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叼白》
下午三点,正是白昼中最热的时间段,商虞被晒的头脑发昏,偏偏滑板轱辘声和心脏合为一拍——
咚,咚!咚,咚咚咚咚……
她被搅的心底发沉,比赛场外的观众成了一块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唯独视线所聚焦的滑板场地最为清晰。
看起来只有十一岁的小女孩正脚蹬滑板,在不同的地形中做出尽量完美的动作。
Ollie上阶,接了一个Backside180(内转跳)。
开始很稳,小女孩的衣服被风鼓起一个包,她微微拱腰,在平地滑行一段距离后进行下一个动作,后脚踩在板尾,点板起跳,将滑板带向空中,刷到板头时让滑板翻转360度,看样子是想做kickflip(尖翻)。
然而“啪”的一声——
正中央的比赛场地突然拉近,嘈杂也被屏蔽。
身影摔地的那一刻,商虞心脏随之猛然骤缩。
像是触碰到了某种开关,她在长长舒上一口气后呼吸停滞,黑色幕布开始旋转,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啊!”
“啊呀太可惜了,我们可以看到选手这一跳堪称完美,但因落地重心导致动作失误。这是选手第二线路的滑行,其实在上一轮中我们可以看到,选手是可以做出kickflip的,这算她的拿手动作……”
解说满是遗憾情绪的声音一下很冲的灌进商虞耳朵。
幕布被击碎。
“鱼?商虞?”骆知雁喊她。
墨镜下的视线逐渐清晰,本应被热浪裹挟透都透过不气,可商虞明显感觉冷汗快速爬满脊背,紧紧捏着栏杆才不至于让手抖的厉害。
果然,缩头乌龟伸出脑袋被砍一刀才知道安安稳稳待在壳里天下太平。
重新感受到热浪和吵闹声的时候,商虞先是冒出这样一个想法,神色嘲讽,骆知雁摘下墨镜伸手挽住她的胳膊,担心道:“都怪我,真该拦着你!非要来。”
你看我就说吧,离这东西越远越好,否则相关的不相关的人都挨在一快,一泼大雨忽降,就算站在最边上的人,也得被溅几滴脏水才能走。
商虞心想,这哪能怪骆知雁?她反倒开始自责,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过了几秒确保声线不会颤抖后商虞才开口,声音隔着口罩沉闷传出:“偶尔刺激一下自己还挺爽,等等去不去喝酒呀,明天我不用拍通告。”
商虞已经站直了,戴着墨镜全副武装,半点都看不出害怕惊恐,上扬的语气确实安慰到了骆知雁,她的注意力也随之转移:“怎么突然休假了?”
“过几天要进组。”
两人都很默契的穿过人群往外走,骆知雁顺着她的话题往下:“这次又演什么角色?上次电影里演的女主女儿,我妈喜欢的不得了,她还说别看你二十二,演起十八岁一点不伪和,她现在可是你微博铁粉呢!”
迎面走来两个人,商虞一边拉着骆知雁往旁边避,一边在脑中搜索剧本:“医疗相关。回头我给阿姨设个管理员让她玩玩。”
骆知雁嗯哼一声揶揄她:“她最近迷上打麻将,回头给你粉丝全带成麻将迷!”
两个陌生人没有要避开的意思,甚至跟随她们的脚步往左,明显是想拦她们,商虞嘴里应着骆知雁:“真的啊,以前在你家打麻将阿姨不是还嫌弃我们。”
但她的左胳膊已经微微半抬,大拇指轻轻勾着衣服兜,声音带笑眼神却紧紧咬着两个陌生人,要是他们有什么突发动作就一拳抡上去!
商虞没有猜错,确实是来找茬的。
其中一个头戴棒球帽,也没想着先聊两句,直接开门见山,“真是好久不见啊,商,虞!你还有脸来看锦标赛?”
商虞两个字被他咬的很重,这神态,一股熟人味儿。
“你是?”骆知雁松开商虞的胳膊,皱着眉看他。
被点名的主人公几乎是和她同时出声,困惑道:“谁啊你?”
“啧啧啧,你看我就说,她早把我们忘了,哎我也是蠢,指望她能把我两想起来?”棒球帽两手一摊,转过头对着旁边的人一通吐槽,完全不给商虞说话的机会:“走走走,人现在可是明星!白眼狼!”
说话很臭,一直目不斜视看着商虞,自以为能激起她的愧疚之心,谁知女人淡淡转头看向骆知雁,一点都不委婉的道:“我都说了开大G你非要开奥迪,现在好了,被神经病碰瓷。”
骆知雁冲她扬扬眉。
棒球帽的脸色唰一下涨红。
骆知雁本身就是钱罐子里长大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高贵,棒球帽被她怵了一下,站在原地直接开愣。
商虞很喜欢看骆知雁摆老娘最美你算谁啊我看你就恶心的神态,笑着抬手去揽她,目光触到棒球帽时瞬间变淡,逗够了,她懒得继续玩,拉起起骆知雁要走,棒球帽瞪着眼冷不丁冲骆知雁背的包来了句:“谁知道你真的假的?”
又酸又臭。
商虞皱皱眉,举起右手扇了扇,一副即便戴着口罩依旧被冲到的样子:“脸上打了多少针泪沟都影响不到你的嗅觉啊?狗鼻子闻着味儿就来了,回头不会去翻垃圾桶吧,看清楚了吗真的长什么样,别回头捡个假的卖不出好价,下次再打泪沟可就没钱了。起开!”
棒球帽忙不迭拿手摸自己眼下,反手从裤兜里掏手机,嘴里嚷嚷:“不是说不明显吗……”
傻逼男。
商虞和骆知雁对视一眼准备离开,一直站着不说话的背景板突然开口:“等等!商虞,叶教练找你!”吞吞吐吐说完前半句,还有些不自然的往旁边挪了挪,说完剩下的话:“他说话挺过分,你别介意。”
商虞在听到叶教练的名号时顿住脚步,骆知雁拉她:“走啊鱼。”
商虞低头好像在思索,几秒后她抬起头,梗着脖子往左边看,商虞总觉得和叶沁竹之间有很多细小且微妙的缘分,比如现在,她和她准确对上了视线。
以前,她需要抬头看她,现已成长到和她平视,但商虞快速扭头,试图用看错了,淡淡一扫的情绪掩饰。
因为她一时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拉着骆知雁赶紧走?还是大大方方上去打个招呼?
不过这些假设都不成立,因为叶沁竹向她走来了。
商虞低头拿脚踢地上的石子,插进衣服兜里的手不自觉握紧。
真烦啊。
商虞一直没抬头,直到熟悉又遥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像突然刮了一阵大风,树都被拔根而起的那种,商虞感觉自己要站立不稳了。
但一双手扶上她的肩膀把她拉了回来,“商虞,回来了。”
回来了。
不是反问也不是疑问,像两个三四天没见面的老友约在一起吃麻辣烫时的开场白,平淡的让商虞心里发麻,幸好戴了口罩墨镜,她抬头,叫人:“叶教练。”
有谁见过哪一个人会死皮白赖地寻找一个丢失的梦呢。
说起来也好笑,商虞只清楚记得地面的温度,被太阳炙烤的滚烫和傍晚阴风的冰凉,因为她总是摔跤啊,那会儿刚萌生练好滑板的想法时,成天在地上滚来爬去,这和玩玩不一样,任何事情把它从轻松随便往高拔时就要承受相对应的苦楚,但说这些未免太矫情,商虞跟在叶沁竹身后走,步子缓慢到彷佛和她拉开了一个世纪。
“虞丫头,你看那个小孩,七八岁,一丁点大,练起来也不服输。”
叶沁竹突然停下脚步,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女孩,身上没背号码布,也不往阴凉地躲,跟滑板较上劲了似的在那死磕。
商虞走到她旁边,停下步子,叶沁竹也没指望她说点什么,继续往场地边搭起供运动员休息的凉棚处走,一边走一边说话,商虞只得加快脚步,不然听不清。
“刚刚跟你说话的那两个小伙子你不认识啦?小时候跟你一起练呢,不过也是,那时候你们多小,八九岁的,现在长大了肯定不认识。”
停了停,她继续说:“我让他两去叫你。”
已经到了凉棚处,选手们都在场地正中央,这儿零零散散没几个人,商虞拉开一张椅子让叶沁竹坐,随后摘掉口罩和墨镜,在听到叶沁竹说他们曾是队友时,脸上表情一愣,随即笑了一声,低头玩着墨镜腿,“害,早不记得了。”
难怪上来就骂她白眼狼,也是被当年舆论牵着鼻子走的人,骂他,不亏。
商虞不想提,背靠着桌子,抬头看叶沁竹:“您身体好吗?我每年都给您寄明信片,也不知道您收着没。”
叶沁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她摆手:“说到这个啊,我早就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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