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上司他怀了我的崽[GB]》
048.
有一瞬间,陷入橙子中心的房间里像是被一鼓作气抽走了全部的空气,彻彻底底变成了真空环境,表面浓情甜蜜的橙色从舌尖被刮下去,冷淡微苦的水蓝色以庄知礼为中心缓缓流淌到周围,他的呼吸加重些许,将蛋糕放在茶几上站起身,踩着灌满电流似的双腿走向远处的几张检查单。
“你的腺体有问题,为什么不和我说?”秦润窈尽管不是学医的,上面展现出来的数据对比哪怕再笨都能看出来他每一项都或多或少的缺乏,omega激素那一栏甚至被砍到剩下三分之二。
普通人检查发现激素少了零点零一都要担惊受怕的要命,因为激素是直接和身体健康发育挂钩的,激素缺乏会导致大脑和各器官发育不完全,身高比同龄人更加矮小,对第二性别是异性的信息素更加难以承受,严重匮乏的会死亡。
而秦润窈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心底团了块满满当当的布团子,吸着复杂难辨的滋味涨得她喉咙发紧,“难怪我总觉得你最近几个月隐隐约约在回避我,原因在这里啊。”
之前电梯里无缘无故说她信息素臭,短短半个小时的路程要见缝插针的睡一觉,庄家生日宴那天痛苦难忍的样子,在此时都有了确切的答案。
庄知礼的手指反复几次没捏住纸张的边缘,他稍稍用了点力气,骨节处透出尖锐的白,终于一一捡起,“你又不是医生,我和你说能有什么改善吗?”
他转过身,夕阳要落不落地挂在地平线,用尽力气放出最后的光芒穿过窗户,烧在了他身上,直视着秦润窈的一双眼却宛如淬炼当中的黑钻,他说:“你要是没事就回去吧,好好休息。”
一句话顿时顺着地上的窗框阴影分割出明暗两部分,秦润窈坐在阴影里,眼中紧紧捧着两块小小的光点。她知道又开始了,庄知礼不动声色拉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若冰霜,要是别人肯定有自知之明的选择退一步。
深吸一口气,秦润窈站起身将那几张检查单放到文件夹上面,穿过固定好的影子,暴露在阳光下的头发被染成了温暖鲜艳的橙红色,似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庄知礼从她的后背移开视线,定在了那块没吃几口的蓝莓蛋糕上面,他握着诊断书和孕检单站在原地等她离开,余光范围之内秦润窈的动作悉数落入他的眼底。
幸好她没看到,不然此刻他要解释的东西就更加复杂难解了。
不料,秦润窈心有不甘地问:“我们不是朋友吗?”
窗外的风偃旗息鼓,纱帘跟着落回原本的位置,贴到冰冷的墙壁上一动不动。
庄知礼半垂下眼皮,他一开始的确是想和秦润窈做朋友的。
转过身来,秦润窈看着停留在原地的庄知礼,仿佛一座缄默不语的雕像,眼神都不给她一丝一毫,她胸腔里左突右撞的不爽几乎要冲出来亲手撬开他的嘴,执着地非得听到个鲜血淋漓的回应,“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是吗?”
如果她要是早点知道庄知礼有这类疾病,就可以比现在更早检查自身有没有能让他不舒服的信息素,那么许多痛苦难受都能够完全避免,她不能帮庄知礼将全人类都清除一遍,但是起码能给他圈出一块无忧无虑,不用过度紧绷的空间。
然而现在庄知礼的闭口不谈让秦润窈升腾起难以言喻的愤怒,她大步跨过去猛地伸手,凶狠地紧紧抓住他的衣领,用蛮力把他推搡到后面的墙壁上,庄知礼起初重心偏移下意识惊慌失措地抬手抓住了她的双腕,趔趄的几步和秦润窈稳健的脚腕绊了几下,最后差不多是摔在墙上才止住随时会倾倒的动势。
不得不将眼神落下去转移在她的眼中,庄知礼没松开的眉头触及浓郁灼人般强烈的怒气冲冲后缓缓散开了,里面最清晰的是他雪白的倒影,不过感觉快烧化了。她眼眶里好似盛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热汤,他怕此时喝下去会烫到穿肠肚烂,干脆扭过头去选择不看。
本来憋了一肚子委屈的秦润窈被他这幅死到临头依然逃避的态度点燃了炸药包,她毫不留情地掐住他的下半张脸,手指在脸颊上摁压下去几个浅浅的坑,虎口卡在他的下颌,强迫他转过头来和自己面对面,两个人的身高体型皆有差别,秦润窈还是在气势和力气上更胜一筹,她咬牙切齿地说:“庄知礼,说话!”
庄知礼不得不硬着头皮看着她,脸颊肉下的牙龈被摁的生疼,她鲜少露出这幅从肢体到表情都很有攻击性的模样,基因里与生俱来对alpha害怕的情绪被唤醒,他手心里秦润窈的手腕完全是紧绷用力的状态。
过了一会儿,他艰难地说:“……我不知道怎么说。”
秦润窈的目光已然变成了两把锃光瓦亮的刀片,在他脸上仔仔细细刮了一遍,确认是不是真话,她做了几次深呼吸,没发现他有哪块肌肉走向不同以往,若要真的非要找出一个不对劲,那就是他此刻觉得疼,疼到双眼不自觉有点微微抽搐。
她怒极反笑,干脆利落地松了手拿着手机,仿若一阵伤心欲绝的龙卷风离开了病房境内。
手中的检查单七零八落地掉了一地,庄知礼的后背和墙壁一样的温度,窗口吹进来一缕秋风,让地上的检查单挪动了一点位置。
他缓缓顺着墙壁蹲下去,重新捡起那几张薄薄的纸张,看着皱皱巴巴的孕检单上面的字眼,他知道这下之后彻底没有任何可能性了。
050.
“砰”的一声甩上车门,巨大的声响惊得树上的一群小鸟叽叽喳喳四散纷飞。
坐在驾驶座上的秦润窈生气地咬了咬牙,她从来没想过这几年在庄知礼眼里居然连个朋友的边都摸不着,许多纷纷扰扰的思绪堵在嘴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三寸不烂之舌根本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难得吃了个难以下咽的瘪。
她隔着前挡风玻璃抬眼望了眼四楼的阳台,落地玻璃窗像是个巨大的幕布,即将吞没最后一丝阳光的靛蓝色天空投影在上面,其他的房间陆陆续续开了灯,唯独庄知礼的房间没开灯,格格不入的嵌在光亮中间。
秦润窈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本就是由委屈发酵起来的,留存不了多久就化成轻如羽毛的泡泡消散了,不至于如同三岁小孩一样忍到五内俱焚,和庄知礼必须斯破脸,拼个老死不相往来的结局出来。
眼前情不自禁地冒出来刚刚第一眼看到刘海放下来遮住额头的庄知礼,冲淡了那副锋锐向外的清冷感,多了好像小动物的柔软,她的手中残留着刚刚强硬抓他脸颊的触感,皮肉很薄,他真的瘦了起码一圈。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口中塞了块不大不小的话梅糖似的,尖角硌得不为外人所道的软肉生疼,不一会儿渗出了条酸软的河流,冲刷得她没脾气了。
还能怎么办?他捂得严严实实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庄洄几次三番问她庄知礼出差还没回来,亲弟弟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分明是封锁消息故意躲着庄家人。里面的关窍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庄和深都会倚老卖老,其他人什么德行一想便知。
因此秦润窈才孤身一人开车过来见他,没有透露出去任何风吹草动的消息。
她设身处地的想,突如其来的身体问题冒出来,他没有能够倾泻诉说的口子应该会害怕。
社会中许多人对omega的关注点在漂亮惹眼的皮囊,健康的生育能力上,假如有一项存有点点瑕疵都会深思熟虑一番才行。庄知礼的激素缺乏三分之一,生.殖腔绝对受到了大部分影响,秦润窈不清楚他想丁克,还是晚婚晚育,总而言之都是有困难的。
不担惊受怕才是反常。
有一种人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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