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卿下蓬山》

29. 坦情

三人对视许久,终于拓跋瑛稍侧身遮住程行礼,淡淡道:“七哥怎么在这儿?”

郑岸道:“这儿又不是程使君一人包下来的,我不能出现吗?”

程行礼听出郑岸语气里的不快,微微一笑,说:“怎会。只是不想世子在此,有些意外。”

“意外的打扰到你们感情了?”郑岸目光冷了下来。

程行礼不解道:“什么感情?”

郑岸冷哼一声不答,拓跋瑛转身忙道:“七哥说笑呢。”

“也就你当个宝贝。”郑岸说。

程行礼道:“世子此话何意?”

“没什么!”拓跋瑛有些着急,“知文,在这儿许久了,不如我们先走吧。”

郑岸登时眼神闪过一丝紧张,手朝池边一招,立即有人影扑闪着离开了。

这时程行礼也想着好像是洗久了,也就答应。没等程行礼唤来友思,外池边就有人喊话:“参军,姜五说城东有人闹事,请你过去看看。”

拓跋瑛立即答道:“行,我马上去!”

旋即他转头对程行礼说:“走吧。”

程行礼颔首,岂料这时郑岸说:“欸——!程五,我爹来信,说有事。”

程行礼上池的步子停了,确认道:“郡王来信了?”

前几日他才发去营州的信,今日就有回了?

“当然了。”郑岸笑着看了眼拓跋瑛,说:“这样,拓跋你先走吧,我跟程五聊会儿政事。”

拓跋瑛看向程行礼,眼神像是询问,程行礼念着郑厚礼对史成邈的决断结果,说:“拓跋,你先回去。过两日我再去找你。”

“好。那我先走了,你不忙时我再来找你。”随即拓跋瑛小声补充道,“要是七哥言语冒犯,你别惯着他,先打了再说。”

程行礼听此笑笑,心想真打起来,他也打不过啊,两人对打他只有被揍的份。

“我买了干净的成衣在门口,你等会儿别忘了穿。”程行礼忽然想起买的衣服,忙跟拓跋瑛说。

拓跋瑛温和地笑了下,颔首说句了好就起身离池走了。

“他笑什么呢?”两人告别间,郑岸已渡水过来,目光从拓跋瑛的身影移到程行礼的脸庞。

郑岸靠的很近,说话时的呼吸都扑在程行礼耳边。程行礼歪头朝旁边移了些,看友思还在池边看书,未发觉什么异样后,答道:“我也不知,许是拓跋有高兴事吧。”

“程使君,你叫瑛弟就是拓跋拓跋的,怎么换成我就是世子?”郑岸靠回池边,似是烦恼地抓了两下辫子说,“半月不见,你我又生疏了?”

这大半月不见,程行礼确实对郑岸有些疏远,方才郑岸那疑似生怒的境地下他也唤不出表字,于是说:“怎会,只是外人面前,理当持重端方。”

“端方?”郑岸哂笑,“确实确实,程知文你呀,最是端方了。”

“郡王来信是何?”程行礼想起郑岸说的,郑厚礼的回信。

郑岸靠在池边,低声道:“你跟拓跋洗完了,我还没有呢。等我洗完再说吧。”

程行礼轻叹口气嗯了声,默默等着郑岸洗澡。

忽而,郑岸看向程行礼,随手扔了个池边的帕子过来,说:“你给我擦下背。”

程行礼一脸茫然地拿着毛巾,郑岸不耐烦地说:“怎么?你能给拓跋瑛洗,不能给我洗吗?”

想起上次因搓背而差点闹出的人命,程行礼怕郑岸一生气就又把谁按水里淹死,想着方才的话就说:“还请应淮兄转过去吧。”

许是澡堂里没什么人,澡池里,只有绸布擦过肌肤的声音,以及友思时不时发出的咀嚼和书页翻折声。

郑岸少年上战场,没少风吹日晒,肌肤如镀了层金黄蜜蜡。背部的肌肉线条极为漂亮,那漂亮下也有着不少刀枪箭伤,新旧交错的凸起伤痕为这汉子添了不少令人羡慕的沙场雄风。

程行礼也是习武之人,肌肉薄而匀称,不似郑岸那般健壮有力。

此身材曾在长安少年多英雄,胴臂竞相比雕青的少年人里算上乘。但程行礼其实最喜欢的是像郑岸那样充满力量感的身材,这样就不会觉得在金殿上跟那些武将吵钱开支时,于身形气势上低别人一头。

他也跟龙武军左郎将严子善请教过身材练法,可勤学苦练的半年过去,身材没多大变化。

程行礼脑中回溯着为户部郎官时得罪过的人,侧身时眼神无意间扫过郑岸。苍狼刺青绘于胸前,他想这刺青与郑岸本人狂放不羁的性格倒是般配,对于这种粗狂野性的身材程行礼少说不说有点羡慕。

郑岸突然道:“你是不是又偷偷色眯眯地看我呢?”

程行礼擦背的手一顿,心想难道自己在郑岸眼里是个登徒浪子吗?于是诚实道:“在看你,但没有色眯眯。”

“我才不信呢。”郑岸笑着说,“你也别羡慕我,其实你的身材也不错,有点好看。”

想努力干完活去看信的程行礼嗯了声,随口道:“哪里好看?”

郑岸打了个响指,笑着调戏他:“一身肉耐造,屁股还大,看上去就能生儿子。”

程行礼:“…………”

他本想说郑岸也大的,但深知这人的不要脸,只把努力轻轻地发泄在绸布上面。

“这段时间,你还挺忙的嘛。”郑岸轻咳一声,像是想起什么主动开口说。

程行礼面上没什么尴尬,云淡风轻地说:“你找我了?”

郑岸见这呆子永远都这样,阖眼笑道:“使君是大忙人,就算我找你也有别人在。”

“若是政事繁忙亦证明永州冗长事务不日将梳理清楚,这对百姓而言是好事。”程行礼说,“忙只是一时,就怕不忙。”

郑岸说:“说不过你,这段时间元青也没找过你?”

程行礼如实回答说没有,郑岸想了想,又说:“我想他应是又去杀人了。”

“郡王回信到底是何?”程行礼缴了最后一把毛巾,擦在郑岸背上。

纹路粗糙的毛巾擦过皮肉,几处刀疤略深的地方格外敏感,竟泛起痒来,这一下子弄得郑岸心里也痒,扭了两下身子,说:“在王府,随我去一趟就知道了。”

程行礼说:“你没带着?”

“一接信我就来找你了。”郑岸声音大了起来,“谁知道你跟拓跋闲玩洗澡来了,所以我带它干嘛?!要是被人看到家书,被有心人告到长安我郑家要不要活了?”

“所以你是出来找我的?”程行礼想这事,亲兵来一趟就行了,郑岸为何要亲自出来,还藏在隔壁偷听他们讲话。

慢着!郑岸什么时候来的?他和拓跋瑛的对话,郑岸听到了多少?

郑岸动了动身子,也不管程行礼擦没擦完,上池穿衣,说:“对啊。所以程使君,还不快走?”

见程行礼欲言又止那样,郑岸吼道:“没偷听多少!谁想知道你儿子那点破事。快走!”

嘴上虽然骂着,可嘴角那抹弧度却掩盖不了他的高兴。

程行礼回神,叫来吃饱喝饱的友思,穿好衣服走了。

出了澡堂,郑岸看了程行礼好几眼,程行礼奇道:“应淮看什么呢?”

“看你和拓跋是不是穿的同匹料子。”郑岸漠然道。

程行礼疑惑道:“我为何会与他穿同匹料?”

郑岸冷哼一声,径直上马,盯着程行礼道:“先送你儿子回家,然后去王府议事。”

程行礼颔首答谢,抱着友思坐上郑岸亲兵牵来的马。回家路上程行礼给友思说自己有政务处理,让他先回家,自己晚些就回来。

友思很听话,点点头,拎着几大包衣服和文房四宝在巷口就下了马,程行礼见他被董伯接进家后才松了口气。

去北阳王府路上,郑岸说:“你儿子没事,我爹留下的人守着你家,你就放心吧。”

程行礼颔首,郑岸忍不住又说:“我也派了人看着,能有什么事?谁那么不想活了,敢在我的地盘闹事?”

程行礼心想确实,能在永州闹事的,除了郑岸也没谁。

郑岸打头前行,程行礼跟在他身后,想着朝廷里的错综复杂关系,可想着想着就发现,郑岸并没有带他回王府,而是像城南走。

程行礼收紧缰绳,看路线不对,忙说:“不是去王府吗?”

“啊?”郑岸失笑道,“程使君,怎么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程行礼顿时目瞪口呆,想掉转马头离开时,郑岸却抓住他的缰绳,说:“来都来了,进去坐坐吧!”

程行礼微愠道:“你骗我!”

笑声吟吟的红楼楚馆前,郑岸道:“我带你来消遣,边听曲子边聊,谁骗你!”

遭郑岸强行拖走的程行礼进了城南一家名为仙君醉的酒肆红楼,一进去,郑岸就阔气一挥,三贯铜板一甩径直开了个雅间。

去雅间路上,郑岸挟住程行礼不让他逃。他本就身量高大,单手将程行礼搂捞在怀里,外人只见郑岸搂着个人却看不见是谁。

程行礼无奈道:“我说世子,此地你自己来就好,何必带着我?”

“就想带着你不行吗?”郑岸压低了声音凑在程行礼耳边说话,弄得程行礼歪头躲,郑岸笑道:“别说,你刚洗完澡,身上还挺香的。用什么洗的?赶明儿我也回去试试。”

程行礼:“……”

那不安分的手到处掐摸起来,要不是还在走路,程行礼真想一拳打飞郑岸。

郑岸顺着程行礼的头发,嗅了下说:“你头发也好滑好顺,用什么洗的?

程行礼指尖一绕,带回发丝顺在胸前,淡淡道:“家家户户都有普通的皂荚。”

两边倒退的雅间里多传出淫|靡的男欢女爱声,郑岸听得心里像是火烧一样,尤其是见到程行礼那俊美如玉的侧脸与修长白皙的脖颈,更是把他这个只开过一次荤的愣头青看得想入非非。

郑岸又是手贱地摸了把程行礼的脸,在对方说话前,笑嘻嘻道:“很香。”

说完他凑到程行礼颈间吸了一口,无比肯定道:“你真的很香哎,程知文。”

程行礼面无表情地推开郑岸,说:“你口水快流下来了。”

臭不要脸的郑岸难得要脸,见假母没有转过来看,摸了下唇角,嗔道:“你才流口水。”而后他问假母:“还有多久到?”

郑岸这种身份的人来这地方,必不能怠慢,假母带着他们上楼,对后面两人的谈话只当不知道,说:“快到了,世子别着急。”

上楼时,程行礼打开郑岸的手,从他怀里挣了出来。郑岸意犹未尽地搓了两下手,像是在回味方才的肌肤触感。

上楼后转角往前方雅间去时,程行礼蓦地被郑岸拉住,他回头不解,郑岸下颌稍抬让他往对面的房里看。程行礼以为是要事,顺着视线看去,只见对面未关严实的窗户缝里透出两位赤条纠缠的人,依稀可见那是个身形壮硕的胡人男子抱着个背对他们,身形清瘦分不出男女的人滋滋亲嘴,怀里那人还不停在抖。

程行礼面上一红,把郑岸看得兴起的眼神遮住,低声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这怎么不好看了?”郑岸拿下程行礼的手,故意逗他,低声道:“亲嘴还不好看?上次在水车架上你不一直亲我吗?把我嘴巴皮都咬破了,那可是我第一次跟人亲嘴呢,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看得出你经常干这事。”

程行礼耳根愈发红了,想着他那次怎么可能把郑岸嘴巴咬破,稍有些慌乱地正色道:“没有!那只是……只是……”

他只是个半天都没只是出什么,郑岸笑意更加浓郁,说:“只是什么?”

“什么是你第一次跟人亲嘴?你以前还跟别的什么东西亲过吗?”程行礼忽然发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点,于是一本正经地问。

郑岸:“……”

这呆子居然发现了,郑岸当然不会承认这句话的漏洞是他七岁的时候跟狗玩。非要作的去闻狗嘴巴啥味儿,嘴巴一撅,那狗的嘴巴也撅了,一人一狗就亲到了。

年幼无知的郑岸大为震惊,忙把事情告诉了冯恪,冯恪跟他说不管什么只要亲到就会生小孩子的。果不其然一个月后,那狗生了一窝崽子,郑岸高兴的跟郑厚礼和魏慧说他当爹了,你们有孙子了当祖父祖母了,还让郑郁给狗娃子送礼,不然不让他的孩子们给郑郁养老送终。

气得郑厚礼和魏慧来了顿夫妻混合三天三夜毒打,打完后,郑郁还抱着小狗来看他,说:“哥,我把你最俊的一个儿子抱来看你了。”

于是这次郑岸顾左右而言它的跟程行礼吵着,心想一定不能让郑郁跟程行礼见面!

两人细细玩闹时,忽听见对面传来一两声欲仙|欲死的呻|吟,郑岸这个不要脸的赶忙探头去看,羞得程行礼拉走他,忙道:“非礼勿视!别看别看了!”

郑岸不以为意,专门回头看了眼,看见那背对他们的清瘦人被抱着走到窗边,也迷糊着转过脸来,顿时脸一黑离开,嗫喏:“还真不好看。”说着他扯了下程行礼,说:“你知道那是谁吗?”

“谁?”程行礼只见到了那胡人男子,他怀里那个倒未看清。

郑岸在跨进门前,在程行礼耳边说:“史成邈。”

程行礼:“……”

“想不到他喜欢那样的,”郑岸说,“难怪一直不娶媳妇儿,敢情他是那个媳妇儿。”

雅间陈设多为胡风,质朴清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上一章 回书目 下一章
[ 章节错误! ]      [ 停更举报 ]
猜你喜欢
小说推荐
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不以盈利为目的
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