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印法它正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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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感觉?比如说要死了之类的?”
不怪祝余说的太直白,实在是他这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看着随时要断气一般。
不与众人聚在一块儿,两人在偏暗的角落里面面相觑,但祝余的注意力还是更多的在他伤口上。
奇了怪了,之前她那么下死手都没留下半点伤,现在只不过插了一刀居然能有如此效果?
不如……再给一刀试试?
手里拿着药迟迟未打开,雨师妾一眼便看透她的心思。
“若姑娘想,可以试试……”
他轻声开口,烛火没有照进他的眸底但祝余依然感受到了柔意。
祝余看着他的伤没有说话,指腹摩挲着药瓶上的纹路,心想莫不是在试探她?
犹豫一番,终究还是打了开。
“若祖宗你当真想入土为安,老老实实跟在我身后便好。”
“可若你只是在骗我……”她顿了顿,有些无奈地轻叹口气。
“那我只希望能成为第一个死的人。”
她一边淡淡开口一边动手帮他解开外衣,幸好刺中的地方不是心脏不用很麻烦。
“姑娘也觉得……我是罪大恶极之人?”
他的语气有些低落,零散的发丝让她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祝余犹豫地停住手,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权利去定义“罪大恶极”,毕竟她可没经历过三百年前那场大战。
所以,两边的话她都不信。
“我只信我看到的,而目前看到了祖宗做饭的手艺不错。”
她不以为然地侃侃而谈,用手指扒着伤口试探深浅。
“嘶……”
他忽地一声急促喘息将她吓一跳,寻思自己也没怎么用力怎么把人疼成这样?
“我弄疼你了?”
雨师妾的胸脯上下轻微起伏,他有些被吓着的神情不知所措地看向她,而后又迅速别开。
“不是……是你的手,很温暖……”
手?
祝余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的指尖,捏了捏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倒是他的身体冷的吓人。
“蛇类对温度很敏感,尤其是在受伤的情况下……”
他有些羞赧地解释道,喉口因干涩滚动了好几次。
“那…我尽量不碰到你?”
她话是这么说,但给人上药不仅是把药散上这么简单,还得缝合伤口最后包扎才行。
起初她还是克己守礼指尖翘地高高的,可缝合的过程太繁琐使得她一时忽略了这个问题。
雨师妾的喘息声越来越急,薄红从后颈爬上脸颊,漂红的眼尾依稀沁出水色,他紧咬着下唇可还是几次在她没轻没重的触碰下破功。
“哈啊……”
“喝!慢慢来!”
祝余感受到他的身子越来越软,无力地几乎快压上自己,贴近耳畔的喘息声散发着旖旎,让她手抖了好几下。
不知何时再触碰到他时,指尖猛地有了被灼伤的刺痛感,她下意识地将手贴去试探,立马被他滚烫的体温吓的一惊。
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手变凉了,他开始由畏热转为喜寒,附着在他颈间上的手成了疏解的唯一缺口。
他低下头,将脸蹭向自己的掌心。
“好舒服……”
他眼中泛着迷离,许是溺上水雾的缘由一双眼睛看见亮晶晶的,见她没有反抗,贴上她的手背更加奋力的索取凉意。
掌心被蹭的发痒,但祝余却有些移不开眼来,此时的老祖宗和那幻境中的魅惑样倒是有几分像,而她,天生便会被这样美的璞玉吸引。
他蹭的动作不算大,薄唇却有意无意地几次擦过,终于,他停了下来,在嗅到了什么后微微张口探出舌尖轻轻舔舐而过。
一个激灵,祝余收回了手,而他却有些神志不清般又轻嗅起自己手上残留下的属于她的气息。
不知何时变的竖眸很快恢复了正常,他茫然若失般又退回墙角。
“抱歉,是我失神了……”
那一点湿润很快便消失,比起悸动她更多的还是质疑。
“祖宗,你刚刚……莫不是想吃了我?”
才刚给彼此了点信任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是吧!
意识到她误会了的雨师妾却也一时语塞,毕竟刚刚他是真的想吃了她来着……
他耷拉着脑袋,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在祝余眼中像条委屈巴巴吐着舌头的小蛇,她撇了撇嘴继续将包扎的后续补上。
“阿朵,药都发下去了嘛?”
在探查庙中无危险后,荼蘼子将众人都聚在了一块儿。
“还好都是些皮外伤,不过三日未曾进食,大家都很虚弱。”
阿朵是刚拜入师门的弟子,稚气未脱的小脸学着大人捏着眉头的模样看着有几分滑稽。
“鹤野岭的鬼藤非同一般,大家都说说,这几日都发了什么?”
大块头屠夫当即坐不住闹起来,“还要说什么?难道你不应该马上把外面那些鬼东西消灭然后救我们出去嘛!”
“还是说你和那黄毛丫头一样是个只会虚张声势的废物!我们老百姓上供这么多香火是白养了一群废物嘛!”
“休得对师姐无礼!”
还没他半身高的阿朵气不过地挡在他面前,几人也是纷纷拉住屠夫,示意他不要惹事生非。
祝余坐在一旁隔岸观火,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瘦高男人实在快忍受不下去,满嘴哆嗦着将这几日的经过叙述一番。
无人都只是山脚的村民,有的是医师,有的是屠夫、农民、伙计,之所以被困在这里都是因为遇到了山中野鬼。
“之前岭里原不止我们,还有很多失踪的人,不过发生了怪事,就只剩我们了。”
“可你们就住在山脚,对这片山岭不陌生才对,为什么会走不出去?还有,怪事是什么?鼓声?”
荼蘼子的话一出来,众人纷纷变了脸色,就连阿朵也有些犹豫。
“那鼓声很奇怪,本以为只是鬼藤作祟才导致这人失踪,可它一旦出现,这个世界就像变了一般,我们被困在山岭中找不到出口,只有这个庙可以防止那些鬼藤进来。”
而荼蘼子也想到了什么,神色凝重一时也想不出对策来。
“是阿姐鼓。”
众人沉默之时,无人在意的角落传来声音。
“传说蚩尙族有将少女割下脸皮制成手鼓的祭祀礼,惨死的少女因丢失头颅而积怨成魍,化为无头女尸手持皮鼓夜夜幽声。”
祝余回忆着古书上的记载,真正能背下的却只有零星半点。
众人纷纷看向这么个不知所云的红衣少女,见她着装不同于修者,本以为只是个倒霉的过路人可却语出惊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
屠夫语气不善,对她没有半点好脸色。
祝余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继续道:“它的鼓声能摄人心魂让人进入幻境,想必诸位口中的怪事也是如此,但应该无不例外是被割皮削骨之类。”
听完,几人眼中不可置信的光又亮了几分。
“那只是幻境我们不会死的吧……”医女有些激动,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般朝她靠近了几分。
淡淡扫过希冀的目光,祝余沉默地抛着铜币,背对着光的几人身影被拖拽得很长,随着烛火的晃动看着像是张牙舞爪的黑怪。
良久,她语气冷了几分道:
“只是在幻境中自是死不了,但现在问题是,阿姐鼓,就在我们当中。”
如阴风席身,几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就连一脸正气的阿朵也露了几分吓。
“姑娘这是何意?”荼蘼子问到。
“阿姐鼓乃怨气所化,没了皮和脑袋的它们会变化成他人模样,直到伪装骗过所有人那它便可取而代之,只要找到谁是阿姐鼓掀开他的头颅便可破此困境……”
话到一半,她故意拖长了尾音,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所有人。
“同时,阿姐鼓的鼓声会折磨人心智,要么找到他是谁,要么被他折磨至死。”
而猜忌一旦生根,每个人的心境也在此刻悄然发生了变化,忌惮的目光缠绕编织出骇人的豢兽,它一点点蚕食理智,直到有人捅烂了那层看不见的窗户。
满头大汗的屠夫此时面色黑了好几层,他盯着药女的工具布不知在想些什么,紧绷的身体让他的呼吸越来越急躁。
最后,他冲上前一把从工具布中拿出剔骨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这是干什么!放下刀刃!”
众人被他猝不及防的举动吓得连连退避,荼蘼子挡在中间不得不竖起防范。
而此刻的屠夫已然有些神志不清,他握紧了刀刃,狰狞地笑脸如同会吃人的恶鬼。
“我不想死,她说的很对,我们必须找出那个人是谁!”
“但与其猜来猜去我倒是有个更好办法,只要把你们的头皮都掀开来看看,不就既能让我活下去还能知道是谁了嘛?”
他的力气很大,容不得医女的半分反抗,眼看她即将由满脸涨红到发青,荼蘼子立马和他身后的阿朵交换了眼神。
她放缓语气安慰道:“那也只是她的猜测,我们一定有办法能走出去的。”
“办法?什么办法!就连青云宗的人都被困在这里了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
趁他被分散注意,阿朵使劲浑身解数冲上去试图夺去刀刃,可屠夫的力气不容小觑,意识到被摆了一道他彻底失控般发了狠。
医女死抱着将他牵制,三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屠夫身子不稳向后跌了几步,手臂挥舞间从阿朵的脖颈一划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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