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
来到梦归楼后,果然人员爆满,我亮出宋琛给的令牌后,掌柜立刻给我们安排了个二楼临窗位置。
整个二楼是全部相通,用无数小屏风,隔成一个个雅间儿,屏风儿很薄,透过其中,能隐约瞧见隔壁的身影动作,声音稍大些便清晰可闻,大概图个热闹。
因刚才的变故,我们三个有些食不知味,突然我正对面方向的屏风后边传来一阵阵猥琐笑声,开始还没注意,后来声音越来越大,想听不到也难。
“烟花女子就是水性杨花。”
“不水……”
这帮玩意儿正污言秽语得起劲,有人听不下去了,斜左方屏风后,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怒骂:“我呸,你们这帮下流胚子,大庭广众之下,口无遮拦……”
我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大概知晓了来龙去脉。
斜左方屏风后有个女子名为冬霜,似是个从良的花魁,这帮下流胚子们曾经追求不成,故意羞辱于她。
“本少爷好容易把人砸成花魁,手还没摸着,结果跟个穷书生跑了……”
“戏子无义,婊/子无情,赵兄看开些。”
李越青放下筷子,从座位起身,将耳朵贴到屏风上,听得嘿嘿直笑。
宋沛虽小,却也有十二岁了,也是面红耳赤。
我担心这帮下流胚子教坏他俩,正要结账走人,哪知那帮人突然道:“倚翠街出了个林思薇,这烟花之地的女子便心生侥幸,以为人人都是孟青平那样的痴情种……”
“殊不知烟花女子即便从良,她的儿子一辈子也不能考科举,只能一辈子操持贱业……”
“怪不得孟青平至今只有一个女儿啊,估计嫌弃林思薇出身,不让她生……”
随着下流胚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宋沛面上的血色层层地褪去。
听到冬霜哑口无言了,下流胚子们更来劲了,一人一句将冬霜挤兑说不出话来,还编了些段子继续臊她。
“前些日子,有个烟花妇人报案,说她将钱放在肚兜里,在庙会上,被一英俊男子偷走了……”
“哟哟,肚兜!”有人捧哏。
我听不下去了,敲了敲了屏风:“差不多得了,一群大男人何必跟个弱女子过不去!”
下流胚子没有搭理我,继续道:“当时我就纳闷,问:这么敏感的地方你就没觉察到,你们猜那烟花妇人怎么说?
“赵兄,不要吊人胃口,怎么说啊?”
姓赵的来劲了:“那烟花妇人红着脸道:谁能想到他摸的是钱呢!”
说完,这帮下流胚子发出哄堂大笑。
这个段子咋这么耳熟呢,定是赵嘉仪发扬光大的……
宋沣面色更白了,直挺挺地站着,如同自虐般,继续听着,拉他也不走。
我见了心里难过,想了想,高声道:“妙啊,让客官的钱在愉快体验中被摸走,梦归楼得好好学一学!”
下流胚子们顿时一静,斜左方向的屏风后响起几声啪啪抚掌声,接着一道极为曼妙的声音传来:“这位娘子好见解,冬霜佩服。”
下流胚子们再接再厉,说起了一群烟花女子澡堂洗澡结果遇火的内涵段子。
我点评:“做事不可能面面俱到,要抓重点……”
最后下流胚子们偃旗息鼓了,好半响没说话,估计还在琢磨段子。
趁此机会,我清清嗓子:“隔壁的一群仁兄不愧饱学之士,讲个荤段子都充满了内涵,我苗春花今天受教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给诸位仁兄讲个没有内涵的段子吧!”
“话说有有户人家雇了辆马车出远门……”
李越青和宋沛大惊失色,面露痛苦,作干呕状。
显然他们已经明白我要讲啥笑话了,他们前段时间学习努力,昏昏欲睡之际,欲要效仿悬梁刺股。
我自然不能让他们伤害自己身体,便讲了这个著名的提神笑话,成效极好。
“这家人的小儿子晕车,欲呕吐,大儿子便给了小儿子一个痰盂让他吐在痰盂里,就出去赶马车了。
我一边讲,一边将外衣解下,将头包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两个眼珠子,任谁也认不出我来!
这帮下流胚子一口一个孟青平,想来也是不好惹的,跑为上策。
李越青见了恍然大悟,知道我要跑路了,连忙拉着宋沛学着我的样子,脱下学子服,将脸裹得严严实实。
“突然大儿子听到一阵响动,打开帘子一看,家人在呕吐,大惊:问道发生何事?”
下流胚子中有人不屑道:“不就是见小儿子吐了,被恶心到了么?”
我们三人猫着腰,轻手轻脚离开位置,做冲刺状。
“家人都说不出话来,一旁小儿子虚弱地解释道:刚刚痰盂吐满了,我想着没地可吐了,我又把它给喝掉了。”
说道这里,我还绘声绘色地呲溜一声……
屏风后立刻传来女子的干呕声,仿佛会传染似的,四处传来此起比伏的呕吐声,满耳皆是盘杯筷子落地声。
我们趁此机会,飞似地溜出了梦归楼。
刚跑到门外,二楼窗边伸出数个脑袋,我无意中瞅了瞅,个个身着华服,生得十分俊秀,只是这群美男子,面色青白,气急败坏地捶着窗户,对着我大喊大叫,破坏了他们的好相貌,十分煞风景。
“兀那妇人你完了!”
要不我跑什么!
“有本事别跑!”
不跑?等着你们捶一顿么!
“鬼鬼祟祟藏头遮面作甚!”
挡脸,果然很重要!
“留下姓名!”
留给他们的只有三根竖起的中指。
这一带我熟得很,拣了条小巷子,确定不会进入死胡同里,立刻带着李越青和宋沛钻了进去。
只是刚刚跑到巷尾,一群相貌英俊的黑衣小哥们将转角堵得严严实实,打头的佩刀小哥更是冷峻不凡,看起来似乎还有些眼熟。
“齐慎。”李越青拉住试图强闯的我,望着佩刀小哥轻声道,见我茫然,替我把外套拢好,低声提醒道:“今年的武状元,上次吃饭的那个。”
“李公子好记性,两个多月的一面之缘,没想到你还记得在下。”齐慎见状,冷峻的面容有了些许波动,抬眼看了李越青一眼。
我怎么感觉齐慎话里有话,似乎在内涵我没有记住他……
齐慎简短地跟李越青寒暄之后,转眼看向我:“李娘子,我家主人有请。”
说完,便让开身来,后面的黑衣的小哥依次侧身让开,现出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身材欣长,容貌却有些阴柔,如同文静仕女一般,正是惨遭我画了同人画本的汪静。
另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初夏时节却身披大氅,手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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