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午我们先一块准备明天出摊的爆米花，估摸着三大编织袋的量就够了，然后再收拾点零碎的东西备着用。对了，该用什么给他们装爆米花呢？”村里人都是自带碗来的，姚寒发现自己忽略了这个问题，这个年代还不流行塑料袋，就算有这玩意应该会比爆米花还贵。

“他们一般就用油纸，或者赶集的乡亲都习惯自备着布袋子什么的。”白清清也有些发愁，一时半会家里没有他们需要的油纸，如果携带不方便估计很多人都会打消购买的念头。

“姐姐，我知道哪里有！”强强激动举手，“二柱家里有很多油纸，他们之前卖包子剩下的。”

“之前倒是听说过二柱家包子生意不太行，忙活了几个月就放弃了。”

“强强，那我跟你走一趟去他们家问问。”姚寒准备动身，解决问题的希望近在眼前可真是意外之喜。

“让你爷爷去，他跟人家熟好说话。”李秀荷不想孩子出门冻着，使唤老伴出门跑腿。

“没错，我正好出门唠唠嗑活动下身子。”白老根自觉起身穿戴上外套和厚帽子。

一事不费二主，白老根出去一趟不仅换回来了油纸，还跟村里出车的人预定好了明天位置。

好家伙，一家子浩浩荡荡全员出行加上膨胀满分的爆米花格外占位置，快把人家板车上一半的位置都占满了。

本来考虑着节省点车费，白家爷奶觉得用不着太多人去，特别是小的几个最好别去添乱了。

话音刚落，几个小的都不哭闹，但是脸明显垮了下来，望向姚寒的眼里都是委屈跟渴望。

姚寒受不住他们眼巴巴的乞求，帮忙劝说：“反正快过年了，我们一家人都去集市上逛逛，顺便买买年货，他们这几天这么乖，也该奖励一番！”

白奶奶无法拒绝这个刚回来的孙女，只得肉痛地答应，“那先说好，你们都不许乱跑，到了先给姐姐帮忙，等生意结束才能逛。”

“太好了！”/“谢谢白奶奶！”/“奶奶，您放心，我会看好强强跟妹妹的，一定跟紧大人好好帮忙。”

怀着憧憬和期待，一家子利落分工，砍柴的烧火的洗锅的下厨的包装的跑腿的，忙碌中透着井井有条，厨房的灶火燃个没停，到傍晚时分终于把要带去赶集的爆米花给做好了，满满的大麻袋码在一旁，歇在炕上的大家心里是满满的成就感。

为了赶个早集，大家伙打算早早歇息，强强生怕被落下，死活跟家里人求情要住在白家，两个小男娃挤在一张炕上，熄了灯后偷偷咬着耳朵，窃窃私语里满是兴奋和向往。

“好了，别瞎聊了，否则明天该起不来。”

“...”强行被闭麦的他们只好老老实实躺着等待睡意袭来。

没有娱乐活动的乡村夜晚十分宁静，屋外只有呼啸的北风声和雪花飘洒在窗台的细微声响，白家人也准时跟所有村里人一般陷进梦乡，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对明天的到来多了几分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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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昏黑着姚寒就被摇醒了，没怎么适应这里生物钟的她估计是入睡得最晚的那个，“几点了？”她迷迷糊糊地问道，脑子仍然混混沌沌。

“五点了，奶说要早点出发才能占个好摊位。”白清清已经收拾妥当了，无奈地看着姚寒在床上翻滚。

“好好好，我马上就好。”姚寒强打精神起身，不敢耽误正事的她用手凶残地在脸上啪啪了几下让自己清醒点。

昨夜下雪不多，堆积了几天的雪量没那么厚重了，但雪融带来的丝丝潮湿寒意更能钻进骨头缝里，七人哆哆嗦嗦坐在驴车上，火热的心情也被冷却了些。

“下车喽！”车夫吆喝一声，“现在天黑得早，下午三点半得赶回这原地等，白老哥你们记得看着点时间啊！”

“好嘞，多谢，下午我们肯定准时。”他一马当先拎起三袋编织袋跟摆摊的零散杂物大步往前走。

“爷爷，我来。”/“老头子，分我点你别逞强啊。”一群人紧赶慢赶追在身后，根本无法从他手里抢上活。

六点多集上的人不算少，不少早点摊档都支起来了，不过能早到的都是离得近的村民，远的那些即使五点出发到了也是七八点了。

“爷，就这块地吧，再找也差不多。”姚寒上前接过东西，这个集市规模不大，没啥中心地带，她懒得走往远处找，打算就近挨着吃食的摊位摆，这样给人看起来干净些也方便自己坐车。

吃食总不好直接放在地上，姚寒选择支起小木桌板给顾客好的观感，大家你搭把手我搭把手，花上一会儿功夫，简易的小摊就摆好了。

“哎，老哥你们这是卖的啥？”一旁的大爷好奇地问，他蹲坐在小马扎上双手揣在兜里，面前摊放的是一篮子小巧圆润的鸡蛋和几框码放整齐的红薯。

他感觉这伙人面生得很，而且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一家子来摆摊的，更别提还跟着几个没大腿高的小孩，感觉像是来过家家的，那看着鼓鼓囊囊的几麻袋却好像轻飘飘，他猜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老乡你客气了，我们卖点自己做的简单吃食。”白老根客气地回道。

“吃的？”他有些惊讶。

“来，大爷你试试。”姚寒知道摆摊也得有个好邻居，自己大气一些还能得点照料，她解开密封的编织袋，用油纸装了一把爆米花出来。

“嘿，蹦米花？”大爷有些高兴，“好久没见这玩意了，米花好吃就是不耐吃，嚼巴几口就没了。”

“不用不用，你们要换钱的，给我老头吃浪费了。”大爷摇头推拒。

“没事儿大爷，尝几块不要紧，都是自己做的也不费钱。”姚寒双手直接递到大爷面前。

金黄的爆米花挂着褐色糖浆，近在咫尺地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息，勾着大爷的喉头不自觉吞咽了下，他鬼使神差地接过来一块送进嘴里，焦香的甜味侵袭了他的味觉，“咋这么好吃，还放了糖的！”

他仔仔细细反复品味嘴里的美味，让玉米焦香均匀地染在口腔每一部分，根本舍不得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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