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疯批后死遁失败了》
梁肃没有回应她,只坐于一旁,默自取出布帕仔细擦起了手。
他目色冰凉,下手亦利落,每一下都将皮肤擦得泛了红,连半点血丝也不放过。
宋知斐因吃着早点,便不曾多看,只是觉得他这人还真爱干净,不喜与人牵扯,亦不喜与人触碰,像是孤鸿野鹤,又像是危险的寒刀,上下皆散发着近身者死的冷息。
女孩难得打趣起他,可还没吃几口,那擦拭着佩剑的少年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又出声道:“你居然真的一点也不怕。”
他的声音如剑光一样寒冽,似乎觉得很新鲜,“也不问我为什么打晕你,将你带到这儿。”
“咳……”宋知斐才食欲不错地咽下早点,便禁不住掩面轻咳了一声,还真要多谢他在吃饭的当口告诉她这件事了。
难怪,她说自己怎会无缘无故睡得那般沉,连梁肃将她挪了地方都浑然不知。
原来是这人直接将她粗鲁地击晕了过去,还当着她的面供认不讳……
总不至于是特地到这来杀她灭口,还好心让她做个饱死鬼吧。
女孩在心里默然失笑,真不知该说一句什么好,却也不由重新打量起了眼前的少年。
他看起来很是生冷,也不通人情。
那双沉暗如渊的的眼眸如鹰似狼,仿佛有铁打的身躯和吓人的力量,即便不吃不睡,也依旧不知疲倦,可侦查地势,夜行赶路,杀尽刺客,始终都保持着高度警惕与清醒。
若说不可怕,那确实有些违心。
可局面至少还未到糟糕的地步,更何况,这一路她都与他真诚交好,他也没有很是绝情,又何必要这样两相猜忌呢。
宋知斐放下手中的早点,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笑了笑后,也温声问道:“那子彻你愿意告诉我么?”
女孩问得直接,像是在同他撒娇,又像是在同他如往常一般谈笑。
清柔明媚,直似一束干净纯善的光,带着包容笼罩了他所有晦暗,亦穿透了那拒人自缚的冰茧,令他猝不及防。
梁肃迟疑凝眉,显然未料到她竟对他毫不设防,甚至听到他打晕了她,都还能笑得出,失怔一刻,连声音也忘了宣之于口。
可心思澄澈的女孩却启着嫣唇,又继续道:“你一向缜密周全,做的决断定然都是有道理的。兴许昨夜我们是遇到了厉害的追杀,可你为了护全安危已是彻夜奔波,我又怎生会怕?”
她顿了顿,又笑着说了句真心话,“若真要怕,也是怕你受伤才对。”
“够了。”梁肃沉声打断。
他握着剑刃,看着她的眼神亦凝暗至极,好似在抑着什么冲动,直看得她不觉噤了声,也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她当然不会知道,看似冷静的少年,内心早已失了节律,阵阵迭荡而起。
每一记有力的振动,都像在清晰地告诉他,他是因为谁而失了乱,又是因为谁才起了反应。
就像饮鸩止渴一般,总要在一次次的试探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才甘心。可当真听到了那些话时,他的心口却又会抑制不住地悸动,致命又成瘾。
将忍许久,才终于隐下起伏的气息,将手中的佩剑收归入鞘,偏过头,不愿承认地滚了下喉咙:
“你赢了。”
这话低轻至极,轻到像是被揉碎在清寒的秋风里,连宋知斐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她大概也永远不会知道,这几日,梁肃的心里都经历了哪些权衡与博弈。
他的身份涉及皇权党争,近来追杀的人里除了受张士玄与曹坤的指派,多半也有是直接冲他而来的。
若是此时贸然回京,纵使他有六成把握能全身而退,也无异是铤而走险。
他本想看在道义上,免了那万两酬谢,随便将她丢在某个京郊官驿,让她自己回去,也算是帮得足够多了。
可现在,他又改主意了。
“此处是大同地界。”
默然了许久的少年终于出声,音色像极了山涧深处的冷泉,“最快三四日,我便能带你入京。”
“…三四日?”宋知斐眸中不禁闪过一丝亮色,似是难以相信仅一个晚上他们便出了邠州,甚至连入京皆可如此迅捷,“可是大同至京都,至少也该四五日的脚程呀?”
坐于树旁的少年低声一笑,落了一身斑驳日光与碎影,恣情而随性,筹算深不可测。
“我知道一条密道。”他转头看她,周身依旧冷暗,却告诉了她没有第三人知晓的秘密,“若是有不怕死的追来,我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少年的目光冷毒而笃定,似是一条蛰伏在暗处的蛇,令人不敢妄近。
宋知斐的眸光颤了下,可见他说得这般斩钉截铁,莫名的,心中竟像是有了把握和底气,不由欣慰地牵了下唇角——
其实早在与阿婵相见的那日,她便已令其传信回京,命忠臣良将速携兵马前来护卫,亲迎梁肃入宫。
可梁肃孤身在外,素来多疑不驯,此时遣谁来恭请,似乎都只会激起他的反骨。
但她想到了一人,他应当会有所动容——
郦王的旧部,周邦安将军。
此人曾随郦王出生入死,更为护卫郦王多次负伤,只因旧疾发作,才在四年前未曾随郦王出征,免了北境那场灾祸。
可自郦王战死之后,他们这些旧日保家卫国的忠骨,却皆被新贵踩在脚底,碾为了齑粉。
她想,梁肃回宫的决心和野心,应从这些人开始。
这一路她也偶与乔装的暗卫互通过讯息,算算日子,应该只要两三日,大军便能赶至了。
想至此,宋知斐的眸光也明亮起来,连包子都吃得更快了些。
梁肃起身牵马,唤她过来,见她一听到回家,那轻浅的笑意就不曾散去过,看了她片刻后,也不以为意地由收回视线,心道她还真是容易满足。
可骗不了人的是,他的心情竟也别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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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走山路小道居多,几乎可谓是风餐露宿。
第一日因太过匆忙,只得在一个简陋的岩洞里将就。
岩洞不深,只堪蔽身,却挡不得多少风。梁肃砍下几根长竹,以藤蔓作缚,捆立于洞前,权作防护与御风之用。
夜至,少年用枯枝拨弄火堆时,身旁环抱着缩在一处的女孩早已疲于劳顿,一下又一下地磕着脑袋,禁不住要睡着了。
他漫不经心地低声一笑,“白日我在附近看见了野狼。”
一旁的女孩听罢不小心磕上手臂,一下子磕醒了。
朦胧间反应过来他刚说了句什么后,又看向他笑了下,竟也当真勉强打起了几分精神。
少年生性晦暗,惯爱使坏作弄,尤其见到她有趣的反应,便总忍不住想欺负得更狠些。
她蜷缩成了一团,畏寒的身子被飘摇的火光笼着,一双困倦的水眸也看起来可怜极了。
真是好骗。
不知从何时起,他很喜欢找她的乐子,不过,倒也不是真的要欺负到底。
“睡吧,来了我会叫你的。”
少年音色清冽,背坐在风口,饶有兴致地又添了几根树枝,将火堆烧得更旺,却听身侧响起一声温绵之语,好似飘来淡淡清芳的晚香玉:“那我们轮着守,你若困了,就换我来守你……”
他面色微变,连着手上的动作也一顿,许是太久没听到这样的话,一时竟还有些失怔。
闻言抬眸,只见女孩已枕着手臂渐渐睡去,温柔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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