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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扶摇逐日光》

3. 比大比小

去NSAA部门要人肯定是不合适的,但打扫战场却是有必要的。不光他这么想,程骁也这么想。两人就这么在烧得只剩下骨架的小型客机旁一左一右地站着看了许久。

专家陆陆续续地来翻翻捡捡,又陆陆续续大包小包地离开。人群纷纷扰扰,鸟兽躲躲藏藏,云丝拉起情网,兜不住人间三三两两。

到最后天色初开,霞光映日,这大片烧焦的地方只剩下着军绿色的两个人。

程骁虽夹着烟,却仍站得好似一棵笔挺的小白杨,与凌峥嵘碰个脸对脸,还得即刻丢了烟敬个标准的军礼。

凌峥嵘皮囊再好,也盖不住里头的恶魔脾性。他背着手也不还礼,由着程骁笔挺站着。沿海的十一月海风一吹就冷得花骨朵都掉下来,瞧着青天白日的,忽然就来了一场阵雨,兜头浇下来里外湿个透心凉。

两人狼狈地钻进堆东西的砖瓦房,长长的走廊空荡荡的,一时间接天连海,被雾气笼罩住。

凌峥嵘骂了声晦气,去摸程骁的口袋,摸出来的烟盒往下滴水,他捡了根还能立起来的叼在嘴上,略偏过头去找打火机。就在这时,他的视线穿透灰蒙的雾气精准落在一只黑色的手提包上。

它被压在一截被撞折的大树下,只露出一截弯曲的提带。难怪这么多人都没发现,这只包是有点自己思想在身上的。

他大步走出屋檐下,瓢泼的水将倔强的烟浇得粉碎。他呸一声吐掉,弯腰去拽那包带。包带纹丝不动,也是,被三人合抱粗细的树干压着,他能一手拽出来才是见了鬼。

程骁在他走出来后也跟了过来,都是精豆子一样的人物,立刻明白过来,忙脱掉军装外套曲腿跪地抱住那截树干。

凌峥嵘再拽就十分轻松了。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就地打开。

随着拉链嗤啦一声响,手提包被完全打开,里头的东西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两人眼前。

两人想被烫了眼一般不约而同红着脖子别开视线,凌峥嵘清了清嗓子,瞥一眼无边无际的海岸线,似笑非笑道:“嘁,资本主义腐化堕落的老一套,是吧程团长?”

程骁抿紧唇,弯腰捡起地上湿答答的外套慢条斯理地往身上穿,一边扣扣子,一边低声道:“会不会是一种伪装手段呢?”

凌峥嵘静静等着他穿好,连领口最后的口子也扣好后,方才大方邀请他一道探查。“你来翻,我看着。”

程骁骂人的话堵在喉咙里,但迫于上下级淫威又不得不从,他深吸口气坐好,做好心里建设后,从善如流地蹲在凌峥嵘方才蹲着的地方,抿紧唇,绷紧手臂,再次打开那只手提包,然后在红色,肉色的内衣裤衩子里翻翻捡捡。

大雨滂沱,他全身的水都顺着下巴和手臂融进这堆衣物中,直到确认真的只是衣物后便往回抽手。岂料军装的袖口挂上了东西一团黑色织物,两人下意识去看,又再次被烫伤了眼。

小小的,黑色有些透明的织状物不是裤衩子又是什么?

这次程骁也绷不住那斯文的面皮,涨红着一张俊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拽下来用力按进一堆衣服里,仿佛这个裤衩子会吃人一样,又忙不迭拉上拉链,速度之快,像干了一件封印妖物的大事那般。

与外国享乐主义的开放思想不同,此时的胖达国正站在历史巨变的潮头,人人纯洁勇敢,保守专一,坚定不移地贯彻落实着以国家元首为中心的文件精神,以骄奢淫-欲为耻,以艰苦朴素为荣。百姓们尚且如此,更何况这些每周都上政治课的军官?

凌峥嵘自然也看见了,他暗暗还有些庆幸,那么小一块布料,他还以为是个口罩呢!这么一想,又砸吧砸吧嘴,怎么回事,竟还有点邪恶?

大雨未歇,两人提着箱子去了后勤部,简单说明了来意后,有专人进行登记,正要接走检查时,程骁轻咳了一声,“喊两个女兵去检查,毕竟这是女同志的衣物。”

简单交接后程骁再出来时,凌峥嵘已不见了。

这雨一下就是一天,凌峥嵘作为事发现场唯一一个从始至终与孟图南在一起的同志被喊去旁听审讯了。

被捉住的男子年纪看着不大,面庞黑里泛红,一双手布满老茧,搜出来的证件表明他只是附近的渔民。后经公安部门连夜走访确认,他的确是土生土长的胖达国公民。

但,区区一个渔民,怎么会混军区的?又怎么会有枪?

一面反光玻璃后的房间里烟雾缭绕,桌上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屁股。熬了一宿的王春树捏了捏鼻梁,转头与凌峥嵘道:“凌旅,你怎么看?”

正儿八经的小长桌塞不下凌峥嵘的大长腿,他架着腿斜坐着,目光缓缓扫过手里的两张纸,冷淡回道:“老油子,这么审出不来口供的。不妨交给我?”

对这个曾蝉联全军比武第一,侦查第一的军人,王春树总觉得他身上的杀气太重。尤其皮笑肉不笑略眯着眼睨人的时候,活像是被凶残的食肉动物盯上,全是打从骨子里就感到窒息得绝望。

人交给他,那和耗子进了猫嘴有什么区别?

他烦躁地摇摇头,又点了根烟,“你省省吧,新社会了,不兴虐待战俘那一套。”

“呵,这话说的,老一辈儿那会儿也不兴。”凌峥嵘是从后勤部那里被请来的,从全身滴水到现在捂了个半干不干的十分难受。他扯了扯军下摆,将褶皱拉平,随手合上文件夹摔在桌子上,放下腿起身道:“那王局长继续审吧,我就不打扰了。”

王春树夹着烟摆摆手,“去吧。哦对了,孟博士暂时不参与任何研究,你们看严一点,毕竟这里情况特殊,是战备区,不该看的,不该说的都别放出去。”

“一切等调查结果出炉再做决定。”

凌峥嵘当了十二年的兵,还能不清楚这个?王春树被他的视线盯得不自在,不由解释了一句。“她情况特殊,保密级别三个A。重拿轻放还是轻拿轻放,这里面就不好说了。”

凌峥嵘默了默,眉眼间复杂深沉,应了声便拿起帽子敬个礼出去了。

外头天色已昏沉,不知谁在带队夜巡,嘹亮的军号响彻天地。他绕去食堂吃了口饭,回到办公区时没找见刘师,警卫员说领导是昨天半夜出去的,到现在都没回来。

凌峥嵘的政治敏感性是老爷子耳提面命造就的,立刻警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个小姑娘还真不简单。

他抬眸遥遥看了眼被拉了警戒线的跑道,想起她面不改色持刀扎腿的模样,不由抿了抿嘴唇。

因为是被刘师临时借调来的,所以休息的地方被安顿在仓库里。也不全是仓库,左半边的设备用房被清理出来了,一共三层,每层两间房,他暂住在二层东户第一间,是个小两室,还内设了厕所,住着倒很方便。

任谁穿着湿透又捂个半干的衣服都会不舒服,他将后腰上的枪和腿侧的匕首整齐地摆放在书桌上,然后拿着盆进了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就地冲个凉。

湿衣服都得自己洗,他力气大,洗地也快,搓到内裤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挂在军绿色袖口上的那团黑色。他啧啧两声,蹙着眉头将自己那条深蓝格子的平角裤拎起来看了又看,这对比实在惨烈,自己一条甚至能改她五六条。他不是太懂,就那么两片好似抽丝了般薄透的两片布料能遮住什么?

他做任务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跑,始终稳定不下来,家里商定的对象等不了跟一个大学教授跑了,这事当时闹得挺大,传他耳朵里的时候他们早就生米煮成熟饭。都怕他这个活阎王去把戴绿帽子的男人杀了,但他却云淡风轻一句桥归桥路归路了事。

也对,一面都没见过的女人,也戳不到他的肺管子,更激不起太多情绪。无论爱恨,都不是简单的事。饶是如此,单身狗一条,但当兵的凑在一处,荤素不忌,他怎么也囫囵吞枣般知道一些。

此刻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正在努力地搅拌着,可闭门造车太难了,他甩甩头,苍白无力,甚至想不出任何画面来。权当做资本小姐落魄的不得已之举吧,毕竟都抽丝削薄成那样了还舍不得扔,看来在敌国过得委实不怎么样。

正胡思乱想呢,外头的大门被人砸得砰砰作响吓了他一跳。

他胡乱套上紧身黑背心,穿着平角裤,黑着脸一把拽开门,外头的舒敬没想到这么快,劲没处落,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凌峥嵘眯着眼遮住里头的寒气,“你最好有事。”

舒敬觉察到自家老大的不悦,撇撇嘴。要不是自己跑得最慢,这苦差事也轮不到自己头上。他视死如归道:“是,是你家老头子的警卫员打来电话,说替老头转达命令,叫我知会你一声,别瞎掺和了,滚回第三军区驻地去。”

瞥一眼自家老大,又在他迫人的视线里吞吞吐吐道:“顺,顺道回去相见个女同志。”

果然,凌峥嵘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抓着毛巾擦头发,抬脚去踢还赖在地上的舒敬。舒敬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避开,开玩笑,要是被凌旅踢中了,骨头得断三根!

“滚!”

舒敬话已带到,能滚自然是好的。他嬉皮笑脸地扒着门准备开溜,但凌峥嵘忽然大长腿一抬蹬在门框上将人拦住,嘴角挂着斜斜的弧度,“去把衣服洗了再滚。”

“是!”

凌峥嵘套上外裤,勒紧皮带扣,大咧咧坐在客厅的木沙发上架着腿翻看一本精装修订版的八开画册。舒敬探头看了眼,有图有字,但图都是线条,字也奇奇怪怪,他看不懂,就觉得始终皱着眉头的凌峥嵘也看不懂。

“还不干活?怎么,是因为没你喜欢的款式吗?”凌峥嵘眼皮子都没抬就知道他在偷懒,舒敬揪着嘴任劳任怨地去洗衣服了。

将近十点钟的时候,操练的队伍喊着口号回来了,第二梯队的战士甚至还扛着皮划艇,舒敬站在窗户边伸长了脖子去看,“凌旅,海军衣服和咱的不太一样啊。”

“嗯,这里是改制试点,但距离推广也不太远了。”凌峥嵘揉了揉眉心,眼皮子直跳,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他放下书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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