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今天又变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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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徵在这一刻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在见到裴风鹤那一刻就扑进他的怀里。
她贪恋着这一份温暖,一如五年前的上元夜拉住他不肯放的手。
裴风鹤明显僵住了,他没有将她推开,只是礼貌地将手从她的背上落下,任由她抱着。
竹徵的眼泪早已控制不住地往下滴落,她的眼泪成串着像珍珠项链,已经把裴风鹤的衣襟打湿了。
等到她抽泣慢慢停止,她从他怀里回过神来,裴风鹤才将手里的帕子递给她,“你没事吧?”
竹徵摇摇头,每次都是这一句话,他真是一点创新都没有。
说罢就毫不客气地接过他给的帕子,自顾自地擦起眼泪。
“那个,你的脸!”裴风鹤脸上现出惊愕,颤抖的指着她的脸颊。
她忽感不妙,轻轻抚上自己的脸,手上有湿润的触感,借着月光,看见自己的手上有深色液体,想到刚才的哭声,不妙的预感渐渐包裹了她,“啊!”尖叫已破笼而出,她即刻推开裴风鹤,害怕连他也是……
“我说笑的,还伤心吗?”裴风鹤收回惊讶,恢复了他惯常的神情。
竹徵经这大起大落,这下倒是真不害怕也不伤心了,只将手帕丢给他,气鼓鼓地往前走。
有什么好玩的,幼稚死了。
她如此想着,不管他有没有跟上,只想着逃离这个地方。
转过这个拐角,就是白天管家支支吾吾介绍的马厩。
哭声就在此刻最为浓烈,听起来就在马厩内。
难怪她一直感觉声音缠住她,原来是一直在往这边跑,这声音让她这么狼狈,她一定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倾身向马厩里面看去,但顷刻之间就有一个身影从马厩里飞起,朝着她的胸口扑来,她没来得及躲闪,后撤几步快速用手挡住脸。
有人有力的手臂揽过她,坚实的脊背抵着她,将她护在身后,然后她就听见什么东西撕裂的声音。
裴风鹤实在是太快了,他应是本来就离得近,再加上他反应很快,那个身影出来时,他一下就挡在她面前,用身躯为她隔出来一方天地。
随后他轻轻将她往后推,果断地将佩剑抽出来刺向前方,势如破竹。
“等一下!”竹徵的话语埋没在剑刺入血肉的声音里。
裴风鹤回头,冷淡地说:“没伤到要害,是个人。”
她顾不上多说,将身上带着的火折子吹亮,缓缓打开马厩的门。
那是一个女人。
或者说,是一个疯女人。
她的指甲长期没有修剪,里面嵌满了泥土与黄沙,她的头发也没有收拾过,上面肉眼可见的小虫爬向发根。
女人的脸上是被杂乱的东西划破的伤口,她眼神失焦,不像个正常人。
当竹徵走到她面前那一刻,她好似又受到了刺激,忽然暴起,又朝着她的胸口来。
裴风鹤在她身后又要去拦,却发现曲如桢早就一脚踏在她的胸口上,狠狠将她踹倒在地。
“事不过三,我又不是猪。”不知道她在同谁说话,但站在一旁的男人还是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竹徵往衣衫的胸口处掏了掏,拿出她本来欲喂猫的肉脯。
“你想要这个?”
女人看到肉脯又激动起来,但是竹徵依旧紧紧踏在她的身上,使其动弹不得。
她回头对裴风鹤使眼色,然后就把肉脯向角落里一丢,随即松开脚。
女人马上朝着肉脯爬去,全然不管身后的人。
裴风鹤看着竹徵坚定的眼神,无奈地上前往女人脖颈间一敲,女人随即倒下。
竹徵等他动作完了,才拿着火折子往女人身上照,一边还蹲下上手摸女人身上。
这种疯子问不出来什么,还是找点能看出来什么的东西吧。
她回头想让裴风鹤帮忙,他却早已退避至马厩外。
她再一次被这个人的“礼”给打败,边搜边问他,“不是说刀剑无眼吗,你上战场看到这种场景也得退避吗?”
裴风鹤却没打趣,“战场上的是俘虏是伤兵,以此做借口来遮掩对女子的不尊重,才是真的虚伪。”
竹徵听见这话站起来,看着裴风鹤的身影。
他依旧立在那,没有转头,让人只能看见他的背影,月光撒在他身上,衬得他越发清朗。
背上是刚刚女人撕裂的伤口,还隐隐地透出些血渍。
竹徵想起了一句话,“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他却不像松柏,而像寒梅,遗世独立是真,香气逼人也是真,但却难有人穿过寒风与冰冷立于他身侧。
“快点,再慢点天都快亮了。”裴风鹤催促她,她才回过神来,继续在女人身上摸索着。
她在女人的领口处摸到一个半圆形硬的东西,拿出来才发现那是一块由一方玉色手帕包着的,冰凉的玉佩。火光之下她看不清纹样,却能摸出右上方有一块缺口,应是不小心磕出来的。
她将东西拿走,揣在自己身上,看到外头渐亮的天光,才偷偷摸摸地从马厩出来,将裴风鹤拉到一旁。
“今日午时,城中玉华楼见。”
裴风鹤再抬起头,只能见到她挥手离去的背影。
他今日本来是夜探,没查出什么还待到现在,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计划,他必须得离开了。
于是也只能将疑惑按下不表,原路返回从院内翻出去。
————
午时。
玉华楼的生意红火,胡娘子搬出了官家娘子的名头才好不容易订到了一间包厢。
竹徵走入时才发现,玉华楼请了些演皮影的,以往都是边嗑瓜子边听说书,这玉华楼倒是另辟蹊径。
送上来的菜也是从皮影故事的场景来的。
这操作怎么这么耳熟呢?
竹徵没有想起来端倪,只能先随着小二的指引往楼上走。
坐下来她才发现,原来这包厢里也有这皮影戏,只是裴风鹤没来,她擅自开席也不妥。
百无聊赖之际,她问小二:“你们这玉华楼掌柜的是谁?”
小二恭敬道:“是刘昀刘掌柜,您看这街角那典当行也是我们刘掌柜的。”
竹徵回想了一下那个典当行,没什么印象。
一个人同时管理酒楼和典当行,要么就是上头有人,他只是个幌子,要么他是个大人物,大家都不敢得罪他。
很显然,她来了两天都没有听过这号人物,应该是前者。
想到此时已经有人推开门,她偏头看去,裴风鹤今天没有穿骑装,而是一身雪白暗花广玉兰云锦长袍,佩了一个竹子纹样的玉佩。
她觉得那玉佩有点眼熟,但确实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她向上看去,裴风鹤今日带玉冠,不着战衣更显清冷,多了几分遗世独立的味道。
他的鼻尖痣依旧为他整张脸增色不少,这样看他就同谪仙下凡尝人间烟火般,多了几分人情味。
他微微抿了一下唇,说的话才叫惊为天人,“夫人,久等了。”
她顿时瞳孔地震,愣了好一会才发现小二在一旁,手都有点不听使唤地抖了一下,声音也不稳,“啊……噢,那个,夫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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