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赠九州金玉言(重生)》
灯火通明,帘栊上的穗子被夜风吹得飘飘曳曳,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重,便似被惊到了一样一哆嗦,又复躺在夜色中。
那方才离去的小丫鬟早已不复慌张模样,虽发髻还歪斜着,却是昂着脑袋翘着鼻头,身后跟着一队气势雄壮威武的士兵,施施然回到了听月小筑。
“安王到——”
那小丫头此时是气也不虚,手也不颤,一脚将台上的说书人踹下去,登上听月小筑那比平地高了半个人的说书台子,手中拿着一玉制的令牌举起,朝台下众人高声宣道。
一时台下呼啦啦跪了一片人,白持盈虽从这主仆二人神色行止中猜出几分家世不凡,却不想一下子请来了洛阳城的三座大佛之一,心中暗道事儿起的过大,反倒不美了。
这老安王,说来白持盈也是知晓三分。他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先帝的同胞弟弟,年轻时为联乌犹大破北蛮立下汗马功劳,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王,可惜在最后一次大战中伤了右腿,从此将息在了洛阳静养,当了个有名的闲王。
他只有一个独子,十几年前下南洋剿匪时意外病逝了,世子妃怀着遗腹子难产而亡,只留下一个因早产天生结巴的女儿,便是这真宁郡主萧如意。
传闻这郡主是千娇万宠着长大,四岁时说着花开花谢多伤人心,老王爷便叫人生造了一院子永开不衰的纸花来,四季如春地开着。
自己小时候也是见过她一两面的,只没想到这郡主后来张成了这么个……呆子姑娘。
可方才那景况,除去找这被欺压的小姑娘的家里人,也未有旁的法子解围,思来想去也只得如此,白持盈心中暗叹一口气,只望得安王府这小郡主日后长个记性。
一堂人平身后,那丫鬟才赶忙下来扶起白辜二人,从袖中逃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闭唇巧笑:“二位贵人快快收下,这是我家主子的一点儿小小心意,不成谢礼,不知二位贵人姓甚名甚?可到府上一歇脚?我家王爷实在是腿脚不便,不然万万是要来亲表谢意的,万望二位贵人莫要怪罪。”
白持盈与辜筠玉对视一眼,皆瞧见了对方眼里的拒绝,便转头搭上那丫鬟的手,推辞道:“不敢当不敢当,待过会儿姑娘回了府上,万要替我二人问过王爷的好,王爷贤名我们久闻多时,今儿见了郡主气魄才知不愧是安王府的女儿,在这小小酒楼里竟然杀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见这小丫头骄傲地一扬鼻子,笑着回道:“那是!”说罢她一转头,望着那脸色惨白的听月小筑老板哼斥:“哪像有些人,便是不知道每天嘴里嚼些甚的干噎菜,叫人贻笑大方!”
看她藏不住事儿的样子,白持盈心叹这主仆二人果然都还是个孩子脾性,忙忙打断她要继续的话头。
“今儿还有事要办,便不多叨扰王爷了,妹妹万要回去代我们二人请安的才是。”
那丫鬟见白持盈几番推让,也不强请二人了,只一把强硬将那满满当当的荷包塞到她手中,方才一行人有说有笑相跟着出了酒楼。
本要分别,那真宁郡主却不乐意了,她许是知道自己讲长话要叫人笑话,便也不多舌,只拦在白持盈一行人要离去的路上,结结巴巴着一个词一个词蹦出口来:“我……跟、跟你们走。”
“郡主!”那小丫鬟登时急了,一双淡眉竖倒,命令两卫士左右开弓就要将郡主架走,引得郡主挣扎不已,头上戴的小帽掉在地上,好不滑稽。
可她一边儿挣扎着,一边儿却哭了。
“都、都怪你们,若、若不是你们不、不叫我、我与旁人玩、玩儿,我怎、怎会连话、话都说不清。”
侍卫和丫鬟一时皆愣了,真宁郡主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一头乌黑的青丝散落,哪儿还有个郡主样子。
“郡主!郡主!你快起来呀!若让王爷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那我、我不如、如死了算了!死了干、干净!”
真宁郡主伤心上头,起身便要往柱子上撞,白持盈连忙一闪身拦住了她,两个人额头撞在一起,疼得白持盈眼冒金星,可见这郡主是使了真劲儿想要寻死的。
见人额头起了通红的一片,辜筠玉脸色一沉,将白持盈捞起,掐着白持盈的下巴仔细查看她额头上的伤。
郡主也惊住了,她没想到白持盈会突然出来拦住她,捂着自己额头连忙上前想要也看看,却不料被辜筠玉沁了冰一般的眼神吓了一跳,差点儿又哭出来。
白持盈额上虽通红一片,却觉着肯定没自己耳根红,她从辜筠玉手中躲开,眼神落在道路旁被车马行人行走磨得光净的鹅卵石上,半点儿也不敢看他。
这人怎的总这般随意自然,倒显得她十分忸怩。
但容不得她再多思,那丫鬟“扑通”一声跪在一旁,“咚咚咚”给郡主磕了好几个头,哽咽着道:“主子啊,您有什么气儿且尽管向我们撒去,作践自个儿是个什么法子,您去了叫老主子怎么办……呜呜呜……”
堂内众人被士兵拦在屋内无法出来,却也是被外头的声响吸引了目光,纷纷二二三三探头来望。
辜筠玉手中转着扇子,心中诸多不耐。
见那小郡主呆呆跪坐在月光下,白持盈先将那丫鬟扶起,开口道:“我与郡主说两句话可行?”
丫鬟实在是别无他法,只得点点头。
白持盈蹲在那小郡主身前,先将她满脸的泪珠都揩干净了,才笑着开口:“我们真宁怎么还跟个小猫似的。”
真宁郡主呆在原地,愣愣看着她。
“哎呀,你看姐姐这身衣裳,好看么?”
真宁郡主点点头。
见人缓过来些,白持盈上前凑到她耳朵旁,低声道:“偷偷告诉你,我不告诉旁人,这身衣裳,我攒了好久的钱才找人做的呢,我外祖母以前最喜欢这个样式的衣裳了,可惜她再也没机会看见我穿了。”
听了这话,真宁郡主一惊,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个完整句子来。
白持盈拍拍她的头,将人从地上扶起。
“今儿就先回去可好?咱们俩这也算是结过义了,等我安顿下来,就去安王府找你玩儿可好?”她指指额头上的伤,看着眼前的局促不安小姑娘忍不住笑了出来。
月色渐渐被薄云擦去一角,白持盈和依依不舍的真宁郡主招招手告别,那小姑娘走了好长一段儿路,还回过头来问:“姐、姐姐,我改、改日再来找你!”
辜筠玉瞧着白持盈在月色下挥手,显得十分快活的样子。
真是叫人费解。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辜筠玉抬头,望着那轮月亮一点、一点地被渐积的云层吞吃,最后剩下一个囫囵的影子。
额角一阵剧痛,辜筠玉却只眯了眯眼,神色淡淡地低头,侧目看着姑娘被月色和灯火一同照得盈亮的脸颊。
忽然很想仔细瞧瞧她。
于是辜筠玉伸手,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头看向自己。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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