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片刻后，曲一姗夺门而出，扶着阳台的栏杆就开始呕吐。

“怎么了怎么了？”那边刘满听到动静，赶忙也从屋里跑了出来，隔着阳台踮脚努力探身，“姗姗？你怎么了？姗姗？”

“她没事。”曲一姗身后，凌汐瑶跟着走了出来，神情有些尴尬，“里面……有点恶心，她大概一下有些接受不了。”

“啊？”

刘满担忧地望向好友，咬咬牙准备爬上栏杆：“汐瑶，你待会儿拉我一把，我这就过来。”

“别过来！”已经快吐到不省人事的曲一姗闻言生生抑制住了已经升到嗓子眼的呕吐欲，艰难地一字一字道，“你看一眼晚上非得做噩梦不可，我没事，你千万别过来。”

“这么瘆人？”刘满犹豫再三，终于放弃了爬过去的想法，转而惊疑不定地看向凌汐瑶。

凌汐瑶莫名有些内疚：“所以我一直说挺吓人的，真的。”

天晓得她早上睁眼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有多魂飞魄散，现在人还没疯已经是个奇迹了。

她回眸看向黑漆漆的房间内，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刘满看着神色自若的凌汐瑶和狂吐不止的曲一姗，感到有点头皮发麻。

好半天后，曲一姗终于吐够了，虚弱的倚在栏杆上，落到凌汐瑶的眼神里带着十二分的钦佩：“你真打算晚上和那东西一起睡在这里？”

凌汐瑶有苦难言：“我也不想啊！所以这不才准备和你一起把它搬走？”

曲一姗头摇的飞快：“我绝不会碰那东西一下。”

“我也不太敢碰。”凌汐瑶实话实说。

二人对视半晌，曲一姗问：“你为什么不愿意过来和我们住一起？”

凌汐瑶：“我没有不愿意呀，我只是不敢爬过去。”

“我的天哪，你都敢和那么恐怖的东西睡一间屋子，居然和我说不敢爬个阳台？”曲一姗感慨完了就开始撸袖子，“来，这样，我在后面保护你，刘满来接应一下，你爬一次试试。”

凌汐瑶连连摆手：“不行，我真不敢。”

“没事，别害怕，大胆点。”刘满给她加油，“你可以的！”

凌汐瑶来回看看二人鼓励的眼神，终于下定决心：“好，我试试看。”

她先回到屋里，把可能需要的物资收拾好，背上背包走出来：“我准备好了。”

“不用一次拿太多东西。”曲一姗说，“你可以把它们收拾好了放阳台上，我多爬几次给你运过去。”

凌汐瑶很感动，但还是拒绝了：“这太危险了，这些东西足够了。而且我如果能爬过去一次，就肯定能再爬第二次，别担心。”

“也是。”曲一姗认同，旋即对凌汐瑶问道，“那你准备好了吗？”

凌汐瑶认真地点头。

爬过去的过程远比凌汐瑶想象的简单。她胆子小，根本不敢站到栏杆上，只能从一开始就四肢并用抱住床单拧成的绳索，一点点往前挪动。曲一姗一直在后面扶着她，送她到中段后才碍于距离不得不松手，不断告诉她别忘下看。等她快挪到对面的时候，刘满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把她安全地接下来。

有她们两个在，凌汐瑶全程基本上没怎么感到害怕，落地后感动的不得了，抱住刘满险些哭出来。

什么叫患难见真情？这就是患难见真情啊！明明大家只是萍水相逢，她们却这么真心实意地帮助她，不图金钱不求回报，完全出自人心中的善意。

她眼里闪烁着的泪花还没来得及伸手蹭掉，曲一姗已经顺着绳索爬过来了。

“看吧，就说你可以的。”

曲一姗看上去也很高兴。她脸上还带着真挚的笑容，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目光却在触及刘满后背时凝住。

“怎么了？”凌汐瑶亲眼目睹曲一姗的脸色一瞬间难看下来，懵懂地问。

曲一姗一把抓起凌汐瑶的左腕，举到她眼前：“这是怎么回事？”

凌汐瑶怔然地望着自己的小臂。

几道抓痕赫然可见。血丝从其中渗出，在雪白的肌肤上分外显眼，凌汐瑶竟不知自己何时受了伤。

她目光呆滞地盯着那道抓痕几秒，忽然想起来了。

是刚才她去检查“尸体”时，被挠出的伤痕。

当时她被吓得险些灵魂出窍，紧接着又是丧尸在门外徘徊和被隔壁的幸存者发现，一系列事情紧锣密鼓地发生下来，让凌汐瑶完全没感觉到疼痛，竟忘了这一茬。

凌汐瑶将视线从伤痕上移开，她看到了曲一姗的警惕和刘满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

她垂眸，片刻后释然地重新抬起眼帘。

“好像是刚才被抓了一下。”凌汐瑶只是笑着，“结果连着引来外面的丧尸和被你们叫出来，我一下把它忘了。我还是回去吧。”

她看过来的目光没有分毫杂质，清澈的像山涧的泉水。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刘满下意识地想要挽留：“等……”

曲一姗不动声色地踩了她一脚，刘满停顿许久，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凌汐瑶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我没被咬，但它手上全是血，虽然应该都干了。病毒一般不都是可以通过血液传播吗？我好像还是挺危险的。”

等了好一会儿，刘满才颤声道：“别这么说，你会没事的。”

“或许吧，毕竟我没被咬，它的血也早就干透了。”凌汐瑶很勉强地笑着。

她心里其实也没底，并且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她是这么不想死掉。

和上午在危机中爆发的强烈求生欲不同，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凌汐瑶根本无从挣扎，结局只能交给命运安排。

“明天你起床后记得来阳台。”曲一姗的嗓音难言疲惫，“我和小满会一直等着你。”

“好。”凌汐瑶深吸一口气，难过得快要哭出来，“我把东西收拾出来放阳台，今晚睡觉前会把阳台门锁上。如果明天你们没有看到我，就来把这些物资拿走吧。”

“别说丧气话。”曲一姗说，“你不会有事的。”

凌汐瑶想笑一笑，但此刻的嘴角仿佛坠着铁，她拼尽全力也只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她一点儿也不想死。

凌汐瑶本来是想立刻爬回去的，但她的四肢不知为何完全使不上力气。强烈的恐惧中，她几乎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变异，坐在阳台上崩溃的号啕大哭。曲一姗和刘满不停地安慰她，三个明明才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朋友们抱在一起，在死神的注视下对命运的无常感同身受。

回去的路没有人在前方等着自己，凌汐瑶因为小心而爬的更加缓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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