会垂下去,像飞倦了的飞鸟垂翅留下的阴影。
“很高兴你能同意来陪我。”
他一说话,就戳破了外表的伪装:
“如果我们多相处,很快就能达成目标。”
“什么目标?”
乌萝说话时不看他。
“找回我的全部记忆。和你修复关系,保留你的遗产继承权。”
他流畅说道:“我明白,你害怕我是因为我还不是他。但总有一天,我会是。”
乌萝冷笑。
她对餐盘里的食物失去了胃口,站起来准备离开。
他继续追问:
“这是开心期待的笑容吗?”
“不。”
她径直离开。他也推开椅子,追了上来,不依不饶道:
“但是我能记起我们的婚礼。我们那些共通的时刻。而且,在我的记忆里,你主动答应了我的求婚。这代表我们俩肯定有能够共享的感情。”
他走路比乌萝快。一方面是他对这里的房间构造居然更加熟悉,一方面是因为乌萝心慌意乱。
在她逃进存放机甲的地下室之前,他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挡住地下室的通道,认真说道:
“乌萝。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在一瞬间恍然以为是他回来了。那双绿色眼睛还会因为灯光仿佛火焰燃烧,声音步步紧逼——
但是看见他空荡荡的手掌的那一刻,她确认了他的身份。
他没有戴着那枚从来不曾摘下的戒指。
他是赝品。
她的想法同时汇聚,回到脑内,渐渐拼凑出更加合理的解释。
“是律师在利用你窃听我,对不对?这样他就能找到我们婚姻不睦的证据,取消我的……”
她伸手就扯开他的衣领,又伸手去摸他的衣兜寻找窃听设备。
他敞开了手臂:
“好吧。要脱衣服现在还有点早。但是我愿意……”
她抬头瞪他一眼。
他挺直了身体:
“笑话而已。我还可以更加幽默一点。”
“不要对我开玩笑。”
“好的。”
他乖乖点头:
“那你需要我主动脱下所有衣服,消除你的戒备心理——即使防备我毫无必要吗?”
乌萝走进地下室里,同时让他也过来。
卡西乌斯生前从来不踏足这一部分空间。于是她用自己的工具,仪器和私人物品填满了这里,打造出一个私人工作间。现在机甲也被存放在这里。
她从工具箱里找出了透视检测仪,给他扫描全身。
他的目光一直在好奇地跟随着她和电光流动转来转去:
“如果你也同意我的目标,我们可以主动与律师协商缩短遗产继承程序,让你提前继承部分遗产。”
乌萝检查过他,确认他全身没有可疑痕迹后,也不得不感叹于现在的仿生人制作之精良。
短短几年前,仿生人还是可以被仪器检测的拙劣制品。
她手拿仪器,返回机甲前继续扫描,以防万一。
“你的记忆还剩哪些?”
她问道。
“一些零碎片段。由主人选择性留下的那些。”
卡西乌斯回忆时习惯性地抬起了手:
“我记得我们初次相遇,我们在遥远的孤星上度过的时间。我们的婚礼,……”
“最近的记忆。”
她打断了他的话。
“到四天之前。”
他静静答道:
“我在办公室里接到了远征派遣通知。那个时候我正在思考着要不要录制一段影像资料寄给你。”
那就是他离开的前夜。
乌萝回头看他。
他离开的那一天,她不曾回头看过他。
仿生人像是知道内情一般,出神地凝视她:
“无论发生了什么,当时我心中只有歉意和后悔。我们之间一定产生过很多误会。”
乌萝听到了检测仪工作完毕后发出的警报声音,从他身边离开,走向机甲,取下检测仪查看数据模型。
刚刚看了一眼,她就忘了两人刚才在聊什么话题。
“机甲有问题。”
她举起检测仪,还像对着卡西乌斯本人说话似的问他:
“有几个部件的位置对不上。还有缺失。”
仿生人自然没法给出有用的反馈。
乌萝醒悟过来,自己坐到一边思考了半晌,决定打电话问律师。来不及实施行动。律师的电话自动到来,为她解答卡西乌斯究竟为她录制了什么。
律师在通讯线路另一头的呼呼风声中竭力喊道:
“情况有变。有人向指挥部提交举报信息,据说是掌握了卡西乌斯在出征前曾经想要撤回遗嘱的影像证据。你最好立刻前来处理。我在路上了!”
乌萝挂断通讯,向仿生人投来怀疑目光时,仿生人此时倒是表现的十分坦率:
“这不是现在的我做的。我也没有关于这部分的证据。”
两人乘车出发,前往指挥部。
在大雪之后的惨淡天空之下,浮空车艰难逆风飞行,尖锐的气流噪音甚至比不过内部的紧张气氛。
乌萝一直在注视着窗外——自从远征舰队失事坠毁之后,市区的新闻悬浮屏幕上都被“远征是否是一种失败之举”与“今年会是世界毁灭的一年吗”等头条标题占据。穿着时髦的母星居民看也不看新闻,只顾匆匆赶往各自的目的地。大红大绿的新闻标题不断为他们涂抹上虚浮的外壳。
乌萝和卡西乌斯乘坐的浮空车被游行宣传机器人挡住了,不得不落地。
好几个身穿反对星舰和异能者的文化衫的孩子立刻冲上前来,用手中的花束敲打车窗。乌萝还未作出反应,仿生人先放下了车窗。
“你们好。”
仿生人亲切问道:
“可以请问你们为什么反对星舰和异能者吗?据我所知,这些都是既定规则。”
乌萝立刻制止了他继续说话。
好几只脏兮兮的手同时按在了车窗上。那群孩子嗤笑着打量他们俩,用农业卫星的方言互相说道:
“鞋底的泥还不如脑子大的**。”
“嘿。”
乌萝掏出一卷事先包扎好的钱,用同样的发言警告道:
“你们是来为了自然协会讨钱的吧?拿走。别往前去了。不然前面的维和官能把你们的脑袋打爆。”
听她居然会说自己人的话,几个孩子拿了钱就退开,用花束挡脸,戒备地指着她互相叽叽喳喳起来。
仿生人还想问他们:
“你们向每个路人都索要……”
一朵带刺的花苞凭空扔过来,砸中了他的额头。乌萝大喝一声,探出车厢去一把抓住了那个乱扔花的小孩:
“你们要欺负人也当心点。他是和我一起的。”
仿生人在背后抓住了她的腰。
她后背发凉,浑身一颤,立刻回头瞪他。
他立马缩手,显然是被她的激烈反应吓到了。被花苞的尖刺扎出的伤口缓慢渗出血珠,留在他的额头上。
他依然手捧着那朵鲜艳的红花。自然的色彩和血色似乎能映亮他的脸庞,让他有了些更似真人的气息。
制作仿生人的技术的确在进步。
“我害怕你会掉出车窗。”
他解释道。
刚才的小孩早已逃到安全距离之外拿出生肉块大吃大嚼,同时对乌萝大喊道:
“内鬼!”
乌萝只得放弃向他们追责,从自己身上找出一块手帕扔给仿生人,启动浮空车,继续前行。
“别人想要伤害你的时候,你可以躲开的。”
“我不认为他们想要伤害我。但显然,我判断错了。”
仿生人自己擦拭额头,反而不自觉地牵出一条红痕。
乌萝看不过眼,最后还是接过手帕,帮他擦拭干净。
等到放下手,手帕和手掌已经被他的呼吸出的雾气浸上潮气。两人目光相遇的那一刹那立刻互相躲开。
“你留着手帕吧。以后受伤了自己处理。”
她把手帕丢给他。
他将手帕摊开放在膝上,折叠起有血迹的部分,然后塞进前胸衣袋里: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攻击我吗?”
她望向车窗外,被连续低温冷冻的街道和冷漠人群。
“那些是农业卫星的人们在母星留下的后代。你们称之为黑户。”
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要对他解释这些,也不奢望他能真正理解:
“只要母星持续研发星舰,异能者,超级食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各个卫星就必须持续支援母星,这些滞留在母星的黑户会越来越多。所以他们发明了自然协会,倡导让一切回归自然。当然,协会最先反抗的就是你这种人。包括你的家庭。”
浮空车又经过几条黑乎乎的街道,路边稍大些的孩子们正在肢解一头野生的异能鹿,用垃圾箱烧火烤肉。维和官赶来了,两帮人踩在血泊上,牵出来来回回的醒目红线。
仿生人认真的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却带着不理解的微笑:
“你忘记了,现在我们已经是一个家庭了。而且,让一切都回归自然是反常理的行为。他们不可能是认真的吧?”
乌萝哼了一声,没再与他争论。
到达路口,浮空车猛地一拐弯,进入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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