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一场游戏[破镜]》
周翩一个人住,租的是10平米的上下两层小公寓。客厅不大,到处都是书和软乎乎的玩-偶。
木地上铺着一块柔软的奶白色地毯,中间摆放着一个明黄的懒骨头沙发,旁边还有个放电脑的小桌。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周翩在上面蜷缩着读书或看电影的样子,仿佛一只慵懒的小猫张开了爪子。
“就不给你找拖鞋了?”周翩自己脱了鞋,赤脚往房里走。
主要是她这也没准备男士拖鞋。
进门第一件事,先把桌上的笔记本合上收拾好。
耿星河疑惑地一挑眉。
“是J17的剧情草稿。”带色儿的那种。
周翩把本子塞到桌角,用一本书压住。
“你等等我,很快——”
周翩快步走到客厅一角的书架,挑了几本书放在书桌上。
又回头往门口的小台阶走,上楼去了卧室。
按礼节,没有换鞋的情况下,耿星河是不会往房间里走的。
但难得有机会看看周翩的生活。他犹豫片刻,往里探了探身。
她的房间和她本人很像,毛茸茸,乱糟糟。
书桌上的书一堆又一堆,小包装的零嘴散落。
桌上的插花瓶里有一束未开的姜花,含苞待放。
除此之外,还有一系列超出耿星河认知的东西。
透明香薰蜡烛烧了一半,里面有云朵漂浮。
鱼骨架摆件循环动作,发出轻微响声。
墙上飞着一系列蝴蝶木雕,古色古香,用鎏金笔描绘了翅膀金边。
墙角、书桌,古希腊狮身人面像与青花瓷陶俑、俄罗斯套娃、小画里的抽象小人一起呆萌地看他,混乱中有种奇异的和谐。
小小的房间盛满快乐,耿星河却好像看到了她双腿满是伤疤,孤身一人走过漫长岁月。
“叮铃。”
窗边悬挂着一串千纸鹤样的风铃,凉风吹入、峥然有声。
风铃下,是他一眼就注意到的小巧的绵羊玩-偶,白色的外皮已经旧得发黄了。
周翩匆匆下楼,手里又多了几本书:“收拾好了,能帮我拿这几本吗?”
却看见耿星河捏了张纸巾,正在擦眼镜。
他慢慢把眼镜重新戴回去,答非所问:“房间布置得真好。”
周翩手里捧着一堆书,恍惚地看着耿星河站在自己的门口。
奶油色灯光温暖,显得他棱角分明的面容格外柔和。
她顺着耿星河眼光一看,小绵羊玩-偶正摆在窗台上晒月亮呢。
……他居然还记得,而且能一眼认出来那个。
周翩压根没有期待过,耿星河会给自己送礼物。
即使是圣诞节也是如此。
她那时已经大概知道,耿星河吃的如此节省,大概没多少零花钱。
他大概是喜欢吃菠萝油的吧?
她变着法子,给他塞了两个面包,满足了少女对于节日的仪式感,就安心享受了。
圣诞节,青春期的学生们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借口,可劲地借着这个由头造:让英语老师播《真爱至上》(英语老师:让音乐老师播!),换个黑板报(因为无人在意所以换成功了),让班主任早半节课下晚自习啦(被驳回)。
氛围如此轻松,周翩却不甚开心——她的小说被数学老师没收了,正看到关键节点,还有五六十页就结局。
“我今天早走一节课。”她跟耿星河嘟囔,“去书店看书。”
走读生晚自习可以早走一节,但耿星河一般会留到最后——周翩到1班后也习惯性陪他了。
“走吧。”耿星河这天却站起身,“陪你?”
“不用啦,我就去书店。”周翩眼巴巴,“很安全的。”
“毕竟也9点了,我去书店陪你看书。”
走出学校,寒风里散着学生们的笑声。七十四中管的不是很严,时不时能看到有好感的男女生眉来眼去,还有一起牵手走路的。
但周翩还是避嫌。
她生怕自己成为耿星河这个学神的污点——何况他们根本就没什么。
周翩就算和耿星河一起出校门,也只是一前一后走着。
但今天不一样,一高一矮的影子被路灯拉扯,像是凑得很近。
周翩歪了歪头,影子就彻底凑在一起了。
书店就在面包店不远,还没关门。周翩一脸期待地停在了店门口。
“跟上?”耿星河回头,倒退着继续走。
“啊?”周翩追上他,小小声喘息着,“不是去书店吗,你要去哪里啊?”
“跟着我就是了。”耿星河继续往前走,嘴角微微扬起。
圣诞节的夜晚,寒潮来袭,广东的湿寒直往骨子里钻。
四下无人,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眼见越走越偏僻,周翩心里害怕,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逐渐远去的学校,再次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耿星河眼神笃定:“放心,我经常去的。”
他的步伐坚定,似乎对身处的城中村偏僻小道了如指掌。
联想到之前听过的传闻……耿星河似乎是某个本地村子的拆迁户?
难怪,这黑乎乎的小路,他也走得毫不犹豫。
“你不怕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怕?有什么好怕?”他回头,明晃晃月光照亮漆黑瞳仁,“……玩游戏玩多了,怕丧尸?”
“嗯……”此情此景,周翩哪里敢提“鬼”字。
她眼睛一转,轻轻扯住他的外套袖子,悄声敦促:“快走吧。”
耿星河眼光扫过她的手,故作不知,却又放慢了脚步:“马上。”
穿过几条幽暗的小巷,他们终于停在了一家旧网吧前。
网吧的霓虹灯光闪烁着,门口的玻璃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依稀可以闻到门内飘出劣质香烟的烟味。
耿星河让她在门口等着,自己进了网吧又出来。
网吧门口贴满了褪色的广告,地下蹭了污垢,但树了个崭新的娃娃机,彩灯鲜亮,与这破败的环境简直格格不入。
他转头对她笑道:“毛绒玩-偶,喜欢吗?”
周翩的眼神从怀疑变成了好奇,她凑近玻璃,里面的毛绒玩具五颜六色,东倒西歪地随意堆在一起。
“你来还是我先来?”耿星河似乎早有准备,掌心里躺着三枚游戏币。
周翩看着他手中的游戏币:“只抓三次?”
“没换太多币。”耿星河点了点头,脸上若有若无的窘迫被自信取代,“玩的就是一个心跳。你来还是我先来?”
周翩根本没玩过抓娃娃机,又只有三次机会,赶紧摆手拒绝:“你来吧。”
“那你挑一个?”
周翩凑近抓娃娃机。娃娃们有的脑袋朝下,有的四肢张开,仿佛在等待被解救。最显眼的是其中一只小绵羊,白色的绒毛软乎乎的,它躺在一群毛茸茸的玩具中间,一对黑色的眼睛盯着她,显得格外可爱。
玻璃光亮,借着灯光,能朦胧看到她身后的耿星河。他正伸出手指,在爪子和娃娃之间移来移去地比划着,目光专注而计算精准。
如果给这位理科学霸一张纸,他大概会立马在纸上画出抓取的最佳抛物线。
周翩看着他的认真模样,忍不住抿嘴一笑。
学霸如他,应该也没玩过抓娃娃机,装成自信的样子,其实也很紧张吧?
耿星河感受到她的注视,微微侧头:“你想要哪个?”
周翩抿嘴一笑:“哪个都好,你挑最有把握的。”
耿星河点点头,继续在玻璃上比划着,心中默默计算最佳抓取位置:“那抓这个咩咩好不好。”
虽然是疑问句,但其实语气笃定。
周翩看他专注的表情,赶紧点头:“我刚也觉得这个娃娃最可爱!”
硬币被塞入机器,一声夸张的电子音提示音之后,操作杆轻轻移动,指向了中间这个毛茸茸的小绵羊。
耿星河手腕微微用力,操控着在控制杆上灵活地移动,目光紧盯着玻璃柜中的小绵羊。他深吸一口气,摁下按钮,夹子缓缓下降,准确地夹住了那个小绵羊。
周翩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爪子的每一个动作。
第一次,肌无力金属抓夹没有抓住。
眼镜后,耿星河眉头紧锁:“我重心点算错了。绵羊的头重一些,应该抓它的头。”
第二次,金属抓夹稳稳抓住小绵羊,缓缓上升,但当爪子往出口移动到一半时,绵羊突然滑落,重重地掉回了堆满玩具的箱子里。
耿星河的笑容顿时消失,周翩更是失落地叹了口气——马上收回去,怕影响到他的心情。
第三次,耿星河再微调了角度,爪子稳稳地提上小绵羊,缓缓地移动。
但又和上次一样,走到一半就快要滑落。
而这次耿星河眼疾手快地将手柄一甩,绵羊在滑落的瞬间,被甩进了出口。
绵羊横着卡在了出口,机器门迟迟不开。
周翩着急地敲敲机器:“卡住了?”
“你让开。”耿星河后退两步,一个加速踹在了机器侧面。
机器猛的一放,“咔哒”一声,彩灯闪烁,小绵羊顺利落入出口。
来之不易的小绵羊触感柔软,周翩把它抱在怀里,咧开一个明亮的笑容。
“圣诞快乐。”耿星河看她的目光软软,像她怀里的小羊。
“圣诞快乐呀!谢谢你的礼物。”周翩摇着小绵羊对他说,“我会一直记得的。”
时刻变幻的迷离霓虹灯落在少年的眉梢上,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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