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姐症》
自己掌方向盘,心里舒坦多了,她打开音响。
李平玺的沃尔沃,车里都是时下流行的说唱热曲。“吵吵嚷嚷的。”谢欺花把手机扔去,“换我的歌单。”
李平玺乖乖接过,连接车载。
第一首就是《老大》dj版。
真的话,假的话
都比不了那句话
那句每天都想对你说的话
爱你吗,想你吗
像个爱情的傻瓜
这是我绝不犹豫地回答
李平玺没听几秒,立刻捂住脸:“姐,你这是什么老年人歌品啊?这歌单我爷都不听。”
“你爷也听不着了。”谢欺花把音量调大,“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知道了,有劲得很。”
谢欺花听着土嗨歌曲就来劲,跟着节奏频频点头,suv在她的手里就像mini一样开得顺手。
只见左一插、右一插,高分贝的歌声屏蔽了其余司机的怒骂,只剩下她激情万分的歌喉。
玫瑰花,茉莉花
问我喜欢什么花
原来是你这朵我心中的花
谢欺花驾龄十余年,技术精湛,是那种你能放心睡过去,当然醒着也很有意思的类型。比如现在,马上要下高架桥了,江湖规矩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几分钟前被超了车的司机追上来。
“你个表,老子信了你滴邪!”司机摇下车窗,武汉话脱口而出,“嫌命不够短是撒?”
谢欺花也摇下车窗,却不是为了吵架,而是放歌。她声情并茂地比手势。
“亲是打,爱是骂,有娇尽管朝我撒。”
司机被逗笑:“个女司机技术还蛮好。”
武汉这地界儿就是这样,车不让车人不让人,马路上素质喂狗,各凭本事谋车道。
当然,民风淳朴也是真的,往往有事一根烟,没事喝两杯,矛盾来的快去得也快。
谢欺花是土生土长的湖北佬。
李尽蓝和李平玺却是北京人。
大概因为不是同一个妈。
其实,也不是同一个爸。
直到李尽蓝手机来电话,谢欺花赶紧把音量往低了调。说归说骂归骂,挣钱的事儿他最大。
把车泊到餐厅楼下,李尽蓝也挂断了电话,谈的什么,谢欺花这个社会闲散人员也听不懂。
谢欺花是无业女青年,奉行“有钱我干嘛忙活”的宗旨。李家两弟一姐,最早出息的竟然是学业无成的李平玺,当然走的也不是正道。
李平玺十六岁就因为网游打得好被本地的战队发现,开始打联赛。如今已是功成名就的职业选手。谢欺花当年是最反对他小小年纪不读书打游戏的,现在却逢人就说她弟是电竞冠军。
李尽蓝呢,更牛逼了,北京上市公司的老板。商场上的那些事她也不清楚,只是发现一年年过去,自己挣的钱比兄弟俩越来越少,即使躺着下半辈子也衣食无忧的时候,她就躺平了。
所以谢欺花是刚从藏区回来的。
她没晒黑多少,倒是瘦了不少。
“姐,你多吃点。”李平玺给她夹菜。
“够吃够吃。”谢欺花都快塞不下了。
单说谢欺花和李平玺,当然是姐恭弟友。但许多年前,能和她维持表面和气的不是李平玺,而是李尽蓝。李尽蓝那时候乖的啊,不抽烟也不顶嘴,相当一部分时间,谢欺花更喜欢他。
李尽蓝什么时候变成这屌样了?
谢欺花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啊。
李尽蓝没怎么动筷,冷眼围观这其乐融融的一幕。没过一会儿就出包厢打电话,顺便结账。
结完账回来,谢欺花和李平玺仍然在叙旧,有一搭没一搭的。多数是谢欺花问,李平玺答。
颇有些大家长问话的意思。
“有些话我不说,你别不当回事。”这么讲一般说明她要说了,“趁早把对象找了,别学你那哥,一把年纪了打光棍,知不知道?他得亏是生在现代,生在古代人家以为他是太监。”
以往每次说起这个,李平玺会笑着说你们都没谈,我着什么急呀。可是这一次,他出乎意料地沉默了,温和明朗的眉眼染上几分迟疑。
但又不是迟疑那么简单。
谢欺花养了他多少年啊,只一下就看出小弟的不对劲了:“你有喜欢的人了?”
应该算是吧。李平玺听凭内心地点了点头:“……有的。”
“什么样的姑娘?在哪儿工作?本地人?”
这可是今天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李平玺笑了笑,“姐,你就别问这么多了。”
“好好好。”谢欺花喜上眉梢,“你们年轻人该怎么谈就怎么谈,我不瞎掺合。”说不瞎掺合,下一秒又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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